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领着邢夫人王夫人还有凤姐湘云等人给黛玉问安,黛玉倒也没有为难她们,贾母邢夫人凤姐坐下后,还没等贾母说话,湘云就说出了一大堆的闲话。贾母吓了一跳,急忙喝道:“云丫头,你胡说什么,王妃性情温良,岂能与我们这些亲眷为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皇家规矩罢了。云丫头,快给王妃道歉。”说到这里,贾母转身对黛玉道:“还请王妃莫怪,这云丫头从小便是如此,从来都是心直口快,说话不细思忖,王妃也是知道的,这……”
看贾母害怕担心的眼神,黛玉神情一紧,外祖母这样的神情可是从来没有在他们这些小辈面前出现过的,就是当年她给贾宝玉定下湘云,定下宝钗,在自己面前都是那么的坦然。当自己拿出那一纸婚书,还有那份嫁妆单子的时候,外祖母都只是瞬间的尴尬,然后便是风清云淡了。
堂而皇之的告诉自己,宝玉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做主的是贤德妃娘娘,毕竟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她一个祖母是不能说太多的话的。更何况,贾元春被封贤德妃后,贾府也算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了,贾宝玉也算是国舅爷了,婚事自然是他的亲姐姐贤德妃娘娘做主,成亲的对象也不会是无依无靠身份低微,的林黛玉,就算是自己的父亲活着,在林家日渐式微的情况下,这门亲也做不得数,更何况林家只剩下一个孤苦伶仃的林黛玉呢?
那个时候自己的外祖母真是得意的紧,即使说那些背信弃义的话,也是理直气壮;即使是悔婚另娶,也说得那么的理所应该;即使嫌贫爱富,攀附权贵,说的也是那么的冠冕堂皇。在她的心中,自己这个外孙女也不过是贾府的一颗棋子,给他们带来荣华富贵的一枚棋子。曾几何时,外祖母,那个官封一品的诰命夫人,只在达官显贵,只在王妃等人面前才战战兢兢的人,在自己这个孤苦女子的面前这样的恐惧了。看来权势果然是好东西,能够让历来看不起的人,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
想到这里,黛玉不觉苦笑,自己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即便自己成为王妃,自己还是那个林家的女孩,只要她们不算计自己,彼此留点情面还是可以的。可是今天……一个史湘云再次将自己和贾宝玉牵扯在一起,再一个自己的亲祖母,也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罢罢罢,自己早就该断了这亲戚的缘分了。
想到这里,黛玉淡淡一笑,看向苏颜。苏颜上前一步道:“史淑人这话错了,贾史氏说话看似天真,实际上处处在陷害王妃,这样的人实在是最可恶的,看似天真无邪,实际上却比那钢刀利刃越发的厉害,史淑人以后还是少带她出门,免得惹祸上身。”
贾母一怔,看向黛玉。黛玉淡淡的道:“外祖母可有什么要说的?”贾母道:“玉儿,你真的要疏远外祖母吗?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疼的就是你的娘亲,你娘亲狠心撇下我走了,我将你接了来,抚养你长大成人,又给你找了这样一门可心可意的亲事,玉儿还恨外祖母吗?”
黛玉摇摇头:“外祖母,黛玉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外祖母可能答应?”贾母一愣,然后笑道:“玉儿是外祖母最疼的孙女,自然是有求必应,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外祖母也会想法子给玉儿摘下来。不知道玉儿有什么要求,就算是外祖母做不到,你的二舅舅二舅母,还有二哥哥,你的宝二嫂子也会给你做到的,好玉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答应了你的要求,你的娘亲在地下也会感念外祖母的。”
黛玉道:“黛玉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以后外祖母再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请不要再将我的娘亲拿出来说事儿,如果你们的要求是合理的,黛玉也能做到的,就会答应你们的要求。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黛玉的血亲。如果是不合纲常律法,黛玉绝不会卖这个情面,坏了林家的名声的。”
黛玉的话一落地,贾母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想要说什么,就见黛玉站起身来,贾母不知道黛玉要做什么,也只能站起来。黛玉对雪雁道:“雪雁,我累了,送客吧。”雪雁巴不得黛玉这样说,急忙吩咐小宫娥送贾母等人出去,然后亲自扶黛玉回屋里。贾母一下子就呆住了,万没想到黛玉会说出那句话,自己提她的母亲有什么不对吗?怎么这样就恼了?贾母摇摇头,真是,这孩子越来越大了,性子也越发的古怪了。以后嫁进皇宫,嫁入王府,这日子可怎么过呢?唉,看起来自己还是要好好地给外孙女算计一下。
贾母还要说什么,可是她的面前只有两个不认识的小宫女,潇湘馆的丫鬟婆子都不在眼前,贾母叹口气道:“罢了,这林丫头越来越任性了,我们回去吧,凤丫头……”
凤姐急忙扶着肚子向前走了两步。道:“老祖宗……”贾母道:“林丫头现在就和你好,你也该好好的劝劝她,不能这样的任性,时间短还好说,若是时间长了,王爷厌烦起来可怎么办?我们贾家几代之内可是没有被休之妇改嫁之女的,别让林丫头坏了我们贾家的门风。”
贾母这话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大吃一惊,就是凤姐也奇怪的看着贾母,还没等凤姐说话,就见周瑞家的踉跄的跑来,在潇湘馆的门口,看到贾母等人刚刚出来,急忙喊道:“老太太,太太,可大事不好了,我们家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