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街道尽头响起一铜锣声,震的老远,舒婷心下不免好奇,是什么尊贵的官员上任,还是娶妻生子?人们本还吵吵闹闹,听见这声铜锣声后,皆十分默契的低头窃窃私语,腾出一条宽道来。
只消片刻功夫,一辆囚车关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缓缓走上宽道,十几官兵们前后随行,领头的正敲着锣,一声过后又是一声。
人群们很平静的看着,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露出愤恨之色,有人指指点点,忽也不知谁起得头扔出菜头,而后他们有了默契,拾什么扔什么。
舒婷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思,复坐了回去。
文香怜看她一眼,故作叹息道:“此人姓张,名宽,邻县的父母官。其妹长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正值年华。前些日子当今陛偶过此处,瞧张宽之妹面容娇好,便临幸了她,也顺之带入宫中,这才几日的功夫,张宽仗着自己妹妹这条依仗,开始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起来。前天陛下刚下旨处决张宽,他妹妹自然也容不下的。”
舒婷面上不做声,心却冷笑,从平隆帝受后宫外戚干政起,外戚的影响是民王帝一生最大的忌惮,他容不得自己后宫女人,触碰他的底线,尤其是她的家族。
当年乐于族,刨祖坟,诛三族,足可见民王帝的憎恶!
文香怜瞧她眼底一片冰凉和漠然,颇为心疼和惋惜。若不真是失忆,怎会流出如此冰冷的眼神,忍不住脱口问道:“舒婷,你怎样看乐于皇后?”
舒婷的手一抖,不露痕迹的看向文香怜,猜测对方知晓什么?难道已知晓自己的身份?“乐于皇后?大周朝有两位皇后,不知嫂嫂说的是……”
一位是平隆帝之妻,乐于瑶;一位是民王帝废后,乐于绯心。
文香怜忙遮掩自己神情,淡淡一笑,道:“自然是那位美貌名不经传的皇后。”
隔着面纱,似听到舒婷嘲讽的笑意,极淡。“她是个痴后!”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乐于绯心对那薄情帝王的爱,至死不渝想要挽回这一段情,盼他能回眸一眼,只消一眼,一眼!这一眼,便是十五年!
怔怔盯着眼前的茶盅出神,舒婷满脑子均是乐于绯心悲痛的记忆。这个女人的快乐太少,大婚两年他很少碰她,他淡漠,疏远,若近若离,两年后,他打压乐于家族,直下罢黜诏书……
“痴后?”文香怜颇觉得诧异,乐于绯心,人们对她可谓是众说纷纭,唯独没有‘痴后’二字的说法!
舒婷吐出一口浊气,随意把玩自己的手指,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是穿越换了身躯,依然如此!她的身心,都属于舒婷!!
“每个女人遭受她这样颠离的生活,倘若不是爱的支撑,只怕是她早已香消玉殒。”一个本就娇贵的女人,直小开始就备受呵护,忽然之间家破人亡,自己深陷囚笼,谁能忍受?
文香怜想起自己和丈夫,对舒婷越发怜爱,亲手毁她一生的,不是君王,而是她的夫君。
“嫂嫂,不说她了!”乐于绯心与她再无任何关系,自己错觉犹如在听一个悲情凄苦的女子罢了。
“好,不说她。”文香怜温柔一笑,恰巧小翠和贴身丫鬟方瑜蹬蹬步入二楼,手中拿的均是小孩的玩物,看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深夜,夫妻在塌相拥,文香怜躺在丈夫怀中,凝视桌上烛火颇惋惜道:“妹妹戴着面纱,我瞧不出她的神情,可总觉得,她似并没有失去记忆!当说到乐于皇后时,她明显失态了。”
董文公淡淡道:“也难怪,以她现在的身份编这个理由最合适不过了!”忽然,意味深长的道:“很好啊,很好。”
“好?好从何来?”文香怜仰头问道。
董文公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是个极为自负骄傲的男人,你想,倘若有一天他发现他的妻子将他漠视,作为这样一个男人,怎会允许?”只盼乐于绯心莫要真失去记忆。
文香怜蹙眉,略思。她是个温柔的女人,会服侍丈夫,温柔婉约又识大体,董文公不仅对她有情,且还有她自己本身会做一个知男人的妻子。
“陛下,或许不会难过,但是,很生气吧。”文香怜抬头瞧丈夫一眼,随即便不再做声。或许只有男人才能真正了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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