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某条巷子里,掩映在墙根阴影下的高大身影若隐若现,宽大的黑斗篷将他整个身体包裹的严实,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另一个黑影身轻如燕的从墙上飞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单膝跪地,对着被黑斗篷包裹的人抱拳道:“主上,失败了。”
穿黑斗篷的人面对着墙壁没有转身,好听的男性声音带着夜晚的暗沉,“我知道,你打草惊蛇了。”
“属下该死。”跪地的黑衣人将头低了下去,等待着即将而来的惩罚。
只见裹着黑斗篷的男人手臂轻扬,黑色斗篷像展开的鹰翼,下一刻,跪地的黑衣人身子飞起,重重的撞上墙壁又落到地上,喷出了一大口血,痛苦的喘着气。
“这次饶你不死,你回去吧,这件事本帝会亲自去办。”暗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等黑衣人回话,声音的主人已消失在原地,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天刚蒙蒙亮,月蓝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梳头化妆穿上红嫁衣,然后在她还迷迷糊糊中被搀上了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的抬向晨王府。
赐婚圣旨下来的第二天,二皇子纳兰钰被封为晨王,赐晨王府,搬出了宫院独居,她这个侧皇子妃,一夕间又成了侧王妃。
花轿停下,一双干燥洁净的大手从轿帘外伸进来,纳兰钰身穿枚红色喜服,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等了半晌,轿内没有半点反应。
外面看热闹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唢呐锣鼓声逐渐小了下来,纳兰钰的脸色也开始紧绷,给小鱼儿递了个眼神,小鱼儿撩起轿帘,将轿内的情形展示在纳兰钰面前,其他人探头探脑想要一看究竟,奈何轿门被纳兰钰高大的身影挡住。
月蓝头靠着轿壁睡的正香,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滑落在她膝上,眼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安静的在她的眼帘下投出一排暗影,红润的脸蛋,艳红的唇,清浅的呼吸从悄挺的鼻里呼出,显得那样的诱人,就像误落凡尘的仙子,令人舍不得打扰她的好梦。
纳兰钰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中却多了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纵容,弯腰伸出双臂,捡起她膝上的盖头遮住她美丽的容颜,月蓝将头摆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纳兰钰干脆拦腰将她抱出了轿,在宾客们惊呆的视线下,进了王府。
“一拜天地……”司仪刻意抬高的声音终于惊了纳兰钰怀中的月蓝,她睁开眸子,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只看他身上绣着的蛟龙,她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已经到了,咋不叫醒我呢!”她抱怨一句,挣扎从他身上下来,抖抖裙摆站到他身边。
“在花轿里睡大觉,你怕是南燕国第一位。”纳兰钰淡淡的说。怀里的身子突然离开,他觉得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刚躺下就被她们挖了起来,刚快拜堂,完事了我回去补觉去。”
纳兰钰挑了下眉,给了司仪一个眼神,司仪再次高喊:“一拜天地……”
因为月蓝只是侧妃,皇帝皇后并没有来观礼,仪式也很简单,完成后,纳兰钰要在前院招呼客人,月蓝被小鱼儿和王府里另一名侍女领着进了梧桐居,这里以后就是她的院子了。
“你先出去。”月蓝对那个陌生的侍女说。
“是。”
陌生侍女离开后,白牧白歌的闪身进来,月蓝一把拽下盖头,小鱼儿不满的叫道:“小姐,盖头要等王爷来揭的!”
“行了,真以为你家小姐我要跟他做夫妻啊!”说着,看向白牧白歌,“你们在门外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记住,是任何人哦,我要补会儿觉。”
白牧白歌什么都没说,按她的命令守在门外,月蓝脱了身上的嫁衣,又让小鱼儿打水洗了脸上的脂粉,钻进被窝里很快就入睡了。
“太子殿下,你不能进去。”白牧白歌拦住欲往房内闯的纳兰彻。
“让开。”纳兰彻温润的俊脸上是身为太子的威严。他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一定要见到她。
“太子殿下,请回吧。”白牧白歌丝毫不让步。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纳兰彻脸色一肃,出掌挥向白牧,白牧也出掌相迎,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白歌好整以暇的靠着门柱看热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哥哥吃亏。
端着托盘的小鱼儿回来,见打斗的两人,吓得差点没将托盘扔了,慌步跑进房内,扯开月蓝的被子,“小姐,不好了,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月蓝伸手拉着被子,含糊的嘟囔一声,眼睛都不愿意睁。
“小姐……”小鱼儿再次扯开被子,“太子和不知道是白牧还是白歌打起来了,怎么办啊?”那可是太子耶!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再说,今天是小姐和晨王爷大婚,太子跑来凑什么热闹!要是传出去,还不定外面的人怎么说呢!
月蓝无奈的坐起身,“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去,死不了人。”看看窗外已经点起了灯笼,她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推开窗看向外面,一道月白色身影和一道天蓝色身影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小姐,快让他们停下来,惊动前面的人就不好了!”小鱼儿伸长脖子望着连通前院的拱门。
月蓝不理她。伸手跟着两人的动作比划着,一脸的兴致盎然。现场版的武打场面,不看白不看,他也相信白牧下手有分寸,不会伤了纳兰彻。
这时,纳兰彻看到了窗内的月蓝,虚晃一招向着这边冲来。
“蓝儿……”他在外面悲切的望着她光彩依旧的面容,心中的担忧放下,更多的忧伤漫出。她没有因为这场婚事而做傻事,这是不是代表,他在她的心里已经不重要了?这个认知让他心慌。
“我带你离开这儿。”他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月蓝看着他伸来的手,笑问:“你偷跑出来的?”他被禁足一个月,这才第四天。
纳兰彻苦笑着点头,“是我连累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嫁给二皇弟,跟我走。”
“你能带我去哪儿?”她故意问。私奔?金屋藏娇?都不是她要的!
“你那儿都不能去。”一身玫红的纳兰钰穿过拱门走来,俊美的脸上透着一抹深沉,目光掠过纳兰彻,盯着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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