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皇氏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药丸是化功丸,不会武功,端木皇氏的人才不会刻意盯梢。陶瓷里的药水可以恢复你的那一头白发,切记,洗头时滴上一滴即可,如果没滴药水切莫沾水,否则药效将被洗掉。你爹老奸巨猾,在送你回宫时,已经放出消息,所以,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你西门琉,楚南国的白发帝后母依天下,甚于那条蛊。”东方邪停顿了下。“是以防万一你背叛。”
“如此煞费苦心,不耽耽只是和亲那么简单吧?”还怕她背叛,西门琉拿住两个盒子的手紧了紧,其实对她来说,有没有内力都无所谓,她在现代的那具身体就没有内力,她是近身攻击,快、狠、准。拈起陶瓷瓶,看了看,这跟理发店的染发药水有何区别。看着这些东方邪为自己准备的工具,谁说西门琉了解东方邪,她看来,东方邪才是最了解西门琉的人。
“给你一年时间,设法盗出苍穹国的传国玉玺,跟虎符。”
西门琉骇然呆住了,盗传国玉玺跟虎符,这跟去盗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有何区别。“野心真伟大,你还真看得起我。”
“因为我是东方邪,因为你是西门琉。”很扭曲的说法,却被东方邪说得理直气壮。
“西门琉就应该无条件被东方邪利用得彻底吗?”她接受西门琉的身体,却并没有打算接受西门琉的爱,或是恨,而桐桐的遗言,在她开枪那一刻已经还清了。所以,无论他是欧阳卓,还是东方邪,都与她不相干。
东方邪一愣,倏然看着西门琉,冷漠而平静的眼眸,颤起了涟漪。是啊?西门琉就应该无条件的被东方邪利用得彻底吗?东方邪在心底问,她真是西门琉吗?以前的西门琉绝对不会问出这番话。也不会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没有痴迷,没有眷恋,甚至连恨都没有。“你要拒绝?”
“我能拒绝吗?”西门琉反问,接着又道:“我想你觊觎苍穹国也不是一时性起,直接告诉我,你安排在苍穹国的卧底是哪位高人。”
“他自会来找你。”
西门琉抿紧唇,也不再多问,拈起药丸毫不犹豫的放进口中咽下去,低眸看着盒子里的蛊虫。“怎么放?”
东方邪目光闪了闪,她就真不在乎自己的内力吗?用钥匙打开铁门,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白色小蛊虫身上,抓起西门琉的手腕,指尖运起内力将她的手腕划破,蛊放在伤口处,蛊在伤口处蠕动几下,找到路口,顺着血爬进血液里。“若要取蛊,必须有朕的血相助。”
药效发挥了,西门琉感觉身体有东西渐渐散去,剧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一点一点蔓延,渗入四肢百骸,将她深深的埋葬,因为痛,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因为无心,身体再痛也能承受。
“内力散完,就不痛了。”感觉到西门琉颤抖的身体,东方邪想将她搂抱在怀里,可最终,他还是放手,任她趴在地上,承受散功之痛。
痛,西门琉痛得已经分不清是散功之痛,还是蛊给她带来的痛,额头布满冷汗,抬头,冷清的眼眸,淡淡的望着东方邪。“我要笑笑跟我走。”
虽然危险,但绝对比留在东方邪身边要安全的多。
“不可能。”东方邪想也未想,直接拒绝,笑笑留在他身边,可以牵扯她,怎么可能让笑笑跟她走,况且她是去嫁人,怎么能让她带着他的女儿,楚南国的长公主,嫁到苍穹国。
“笑笑又聋又哑。”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只是告诉东方邪事实,同情是笑笑最不需要的东西,在她放弃自杀,笑笑二岁起,她就教笑笑,手语唇语,在她眼里,笑笑和一般正常孩子是一样的。
又聋又哑,东方邪心里蓦地一震,袖袍里的手紧攥成拳头,压抑着那莫名的悸恸。这一刻,他居然不敢转头去看笑笑,也没勇气在待下去。
静谧的空间里,西门琉薄弱的呼吸声跟东方邪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呼吸逐渐的稀薄,东方邪低眸,冷漠的目光迎上她淡然的眸子,那一瞬间,心突然快跳了一下。
“好。”丢下一字,阔步离去,走得急,有些落荒而逃。
“东方邪。”西门琉突然叫住他,东方邪停下脚步,转身,他从西门琉眼眸里,看到的不是强忍着的痛苦,竟是解脱般的释怀。
“我现在能理解你当时的做法,你怕自己爱上西门琉,怕自己爱上那个为了你,全心付出,无怨无悔的傻女人,一旦爱上,你就得背弃另一个女人,西门琉的爱是无悔的,是炙烈的,是自私的,不与任何女人分割感情,若有人敢挑战她,必死。西门琉太强,你宁可留一个软弱的女人在身边,也不留下一个强势的女人,你怕她背叛,或是移情别恋,她可以帮你得到江山,也可以帮别人从你手中抢走江山。东方邪,其实你真是可悲的男人,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蒙蔽自己的心。”这是她唯一能为真正的西门琉做的事,强忍着痛,爬起身,走进铁牢,解救下笑笑。
西门琉的话触动着东方邪的心,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握成拳头的手缩紧,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迈步决然离去。
倾阳公主要出嫁了,楚南、苍穹两国联姻,轰动天下。
一听楚国南是要把倾阳公主嫁给苍穹国的其王,异国使者感激涕零的跑到东方邪面前道谢,公主一般都是嫁给国主,很少下嫁给王爷。
临走前夕,西门琉跟笑笑被东方邪安住在倾阳公主的寝宫,除了东方邪信任的人,任何人不许踏入寝宫半步,西门琉把流光溢彩的金色凤冠放在桌上,无心欣赏,趴在桌上挑着蜡烛芯子。不知为何,这次嫁去苍穹国,比她决定离开谷底时心情还要高昂,她有直觉,威廉哥哥的前世就在苍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