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焦急的青枫等人仍然于大门外等候,直至天边缓缓行来一抹人影,血色使她的黑袍色泽更为暗黑,冷冽的面庞,一双眸子所射出的目光宛若飞箭,令众人齐刷刷的变脸,莫非……
“主上,歌姬她……”无落自小和歌姬、舞姬二人混的熟,难按捺心中的焦急,单枪直入的问道。
无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漠然道:“走了。”
简洁单调的二字却让听闻者为之愤怒,他们是一个组织,是一个团体,每一个成员都缺一不可。如今少了一个柔弱的歌姬,但对于他们来说,是失去挚友的痛苦。凝视着他们的主上,眸中透露着怒火,同时也含有深深的敬畏。无晴的底线不是别的,就是这些对于她来说最为重要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算是癫军中的一名无名士兵丧命,她也会愤怒不已,更何况是歌姬,他们等待已久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临了吗?
无晴自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想,淡淡的抛出一句:“他们在哪?”
“回主上,已被关押至无极宫天牢中,等待您下令行刑。”青枫恭敬的说着,眸中满是炙热的崇拜。
“带本王前去,本王要亲自审问。”无晴眸中犀利光芒一转,霎时风顿住了,叶止住了,仅剩下残留的冰冷感令人心惊。
阴气浓浓的天牢内,虽不似无命铁牢般弥漫着浓郁的死气,但其阴冷亦不亚于无命铁牢。一间天牢前,无晴半躺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牢内颤抖着双腿的两人,道:“你们是想直接了当的交代,还是想让我用别的方式招待你们呢?”
“癫王啊,我们招,什么都招,只要您问,我们什么都回答,只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啊。”两名男子中的一位颤声说着,双眸流露出恐惧之色。
“哦?那我问你们,派你们来的是墨丹翼,还是那个紫宸?亦或是另有其人?”无晴冷着脸说着,眸中荡漾着不知名的情绪。
“这个……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只不过是奉紫堂主的命令行事,充其量也只是知道紫堂主和二皇子有交易罢了。”
“交易?”无晴挑挑眉,眸子略微有些利光,墨丹翼、玖冥楼的紫宸,这三者间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单凭墨丹翼是不可能知道癫王复活的消息,玖冥楼也不一定有多大的把握捕捉住无极宫所在之处,她隐约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盯着她,如同一直被捕食者盯住般,令她浑身不舒服。“本王再问你们,玖冥楼的神秘楼主你们可知其身份?”
两人微微一怔,几乎是同一时刻摇头道:“这我们可不知道……此乃楼中重大机密,对于我们这些下等人员是不可能透露半分的。癫王,我们知道的事已经告诉您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无晴静静的凝视着两人,邪肆一笑,缓缓站起身,走入牢内,对着两人邪魅一笑:“放,当然放,只是得留下一些东西。”
残忍一笑,血花霎时四溅,将她的黑袍再次染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味,冰凉的牢房地上,一只手、一只脚、以及一具被刺穿心脏的尸体。而被砍掉一只手和一只脚的另一个生存者惊恐的望着自己的手脚于半空中落下,自己的同伴眨眼间变成一具尸体,那种恐惧感已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只是木纳的说着:“你是魔鬼……魔鬼……二皇子会制服你的,一定会的。”
“制服我?”无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整个天牢间充满着她接近癫狂的笑声,下一刻,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蔑视一切的魄力的声音回荡于天牢内,只见无晴直视着那人,狂肆一笑,道:“用你的一只手和一只脚,爬回去告诉你们的二皇子:天不诛他,我诛他,地不灭他,我灭他。叫他给我等着,总有一天,癫军的铁蹄定当踏平他的府!”
狂妄至极的话却令人深深的臣服,青枫等人此时已经激动到难以形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那个傲世不羁的癫王,洒脱狂妄的君落阳回来了!相视一笑,齐声喝道:“吾等定当随主上拿下墨丹翼首级,带领着癫军踏平他府。”
整个天牢中充斥着浓郁的迫气,令人心生敬意。试问有此癫王,疯了天下谁能挡?
自此之后,纳月国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朝纲全部混乱,纳月君主司马纳轩与秦丞相终于开战,朝廷内分为两派,分别拥护两人。所谓明争暗斗于此时的纳月国朝纲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直至某日,整个朝纲再次调整,秦丞相等人莫名稳下心不与司马纳轩斗争,而先前的众大臣全部告老还乡,从而替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新人。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是司马纳轩取胜,然而殊不知此乃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挑起丞相与皇上之争的乃一封迷一般的告状信,而平息此争的乃是一封普通的信。写信人同为一人——死者君落阳。
夜幕茫茫,立于高峰之上,一袭乞丐装与此等雄伟壮丽之景形成鲜明的对比,耳边传来稳重的脚步声,令她微微有些蹙眉。
“阳……”一身平民服装却掩盖不住他的龙威,在黑夜中显得耀眼夺目,司马纳轩喃喃的道着眼中人儿的名字,眸中满是激动。
“抱歉,如今吾乃一介草民无晴是也。”无晴摇着破扇,淡淡的说着。
司马纳轩微愣,眸中满是深深的愧疚,欲解释什么,终究还是化作轻声一叹:“你过的可好?”
“当然,美酒美人作伴,本少乐在其中。”无晴一副风流样,仍然只给司马纳轩一个背影。
“那就好。一年不见,你仍那么自信,竟然算的到用两封信来使这场官场之斗拉开又落幕,难道真的自信到这种程度了吗?”
无晴邪肆一笑,转过身,如夜的黑瞳撞入司马纳轩的眸中,道:“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来了?”
“呵,能不来吗?这世上最了解我的除了你就别无他人了。”司马纳轩苦笑着,怀中揣着两封沉重的信,第一封记载着秦丞相的恶行,字字珠玑,导致于他龙颜大怒,与秦孝忠进行暗斗。而第二封,‘阳起之处,阳落之时。’仅仅是短短的八个字,却令他魂牵梦绕,满心的激动和期待让他失去了一切的思想。
“也对。不过你却不是最了解我的。今日叫你来此,无非是两件事。”无晴随意一笑,对于司马纳轩的一切情绪,她没有一丝感觉。“第一件事,我要你让天下人知道我复活的消息。但是,癫王复活不代表君落阳复活,记住了,纳月国已经不再有癫王,复活后的癫王乃是自立为王,与任何国一律不相干。第二件事,我要踏平丹灵国二皇子的府,你不准拦截。”
“阳……你。唉,难道你就不肯原谅我吗?若是如此,为何还要选此处与我相见?”司马纳轩痛苦的眸子令人心酸,此处乃他们第一次相遇之时,要知道,君落阳并非一开始就存在,而是由他赐予的名字,就在此处,他们结拜,他给予她一个全新的名字,然而,今日再次立于此,为何是不同的局面?
“司马纳轩,我选此处并非是为了和你怀念过去,而是为了和你一次性断干净罢了。是你曾给予了我阳光,让我从无晴中走出。但同时又是你三箭将阳光射穿,让我重新拾起无晴,归根到底,还是没变罢了,你我的相遇只是一个短暂的过程,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过程。”无晴无情的抛出这段话,如同利剑般将司马纳轩刺透。
司马纳轩痛心的看着屹立于高峰的她,颤声道:“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承诺已不在,过去要来有何用?”一身脏兮兮的乞丐服掩盖不住她的风姿,那若隐若现的邪笑在他眼中看来,依稀那么的熟悉。
“那么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如果要拿江山来换你的一句原谅,我定当双手奉上。”他的话坚定不移,在夜中却黯然无光。
“哼,江山?那算什么?在我眼中,功名利禄只不过是一盘黄沙,金樽清酒也不过是一场虚华,司马纳轩,如今的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连心都没走过,你真是可怜。”无晴残忍的说着,再次狂肆一笑:“更何况,如今的纳月国早已被我所控,你应该感觉的到吧。”
“果真是如此啊。当初的错终究还是无法弥补……”司马纳轩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憔悴的面容看的出他的痛苦,终究还是错过。
无晴静静的凝视着他,她心里明白,司马纳轩不闻不问的看着她在属于他的国家内肆意乱为是为了赎罪,只是若当真能够如此简单的解决,那么她就不是无晴了。
“司马纳轩,心碎了无痕,情断了无根。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这个天下站在最高峰的必定是我,而你只要做好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就可以了。”
司马纳轩看着傲世狂妄的她,眸中的炙热爱意浓浓溢出,就是这样的她才如此的夺目,如此的绝世,如此的魅人,令他心系其身。然而,一切终究只是错过,他如今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守护她,纵然她不需要。“我知道了,只是在你向前的过程中,一旦遇到阻碍,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是我所坚持的信念。”
无晴微微一怔,深深的凝视着司马纳轩那双充满觉悟的眸子,紧接着狂笑三分,整个夜间充斥着她的癫笑,一双似宝石的黑瞳凝视着远方,傲视天下的气质从其身扩散,狂傲道:“我欲成魔,这个天下谁能阻?”
既然已经无晴,倒不如无情一次,没有阳光的她成魔一次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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