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颔首:“外面都说此事是乐于娘娘伺机报复,才做出这等事情来。”
岁月不曾沾染的容颜依稀美丽惊人,冰冷无双的眸子,挑衅的嘴角,孤独念青晓得,从大火中走出的女子,终不再是当年性子骄横,生性软弱的少女了。
她似有备而来,她似要与她一较高低。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公主要自尽了。”宫女慌慌张张的跑来禀告,孤独念青猛然起身,喝道:“反了她。”
永安只受了一些轻伤,太医正在替她包扎,怒气横生的孤独念青咬着牙看着死气沉沉的女儿,看着太医来禀告:“公主只是一些皮外伤,无大碍。”
孤独念青缓和语气道:“有劳太医了。”
散下众人,孤独念青踩着步子来到卧榻前,咬牙切齿道:“永安,你这是做什么的?要死要活,哪里还有长公主的样子?”
永安一双无神的大眼死死盯住自己的母亲,低头又笑又哭。这种情况之下,她的母亲表面上说几句贴心的话,其实都在告诫她,不要再让孤独家丢脸,不要抹了孤独家的面子。就连自尽,也是损皇家威严的。
孤独念青柠眉,这个女儿,她素来不假以辞色,正色道:“你是大周的长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当年孝天邑长公主出嫁塞外,你就不能学学她么?”
碧青站在外面听得可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瞧朱篙的脸色。
孝天邑长公主出嫁塞外和亲,那是为国体之事,为大周百姓江山社稷着想,回归大周后,毅然受万人尊敬。永安公主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
朱篙的脸色十分愤怒,甩袖而去,李福忙跟上,给碧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碧青哭着跑进去,噗通就是一跪,喊着:“皇后娘娘莫要再说了,莫要再说了,陛下方才听到了!”
孤独念青一时间呐呐的问:“什么陛下听到了。”
“皇后娘娘说孝天邑长公主时,陛下听见了。”碧青哪里看不出来孤独念青十时气话罢了,忙又给永安磕头:“我的好公主,莫要再使性子了啊。”
回味过来,孤独念青脸色也是一变,可话已出口,再也收不回来的,眼下又悔又气,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乐于皇后回宫,她更不能让朱篙有什么不满孤独家的事情发生。
永安浑浑噩噩的也知道自己母亲说了不该说的话,素来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她想到日后若家族也没有了依靠,当真是比死还要痛苦百倍。
“哭,哭!”孤独念青心烦意乱的拂袖而去。“你要是不惜命,就死吧。”
永安公主面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碧青忙上前宽慰:“公主,皇后娘娘也只是气话罢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也知道,孤独家现在情势不稳,娘娘费心不少,好几日都没有歇息,你就体谅一下娘娘吧。”
人去,殿空。除了‘公主’这样显赫的身世外,她还有什么?就连这身世,也不待见得。心灰意冷的永安日日消瘦,好几日颗粒未进,一连几日,孤独念青与朱篙再也不曾踏入来瞧她了。
淑媛殿,舒婷给瑓沐浴完后,静静听着方诺的报告,最后,方诺道:“无事奴婢告退了。”
十几岁的少女,五岁的孩童,孤独念青,你的心比我的心更恨。舒婷笑容浅浅,忽生有了抚琴的雅兴!
下午,朱篙带来一个青袍男子,恭恭敬敬的对舒婷行礼即不谦又卑,柔柔的嗓音十分悦耳。舒婷呼吸一滞,看了看男子面陌,淡淡一笑。
那男子垂下眼,仔细替朱瑓诊脉,又撑开眼皮看了看,最后从药箱内取出一根细长的针扎向一小拇指,取出一滴血看了看,闻了闻。
最后揭开衣襟看了看胸口,手伸到腹部摁了摁,然后十分认真的为朱瑓穿上好衣衫。朱篙道:“可有法子?”
那青年看舒婷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盯着他,他对朱篙道:“草民尽力而为,有几成把握草民不得而知。”总有一丝希望不是?
舒婷吐出一口浊气,行礼道:“多谢。”
那青年似在克制什么,摇摇头,转过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似要将肺咳出来那样让人心悸。朱篙看着他咳的似要断气,忙让人伺候着。
“陛下、陛下、不好了!永安公主……去了。”未经通报的太监跪在外头,哭喊道。
怎样都是自己的女儿,有事自己头一个孩子,看着她长大,朱篙心中吃惊不小,起身喝道:“怎么回事?”说完深深看舒婷一眼,匆匆赶去。
殿中,方诺伺候青年,舒婷皱眉道:“永安公主去了,你去看看。”方诺不疑,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跟我来。”舒婷率先朝殿外走去,青年静默片刻,眼中犹豫又挣扎,最后起身一道。
长廊另一端,是一出悬挂在湖上的亭子,二人相站不远,正是男女毫无关子的具体,这处只要有第三人接近,亭内的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逃出陵墓的?”舒婷柔声问。和自己相处五年的人,她又怎会人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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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繁华都市的夜空上方,天台的栏杆上,一少女慵懒斜卧,头顶巨大皎月的衬托下,让人屏息她的胆大,稍有不慎,就会失足摔下身下三百多层楼高的大楼底层,成为一坨肉酱。
她,浑身裹着黑色劲装,乌黑亮丽的秀发在栏杆下迎风飘荡,一张淹没在人群中不会留意的脸庞此刻似猫一般秀气的打个哈欠。
“怎么还没有来?”细长的栏杆似宽大的床,任由她辗转反侧,不耐烦的蓦然起身,百般无聊的晃动双腿,说是迟那是快,比眨眼功夫更快之即,她纵身弹跳十丈余远,单手撑地,仰头微微一笑,面色无异,心却是一颤。
彼时在瞬间,她方才坐的地方,一个翩翩短发少年举着一把千斤重的玄铁剑直砍袭来,一处豁口触目惊醒,换做是人,只怕现在已经成为一分为二的尸体。
少年火红色旗袍翻滚,二人年纪相仿,单手将玄铁重剑随意的扛在消弱的肩膀上,处于悬空的身子双足渐渐落地,轻盈不已。
“是你退步了,还是我进步了。”温和斯文的面庞少年,吐出冷漠讥讽的笑容,任谁也能听出他口中对少女的失望。
缓缓起身,少女努努嘴。“这剑哪里来的。我说你,难道就不能弄一个和你相衬的兵刃吗?”明明是个身子单薄的少年,偏偏扛着煞风景的重剑,左看右看都不对眼。
不过,那重剑浑然透着一股霸气!,丰厚光泽,剑锋渐渐转入蝉翼一般的轻薄,身上刻着远古一样的图腾,随风而鸣。更让她几分意外的是,剑柄竟然只有伞柄细,有损挥发剑自身的威力,也难怪可以让一个他单手轻松握起。
嗯,是个好东西!能让他看上的,也一定是个好东西!
“管你p事。”少年嘴角一扬,胸有成竹的将剑用力一挥,剑端指向少女,挑衅道:“来吧,接受吾之挑战。”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脚底蹿出,旗袍成了一鼓起来的花朵。
收敛神情,少女原地三跺脚,双手飞快的比划一个奇异的手势,一通绿的长剑泛着绿光渐渐出现,一握,气场瞬间比少年强上好几倍,发,凌乱像鞭子一样。
“你对我的挑战越来越认真了!”少年笑道。
二人同时腾空跃上星空,一白一绿的光影随着刺耳的声音交汇,他们隔着两剑相视一笑,随即弹开。又在瞬间以光速近身,挥剑,干脆利落。
朗朗星空之上,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交手,剑影似一条条流畅舞动的彩带,快速闪过,快速泯灭。时而像开的两朵花朵,时而又像是两条鱼儿……剑影,千姿百态。
‘铛铛铛’
挂在教堂外的大钟指向“0:00”,少年忽不知所终,一细微的锦帛声……少女警觉的一剑朝后劈去,这样肯定的一招却被近身的人轻巧的避开,心下大震,定眼一看。
“倾孇。”三十有余,四十不足的清瘦的中年男子,雪白的袍子在漆黑的夜中像是一叶扁舟,他身后缓缓走出其他三人,同样的装扮,手握不同兵刃,一派肃杀之色,一看就知道有备而来。
他们是佛光磁塔的执行沙司令,追缉佛光磁塔的叛逆走卒使他们的责任,从没有听说谁能从他们手中逃脱至天涯海角!他们是佛光磁塔闻之变色的执令神。
飞速收敛眼中所有神情,惊讶的用眼神询问他们,当她看见为首的男子慢腾腾的亮出追缉令牌子时,心中大骇。
“杀。”冷冷吐出一字,倾孇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快速且诡异的身手,险险躲开致命的一击,已让她在死亡之线走了一遭,如此近身接近死亡还是首次,那可真是又怕又惊。
还未喘息的功夫,三人同时出手,倾孇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狼狈的逃窜,几招下来已是精疲力竭,气喘如牛,手腕被震得要断了似的。
为首男子看见她虽然狼狈,身上却没有伤痕,一丝惊讶和惋惜一瞬即逝,不愧是佛光磁塔的奇葩,只可惜这样的人,注定要丧命于此。
“谁敢动我儿。”遥远的声音清如山泉,下刻幻化光影而来,声音落,人已至,单凭轻轻一挥云袖,就将三人逼退。
来人戴一银色雕花面具,花絮镶边的银色披风飞滚,身子颀长挺拔,周遭的慑人气魄让人不敢近身。一股熟悉的暗香袭来,倾孇面色一松,软软的叫一声妈妈,有恃无恐的对着为首男子道:“为何向我下追缉令?杀我有何目的?”追缉令,可不是追杀令!
“戢武王!”四人恭恭敬敬行礼,为首男子道:“十五年约已满,难道您还要留她的性命?”
挺拔如松的戢武王静默稍许,倾孇乍听之下瞪大双眼,她的妈妈要杀她?还有什么十五年约定?她听得心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戢武王转身。
她曾无数次的想象,戢武王美轮美奂彷如谪仙的气质,她究竟长着何等的面容?固然是倾国倾城吧!岂料,倾孇看清那刻,蓦然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是你——?”
那是养育她十年的‘妈妈’?那是给她溺宠和纵容的‘妈妈’?那是精心呵护她的‘妈妈’?曾多少此感谢上苍对她的眷顾和厚爱,在家毁人亡之即,让她能够遇见从天而降的她!幸得一丝弥足珍贵的家的温暖。
那,也是亲手残杀她亲生父母的‘妈妈’!
复杂,纠结,悔恨,所有情绪翻江倒海袭来,万丈夜空之下,她节节后退,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朝她踱步走来的戢武王,喃喃道:“你、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父母……为什么?”
“因为你家祖传的‘观音露’。”
“住口!”戢武王一声粗短的怒喝,挥手隔空一扬,为首的男子面颊清清脆脆‘啪’的一声,嘴角溢出殷红血迹。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脑中闪过,一股未知的力量传至四肢百骸,好似山涧下一股清泉,让她立即精神百倍,充沛无尽无穷的力量,瞬间仰天长啸,似龙吼,似狂风海啸,响彻夜空。
“噗——”倾孇一口血喷薄而出,坠身达到一种无法估计的速度,十年的感情相依,戢武王没有丝毫犹豫,幻化光影追了出去。
为首的男子拭去嘴角血痕,长年冷漠冰霜的面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挥袍而去。
戢武王,倾孇,今日都是你二人的忌日。
“轰隆”,璀璨的烟花在夜空绽放,持续三声的爆炸声中二人化为乌有。
唉,亲们来Pp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