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连忙从他身上闪开。魏子恒嘴里叼着烟,一口冲过来,卓琬卿吸了一口二手烟,不禁呛了出来,魏子恒把卓琬卿拉倒身边:“唷,这不是卓小姐嘛。怎么喝的这么痛快,也不叫上我?”魏子恒看上去不过三十八左右,能够做上玉珠商行的当家,确是也有一番能力,但是他这幅轻佻的模样却让卓琬卿犯恶心。
卓琬卿还似娇嗔地推开了他,要不是看在柯少东对他还有些忌讳的份上,卓琬卿才不会这般模样面对他。
魏子恒轻笑道:“卓小姐刚从柯少爷的包厢出来,又喝的这么多,这柯少爷也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要换成是我,肯定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哪能让你一个人独自游走。”魏子恒边说边走,最后竟然已经凑到卓琬卿耳根边上,说完还在他的耳畔轻轻吹了口气,这么暧昧的动作让卓琬卿感到厌恶。
魏子恒牵起卓琬卿的手,亲了下手背,说道:“卓小姐不如跟了我,保证你做全扬州最漂亮、最有钱的女人。”卓琬卿立马回想起那天魏子恒找柯少东麻烦的场景,那天魏子恒在大伙儿面前毫不留情面的指桑骂槐,个个都听出了他口中的“扶不起的阿斗”指的就是柯少东,场面十分的尴尬,很多人都低下头不敢看柯少东,生怕和自己搭上关系。原来,在没有帮着柯老爷管理商行前,柯少东和这般纨绔子弟一样终日吃喝玩乐,不问世事,第一次出来谈生意的时候竟然倒贴了好几百个大洋进去,这等蠢事在同行之中已成为笑柄。从小娇生惯养的柯少东的尊严开始感觉被严重践踏,于是变得心狠手辣起来,直到现在也在同行之中位列前茅,可他最大的敌手还是这个商业精英魏子恒。可那天居然当众嘲笑他。柯少东隐忍着不发作。卓琬卿借景说事,拿勾践隐忍尝粪复国的例子来警告魏子恒,魏子恒倒是吃了这一套,竟然就此停止了对柯少东的羞辱。
柯少东心里自然有些感激,但也放不下所谓的面子,只是拿命令的口吻对卓琬卿说道:“明天下午江南汇门口见。”于是就有了卓琬卿穿着白狐披肩在家门口换装的情形。这也是卓琬卿第一次收别人的礼物,若是别人,卓琬卿肯定是不要的,可送他的人是柯少东那就意义非凡了。
卓琬卿推手往魏子恒脸上打去,娇笑道:“魏老板真是可爱,谁不知道你从不近女色,现在如何要我做你的女人?”
魏子恒笑了,说:“我就是觉得你这个女人有趣,也够有胆识,和别的风尘浪女就是不一样,我喜欢。”
卓琬卿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被你喜欢的女人,怕是要倒八辈子大霉。
柯少东从包厢出来,对着魏子恒说道:“这不是魏老板,今天居然有空过来,不如到我房间喝几杯?”魏子恒又重新点了根烟,笑道:“不去你房间也罢,我只要卓小姐陪我喝几杯就够了。”说着就将手搭到卓琬卿肩上。
柯少东嘴角一弯,哼笑道:“魏老板真爱开玩笑,卓小姐一向是我专用的歌女,难道魏老板是要横刀夺爱吗?”卓琬卿心里荡起一阵甜蜜,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柯少东才会表现出在意她。真希望这样的时光这样的情景可以多维系一会儿。
魏子恒仰天大笑:“柯少真是会说笑,一个小小的歌女居然能让你用爱这个字,看来柯少也只能在这江南汇中取乐了?哈哈。”男人之间的战争不一定用打架才能体现,这话语之间的争斗让人看了也是胆战心惊。
“魏老板说笑了,情不情爱不爱的我从来不在乎,只是这个女人是我朋友们拿来陪酒的,魏老板应该不想得罪所有人吧?”柯少东如此一番话又击碎了卓琬卿的心,她,是拿来陪酒的?
魏子恒将烟举得老高,笑道:“好~那希望柯少还可以玩的痛快些,告辞了。”魏子恒边走边瞧着卓琬卿,卓琬卿喝了这么多酒,头早已昏昏沉沉,斜靠在墙上。等魏子恒一走,柯少东点了支烟,皱着眉头说道:“以后不管你伺候哪个男人,这个魏子恒你就是不可以去招惹。”卓琬卿呼了几口气,反问道:“为什么?我爱招惹谁就招惹谁,你管得着吗?!”卓琬卿总是喜欢说气话,不顾后果的说气话,但是一说完,马上又后悔,尤其是对待自己的家人朋友,卓母是这样,冯君怡亦是这样,现在对眼前这个根本视她为玩偶的柯少东也是这样。
柯少东将烟头丢下,踩灭,一个利索将靠在墙上的卓琬卿下巴掐住:“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其他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行!”柯少东显然有些生气,如此专横霸道,他知道魏子恒对卓琬卿很有兴趣,而卓琬卿又是从一而终的“柯少专陪”,如果卓琬卿投靠了魏子恒这个新主,那不是踩着柯少东的脸往上走,柯少东已经在魏子恒面前被羞辱很多次,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行!虽然只是个女人,也只是个他根本不爱的女人。
柯少东眼神锋利得可以刺死一个人,他的脸与卓琬卿的脸不过五公分的距离,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卓琬卿的下巴白抓的生疼。忽明忽暗的灯光,轻柔扰心的音乐,暧昧不止的场景,加上洋酒的气息,卓琬卿竟忍不住,将嘴凑了上去,与柯少东立体的唇线贴合在了一起,柯少东的手不禁松开了,卓琬卿双手环到柯少东的脖子上,她激烈的亲吻他,将他抱紧,不愿松手。
柯少东没有反击也没有反抗,任凭她亲吻着自己,急躁的呼吸,卓琬卿的头发随着她激烈的动作有些散落下来,这微斜的角度看下去,卓琬卿确实美极了,怪不得才这短短几天就爱成了江南汇的红人。不知过了多久,卓琬卿才停下了动作,她直勾勾的看着柯少东,眼神透着些羞涩,又散发着坚定的光芒,双手没有从柯少东的脖子上放下来。
柯少东将她的手拉下,眼神无情的看着她的双眸,说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改变态度,就算你让所有人践踏,也不能让魏子恒动你一根头发。”说完,转身回到包厢去了。
卓琬卿轻笑着哭了起来,慢慢地坐到了地上,在他心里,她究竟是什么位子。为什么有时待她如春,有时又如寒冬般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