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雕花床富贵无比,粉色纱帐摇曳着,微掩春光,红木桌上的烛光生出点点光辉,鎏金香炉袅袅生烟,满室清香逸散。桃红色锦被之下,少女双眸紧闭安然的熟睡,表情安详,雪白的藕臂一小截露在被外,臂腕上搭着一双白皙纤巧的玉手。
静,满室死寂,只除了被压抑着的几道呼吸和烛火不时发出的‘哧呲’声。许久,终是有人受不了这样令人讶异的气氛。
“孔御医,小女怎样了?”说话的男人年逾四十,整张脸被浓密的胡子遮住,只露出一双黑亮有神的眼睛异常清晰。
他正是燕国先皇亲封的威远大将军—月烈。
稳坐床前的女子三十出头,长发被一根银簪挽起,剩余全部披散在背上,五官秀丽端雅,一袭月白衣裳着身,飘飘然似九天仙女。收回为之扣脉的手,悲天悯人的温雅声音满怀遗憾,“小姐心脉已死,将军还是为小姐准备后事吧!”
“什么?真的没救了吗?不行啊孔御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要是死了我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我女儿还这么年轻,你是咱燕国第一御医,要是你也救不了她,我也没脸活在人世啦。”
月烈悲痛欲绝,双目湿润。天下最有名的医者也救不回女儿的性命吗?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可怜的女儿啊!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孔蓝心眉角跳了几跳,冷声道:“将军节哀吧,蓝心告辞。”即使她的医术再怎么高明,一个心死之人,她也无力救治,这就叫听天由命。
孔蓝心说完后,快步走出府,似有狼追。其实,狼跟这个将军比起来狼一点都不可怕,她可以抬手间让一群狼瞬间失去生息,可对这个将军……
三国之内谁不知月烈将军战无不胜,神勇无敌,唯有一点让人不敢恭维,那就是啰嗦,因为这个,皇上都赦免他不用早朝请安,若无战事,他可以在将军府安享太平,若不是皇上命她来这一遭,她怎么也不会踏入这将军府。可想而知,若是她慢一步被他拦住,可能要听他求个一天一夜了,光想想她就眉角直跳。
看着一向淡定的孔御医疾步如飞的走出去,月烈的大胡子抖了几抖,踉跄着来到床前,悲恸的望着锦被下似是睡着的少女,泪眼汪汪,“女儿,你怎么能抛下爹一个人走了呢,留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啊!”
月烈越说越是悲痛,泪眼模糊下已看不清床上人儿的睡颜。
“嗯……不要……停下……”床上的人猛的颤了下,然后从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呢喃,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愉悦,两道秀气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
泪眼模糊的月烈高大的身躯一僵,满眼的不可思议,头也不回的冲着门外喊:“来人,快去将孔御医请回来,快。”
两个侍卫风一般的跑出去,不一会儿,严御医黑着一张脸被‘请’了回来,“月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月烈直接拉她到床边,兴奋的语无伦次,“快看看,她在说话,她没死……”
孔御医不信的看向床上,这个被她宣布死亡的少女真的在呓语,心惊之下,忙为她把脉,一会儿后,她的脸上露出奇异的浅笑,“没事了,只是有些虚弱,养两天就好了。”
真不可思议!心脉已经停止跳动的人又活过来了,她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心中竟有些振奋。
一听说女儿真的没事了,月烈比她还要兴奋,一把抱住了孔御医,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谢谢,谢谢你,我女儿不会死了。”
孔御医无奈的眉角直跳,想也不想的将藏于袖里的银针扎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到手臂上一阵麻痛,立马放手,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月将军请自重。”她横眉说了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呵呵。”月烈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句,然后扑到了女儿的床沿。
“女儿,你醒醒,我是爹爹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月蓝感觉自己在云端上飘啊飘的,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飘了多久,被一道电流击中,身体直往下坠落,耳边还传来陌生的声音。
她费力地睁开眼,想要看看谁在说话,是不是那个该死的牛郎,要是他的话,她一定拿刀切了他,都说了不要了还那么卖力,听不懂客人的要求吗?一点都不敬业。
可是,怎么不像是那个总统套房,还有眼前这个大胡子野人是谁?这儿又是什么地方?
看见她睁开了眼,月烈又掉了两滴激动滴泪水,“女儿,我是爹啊!你不认得我啦?”
“爹?”她疑惑的问,“我有爹吗?”她是孤儿好不好!开什么玩笑呢?
“呃……”月烈脸上的表情僵住,“女儿,你真的不认得我?”
月蓝翻了下白眼,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他,“真的不认得,大叔,你是不是从五院跑出来的?”不然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五院?”月烈被她说的迷糊了。
月蓝继续翻白眼,果真是精神病患者,“五院就是精神病院,敢说你不是?”
“咳咳……”月烈扶着床咳了起来,差点咳出血来,“女儿,你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你先休息,明日爹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月烈落荒而逃,他还没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回神,又被惊吓的差点吐血,女儿一定脑子坏了,竟然说自己的爹是神经病!明日要找孔御医再来看看。
月蓝望着仓皇而逃的背影,撇了撇嘴,暗自腹议:娘滴!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又没说让人来抓你。
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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