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夜冷睨了西门琉一眼,抓起她的手,将夜明珠放在她手心里。“拿着,我还有事。”
“啊。”痛彻心扉的痛,西门琉痛叫出声,端木夜居然正巧抓住她受伤的手,尖锐的折骨疼痛,好似针扎一般,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因痛而冷汗涔涔,紧咬着银牙,还是有压抑不住的申吟声浅浅逸出。
“你的手又怎么了?”低眉凝视着她更加惨白的脸色,端木夜碰了碰西门琉那如同枯枝般软塌塌的手腕,换来她一声惨叫,琥珀色的眼眸,眸光变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说道:“他又将你的手捏骨折。”
西门琉摇头否认。“不是,是我自己,啊,痛。”
“你自己?”脸色变的更加阴戾,眸光犹如两道犀利的小刀刃向西门琉射去,端木夜扯走缠在她手腕上的绑带,抬眸看了一眼咬起银牙,隐忍痛的西门琉,薄唇抿起冷漠的弧度,一言不发,握住她的手上一动,伴随着西门琉吃痛的惨叫声,端木夜将骨头给她接了回去。
西门琉被他身上那股凌厉的威慑力骇到,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
“再没好彻底之前,若是再骨折一次,你这只手就别想要了。”端木夜再次的按上她刚接好的手腕处。
“啊,痛,轻点。”剧烈的喘息着,火辣辣的剧痛下,西门琉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
“你还会怕痛?自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痛。”话虽这么说,端木夜手下却轻柔了许多,慢慢的搓揉着她的手腕。
“情事所逼,若非必要,谁愿意伤害自己,啊,痛,轻点。”如果她不对自己的手下手,迎接她的就是一百杖。
“忍着点。”话一落,端木夜一用力,终于彻底接好了,西门琉闷哼一声,眼里的泪闪烁着倔强的光芒,端木夜睨了她一眼,拿出药,涂在手腕处,这药极其珍贵,只需一次就能消肿,上好药,重新包扎好。“如果不想要这只手,下次直接剁掉,省得接了再接。”
“你才从我那里离开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自己弄伤,你还真能耐。”端木夜讽刺的说道,将她扶到床上,不知为何,见到她受伤,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端木夜有些茫然,为什么会关心起她?
因为药效,西门琉感觉手清凉清凉的,也不那么痛了,于是乎,西门琉就将回到其王府发生的一点小风波一字不露述说了一遍,还扬扬得意道:“嫁祸可是一门学问,如何要做到滴水不露,那需要技巧,很显然,柳侧妃还需要多加努力。”
“你就得瑟吧。”端木夜挑眉,不赞同西门琉的做法。
西门琉抬眸,看着端木夜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色,平静的道:“我没有得瑟,我这么做只想证明,我比她强,她可以为了嫁祸我伤自己,我也可以,不是谁伤得重,胜利者就是谁,而是见机行事,如果没有昨夜那一出,就算把自己的手折断百次也无用。”
“这也能让你与她一比高下?”眸光微微一扬,端木夜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柳叶这个女人不能留。
“必须的。”语气坚决,西门琉看出端木夜眼中那抹冰冷的肃杀。“夜,我在其王府的事,你别插手,柳叶也只是个牺牲品,端木瑾对她根本没一丝感情,我觉得柳叶是端木瑾用来为他心中那个人挡危险的,你杀了一个柳叶,会有第二个柳叶出现。”
端木夜一愣,薄唇微微张开,最终还是紧抿着唇没说话。
窗外,端木瑾最后看了一眼房内的两人,一个是他的王妃,一个是他的小皇叔,讽刺一笑,将握在手中的药丢掉,转身离去。这样也好,成全他的心,用情越深,伤得就越重。
南院,奔雷缓缓推开门,轻脚轻手地走进去,房间里漆黑一片,沉寂的空气飘散着血腥味,和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
他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随即拿出火折,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昏黄的烛光瞬间将屋内照亮,烛光掩映下,床上一抹纤瘦的人儿趴着,用尽全力,虚弱的吼。“滚,你们通通都给我滚。”
奔雷心头一怵,丢下火折朝床走去,蹲在床边,手轻轻拂过柳叶凌乱的发丝,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湿润一片冰凉。“叶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柳叶一愣,偏过头望着奔雷,压抑着的痛和委屈再次被召回,泪如雨下,悲鸣的叫着。“哥。”
“叶儿,收起懦弱的眼泪,我们这类人,只流血,不流泪。”捧起柳叶的脸颊,指腹擦拭着那不断涌出眼眶的眼泪,奔雷的语气没有痛惜,只有刚劲的严肃。
柳叶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堆积在眼眸里,歇斯底里吼着:“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他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我这么爱他,为了他,我甚至可以……”
“柳叶。”奔雷连名带姓的叫着,决然的截断她的话。
“哥。”柳叶茫然的看着他,语气里充满哀伤。“我爱他,第一眼见到他,我的心就为他沉沦,我知道不可以为他动情,可是我没办法,我管得了自己,可我管不了我的心。午夜千百回,我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不可以对他动真情,可我就是爱上了他,炽热而浓烈,纵使万劫不复,我也无怨无悔。”
柳叶的话,让奔雷的心被扯了一下,一股悸动从心头蔓延开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缓缓道:“叶儿,我们这类人是不能动真感情,一旦动情,就是一条不归路,其结果就是死。”
“我愿意,我愿意为他而死。”果决而执拗。
“我不愿意。”奔雷提高音,对上柳叶愕然的目光,缓和语气。“叶儿,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们相依为命十多年,我不希望你为了他丢了性命。叶儿,我是最不希望你住进其王府,也不希望你成为他的侧妃,可是你,一意孤行,连我的劝告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