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回禀皇上,其王爷求见。”门外的太监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西门琉,低声的开口。
“快叫他进来。”老皇帝如见救星般,总算是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端木瑾单膝落地,目光却是看向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品茶的西门琉,微微有些惊讶,若非三朝元老,或是某国国君亲临,在御书房一般不会赐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新郎官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独守新房,跑去青楼寻花问柳?还让人将她打残?瑾儿,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看你怎么自圆其说?”老皇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端木瑾,余光掠过依旧在品茶的西门琉,这女人给他的感觉不是麻烦,而是犀利的危险,若她像他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凡事委曲求全就会省去很多麻烦,或是像那些得宠的妃子受了委屈,趁机跑到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很容易安抚。可她偏偏不是,来到御书房,直接把身上的伤势亮出来,让他给南楚国一个交代,不是为她做主,而是以凌厉的语气,给南楚国一个交代。
他先是安抚,传御医,赐坐,暗中叫太监总管去其王府把端木瑾叫进宫。
“何需自圆其说,儿臣可以奉皇命娶她,却决不与男人分享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端木瑾冷冷盯着西门琉道,眼底一抹狠戾浮出,这女人还真不能按常理推断,新婚之夜不受宠,居然有脸告到父皇面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西门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平静的神色里闪过一丝诧异,这男人真是精明,简单的一些话就能将局势稳定并且扭转。娶她是奉皇命,不与她洞房是嫌她脏,那夜她听黑衣人说他有深爱的人,他到底有多爱那个人,才不昔敢在老皇帝面前勇于说出实话。
这男人比东方邪那个垃圾男人更值得托付终身,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若爱就是情真意切,若不爱绝不虚情假意。倏地,脑海里东方邪跟欧阳卓的影子相重,东方邪有爱,只是他爱的那个人却不是西门琉。
“你你你……真是想气死朕吗?”老皇帝颤抖的手指着端木瑾,实话也不用说出来啊?见西门琉依然安静的品茶,淡淡的神态,看不出一丝抱怨之色,她是在以静制动,她是要看他怎么处理此事,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东方邪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缓和下语气。“瑾儿啊!就算你对自己的新娘有何不满,也不能在你们洞房之夜去青楼,去了就算了,还把青楼女子带回王府,你这是要远嫁而来的倾阳公主情何以堪。”
御书房门外,守门的太监见来的三人,准备跑进去通传,却被端木然阻止。
端木然依旧是一脸和煦的笑容,双手环胸,摸着下巴,站在门外看好戏,余光时不时的瞄向静静地站在西门琉身边的笑笑,真看不出来,小家伙居然本事高超,连小皇叔都被她打成内伤,这么小,她的内功是打哪儿来的?墨站在端木夜身后,端木夜坐在轮椅上,冰冷而犀利的眸子盯着西门琉,像把锋利的刀刃般寒冷。
西门琉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她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异常寒冷。她没回头确定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不是承受不了,而是怕失望。
“哼。”端木瑾冷哼一声。“王府没限止她的行动,儿臣可以去青楼寻花问柳,她也可以去青楼寻欢作乐,儿臣可以找红颜知己,她也可以……”
“听王爷的意思,我也可以将寻来的男宠领回王府,与他们歌台舞榭,夜夜笙歌。”西门琉突然打断端木瑾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她要的就是这一句,只要他不阻止她的行动,白天出去找威廉哥哥的前世,晚上就回王府休息,将王府当成免费招待所,好象还不错。
“你敢。”端木瑾寒若冰刀的眸子盯着西门琉,斩钉截铁道,出去给他带绿帽子,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可敢把男人公然领回王府,他非让那些未经自己允许就踏入王府大门的人,血溅三尺。
“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西门琉放下茶杯,握住笑笑的手,只有握住笑笑的手,她才感觉到踏实。
“东方倾阳,这可是苍穹国,不是你们南楚国。”端木瑾脸色一沉,身影一闪,大手朝西门琉的脖子击去,电光火石间,一抹白影闪过,端木瑾手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反射性的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的几条伤口,伤口不深,渗出来的血却呈现出赤黑色,目光转向笑笑肩上的雪狐身上,眼眸里的寒意逼人,若非手背上的伤口提醒着他,根本没见到雪狐刚刚动过。
砰!西门琉站起身,抓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老皇帝跟端木瑾震憾的目光均锁定在西门琉身上,有胆量,她是第一个敢在御书房,当着皇帝的面砸东西之人。
“端木瑾,本公主也告诉你,就算这里不是南楚国又怎么样?虎落平川,不一定就会被恶犬欺。”没有高亢的歇斯底里,西门琉的声音很平静,声线却冷了三分。“先协议和亲的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本公主用的着千里迢迢,翻山越岭,远嫁到你们苍穹国吗?在南楚国想要娶本公主的人如过江之鳖,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你们苍穹国,举目无亲,毫无栖身之处,就活该遭受你们奚落欺凌吗?同样是护送,在南楚国边境,有你们苍穹国的护国大将军亲自接迎,在南楚国境内一帆风顺,到了你们苍穹国境内,本公主就被掳走两次,对那两次事件,你们苍穹国有给南楚国一个交代吗?给本公主一个说词吗?既然你们苍穹国没有诚意与南楚国和亲,当初为何要派使节去求和亲?”
面对西门琉咄咄逼人的话,所有人顿时无话反驳。
端木瑾一双阴厉的眸子倏地一紧,薄唇紧抿出了冷漠的弧度,终究一言不发,袖袍下的手指却收紧了力气,手面的青筋暴起出卖了他悄然无声的愤怒。
“倾阳公主,东西可乱吃,话不可乱说。”老皇帝有些紧张起来,这丫头,开口一个苍穹国,闭口一个南楚国,平静的语气里却透着犀利,这不摆明了是在用南楚国压他吗?
南楚国与苍穹国在兵力上旗鼓相当,而真正能在战场上力挽狂澜是东方邪跟西门琉,四年前,东方邪跟西门琉夫妻同心,齐力从东方羽手中夺走皇位,那一场战争可是实战,虽没让南楚国的百姓生灵涂碳,却也秧及溏水。两人并没因从东方羽手中谋夺皇位而遗臭万年,反之却名留青史,西门琉更是因巾帼不让须眉而留下一段佳话。
“好一个东西可乱吃,话不可乱说。试问一下,本公主有乱说一句吗?”淡语,西门琉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平淡,接着又道:“是你们指名要倾阳公主,在南楚国倾阳公主的名望虽不及西门琉震惊中外,却也不糟粕,而嫁到你们苍穹国,成亲第二天,就成了远近驰名的弃妃,甚至更糟粕,人尽可夫,放浪形骸。”
“谣言是否属实,本王想,你倾阳公主比谁都清楚。”端木瑾薄情的唇漾起冷冽的笑意,厉害,居然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他们身上。
“其王爷,本公主漂亮吗?”西门琉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