朱红雕花床富贵无比,粉色纱帐摇曳着,微掩春光,红木桌上的烛光生出点点光辉,鎏金香炉袅袅生烟,满室清香逸散。桃红色锦被之下,少女双眸紧闭安然的熟睡,表情安详。
静,满室死寂,只除了浅不可闻呼吸声和烛火不时发出的‘哧呲’声,幽深的黑夜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伤怀的气息,朱红雕花床沿上伏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女,身穿湖水绿的棉布衣裙,梳着两个包包鬓,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丫鬟。
“嗯……”床上的人嘤咛一声,床沿上的丫鬟猛的一激灵,抬头看向床上的少女,清秀的脸上瞬间布满惊喜,“小姐……小姐……”
床上的少女倏然睁开双眼,入目的灰暗让她一时间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去告诉将军。”眼前一花,丫鬟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
手臂撑着身子坐起来,迷惑的目光打量着房内的一切。
这是一间里外两进的房间,通向外间的门上挂着一道珠帘,由于刚才那个小丫头的掀动来回的晃动,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床的左边是一个六门开的红木衣柜,上面雕刻着盛放的荷花,衣柜边上围着一个四扇屏风,朱红的木框,白色的绢布,绢布上用不同的丝线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华丽的色彩,细密的针脚,一看就知刺绣之人不凡的手艺。
目光游移,正对床的那扇窗下,摆放着一个梨花木的梳妆台,雕花的圆形铜镜,精致的红木梳,台面上那三个木盒应该是装首饰的吧?
再看右边,一个两层的小书架,上面整齐的摆着两排书本,尽是那种古老的线状蓝皮书,书架的边上放着一把酸枝木的摇椅,角落里均放着几盆绿色的盆栽,似乎能闻到它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闲暇时若是躺在摇椅上看书,别有一番悠闲的滋味。
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连那个小丫头身上穿的也是古代的服装。月蓝的眉越皱越紧,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丝绸衣裤看了看,眼中的迷惑更深。
她是一个孤儿,高中毕业就跟一帮子小青年在街上混,以坑蒙拐骗,收保护费为生,二十几岁了还是个处,经常被小弟们取笑,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没有女性魅力,二十三岁生日那晚,一夜狂欢后喝的酩酊大醉,最后的记忆是小弟们将她送到了酒店客房,房间里有一个酷似玄彬的帅哥等着她,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她扶着脑袋想的脑门生疼,仍旧没有一点记忆。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那个小丫头喊她‘小姐’?难道在拍古装剧?
就在她回忆愣神的当口,珠帘猛烈的晃动了一下,一个魁梧的黑影已冲到了面前,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胳膊,洪亮的男声似敲锣打鼓一般在耳边响起,震的她耳膜生疼,“蓝儿,你终于醒了,御医说你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吓死爹爹啦!”
月蓝的眉角抽了几抽,眯眼打量眼前的大胡子男人,“爹爹?你是什么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月烈激动的神情一凝,圆睁的大眼中氤氲开一团水汽,怜惜的看着她,“女儿,我是爹啊!你……怎么不认得我啦?”女儿的眼神好陌生!不过,只要能醒过来就好。
月蓝嫌弃的看着他,语气不好的说:“要套近乎也该编个像样的身份吧。”她是孤儿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呢?那几个臭小子呢?一定是他们在耍她。
“呃……”月烈脸上的表情僵了下,随即想到女儿身上发生的事,权当她是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看她的目光中心疼更多了,“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月蓝翻了下白眼,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老男人,你是不是从五院跑出来的?”不然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还有他那样,一身灰色古代长袍,一脸黑乎乎的胡子,铜铃般大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
“五院?什么东西?”月烈被她说的迷糊了。
月蓝继续翻白眼,果真是精神病患者,“五院就是精神病院,敢说你不是?”
“咳咳……”月烈被一口气噎了下,猛地咳了起来,差点咳出血来,“女儿,你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等你清醒了就会想起来了。”
“小姐,你还认识小鱼儿吗?”刚才跑出去那个小丫头从月烈身后站出来,希翼的望着月蓝,想从她的眼里看到点熟悉。
月蓝困惑的看不看月烈,再看看小鱼儿,茫然而又陌生,再将两只手举到眼前,只见十指芊芊,玉白粉嫩,比她原来的手明显小了一号,混沌的脑中划过一道电流,有一个意识越来越清晰,她推开月烈跑到铜镜前,一下子如遭雷击一般被轰得外焦里嫩。
只见,昏黄的铜镜里映出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弯月一般的两道细眉,泛着琉璃光泽的一双黑眸透着灵动,浓密纤长的睫毛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蝴蝶,下面是小巧的挺鼻,粉白饱满的唇瓣,光滑尖削的下巴,修长玉润的脖颈,垂直腰部的长发摸上去如上好的丝绸一般光滑柔软,虽然铜镜的清晰度不够,当她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个怎样的美人。
只看这一头的长发,她就意识到,这不是她,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一头利落的短发。
月烈和小鱼儿看她站在铜镜前,一脸的呆愕样,纷纷目露担忧,“小姐,你怎么了?”小鱼儿上前问。
月蓝呆怔的目光转向小鱼儿,看了她半晌,轻轻吐出一句:“我……穿啦?”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小姐……”
“蓝儿……快去传太医……”
“唉……唉…!”月蓝无精打采的趴在桌面上,三天了,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她灵魂穿越时空,附在了这具十五岁的身体上。
在这个大陆上有三个大国,分别是南燕国、西夷国、北落国、东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听说海上的某个小岛上住着神仙,可惜没有人能够找到那个小岛的位置。
这三个大国统治着这片大陆,南燕国和西夷国时有战事发生,只有北落国相安无事,而且这北落国还是个女人掌权的国家,这让月蓝生出无限的向往,暗暗发誓一定要去北落国观光旅游一番,如果能够拣两个帅哥回来最好。
巧的是这个身体跟她同名,那个大胡子也不是五院出来的患者,而是这个身体的爹,是三国赫赫有名的威远将军,他统领的百万月家军所向披靡,被南燕国人民成为守护神。
而月蓝是他唯一的女儿,母亲在她一岁的时候死了,月烈又当爹又当娘的将她养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刺绣烹饪样样拿手,可谓是京城第一才女,与当今太子青梅竹马,数日前被封为太子妃。
太子妃,那可是将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呢!谁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赐月蓝为太子妃的圣旨一下,当天晚上,竟有一个大胆狂徒不要命的强/暴了她。
月蓝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宫里的御医说她受的打击太大,心神俱亡,不死也成为植物人了,这不,她就这么巧的穿了进来。
可怜了她一穿过来就要面对被抛弃的命运,要是让她抓到那个强/暴‘月蓝’的人渣,她一定把他阉了当太监。
“唉……”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溢出。好想念现代的缤纷世界,还有那几个可爱的小弟!在这里成了将军的掌上明珠,有钱又有权,可是却像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没有自由。
好闷啊!闷得想抓头发。
伺候在旁边的鱼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糟蹋自己头发的月蓝,“小姐,你要是无聊就弹琴吧,或是画画,再不行小鱼儿陪你绣花?”
小鱼儿将‘月蓝’平日里喜欢的事全拿出来说了一遍,然后兴奋地等着她点头,没想到,她一头栽在了桌面上。
“小鱼儿,你干脆拿把刀砍了我吧!”让她弹琴、画画、还绣花?她宁愿去死,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小鱼儿听了她的话,慌张的跪了下去,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奴婢不敢,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砍……砍小姐。”
月蓝已经懒得去纠正小鱼儿的奴性了,动不动就下跪,真不知道地上是有金子拣,还是有什么宝贝,这些古人就这么喜欢往地上跪!
这时,从外面传来‘滴滴答答’的唢呐锣鼓声,异常的热闹,月蓝一下子从桌子上跳起来,“小鱼儿,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小鱼儿眼神游移着不敢看她,磕磕绊绊的说话也不利索,“那个……今天是……是太子殿下大……大……”
“大什么?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月蓝灵动的眼眸中噙着一道能将人看透的利光。
小鱼儿心慌意乱,不敢看她的眼睛,慌忙的垂下了头,咬紧唇瓣不说话。
她这个样子更挑起了月蓝的好奇心,故意脸色一板,沉声道:“还不快说?要我把你卖给人贩子吗?”
听说要把她卖了,小鱼儿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抱着月蓝的腿哭求道:“小姐,求求你不要卖了奴婢,奴婢这就说。”
月蓝拍拍小鱼儿挂着泪痕的脸,扯着唇角,说:“这才乖嘛,快说。”
“今天是太子殿下大婚,娶得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小姐—马冰冰。”她只是怕小姐伤心才不敢说的,另外将军也吩咐过,要瞒着小姐的,现在是瞒不住了,只希望小姐能想开点。
“等等。”月蓝拽起小鱼儿,“你不是说我被封为太子妃吗?怎么这么快就换人啦?”不是她稀罕做太子妃,而是‘月蓝’才刚香消玉殒,太子妃立马就换人啦!见异思迁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小鱼儿嗫嚅了半晌,才告诉她。
月蓝遭人强暴的第二日,消息传遍了满京城的大街小巷,宫里的那两位当然也知晓了,古代女子丧命事小,失贞为大,圣旨收回,改赐兵部尚书的女儿为太子妃。
“原来是这样。”月蓝摸着下吧在房内走了一圈,奸笑着盯着小鱼儿,“小鱼儿,给你家小姐我好好打扮一下,咱们去看热闹去。”
小鱼儿听到她的提议,脸色一僵,小脑袋摇得像波浪鼓,“将军说了,无论如何都不让小姐出去。”
“在房里闷了三天,再不出去转转,你家小姐我就要发霉了,别说废话,快点。”要不是自己不会摆弄这头长发,更不会穿那满柜子繁琐的衣服,哪里会用的着她呀!
“是。”小鱼儿无奈上前,心中不停的祈祷: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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