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英晚上听到了毛人凤和沈醉的对话,对佘淑恒会在那种场合说那样很是惊讶,同时,也暗自神伤。若换成是自己,会得到局座的宽恕吗,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她们这种人,不管自己也好,还是已故去的邹筱,包括佘淑恒在内,都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印迹。她真心期盼着那个人能住在他心里的人早些出现,好让自己能看看,下辈子怎样做,才能成为他的心里人。
佘淑恒关上门,卸完了装后,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相册。她小心地翻着相册,细细看着上面的每一张照片,那时的自己多美。白色的蝴蝶裙,白色的自己。
她见他的第一眼,就对他印象深刻。因为在培训班里,几乎人人都会议论他特工生涯里的奇事。在她看来,这些只当是偶像崇拜,肆意渲染罢了。
在她的小组里,有个爱笑的女学生简直就拿他当结婚对象似的,关心他的一举一动。从那个女学生和别人交谈中知道,那个女学生曾偶然见过他一面后,便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后来受组织派遣自己执行过一个任务,说是成绩考核,遇见了他,看到他的雷厉风行,他的英姿勃发,才不得不承认原来是有叫一见钟情的。
后来经历了种种,自己也成为了他的秘书。而那个爱笑的女生,那个叫邹筱的爱笑的女生,伴着风消失了,或许随着岁月的累积,人们再也记不得还有个叫邹筱的女生。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会同邹筱一样,想到这里,佘淑恒不禁打了个冷颤。
烦死了,真是烦死了,雪海翻来覆去,并暗自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在晚上缅怀往事,再也不在晚上想点子了,太容易散神睡不着觉。真气人,早知道多做些安眠香。那混蛋,要不是看在有求于他的份上,才不那么低三下气。某人似乎有所感应,打了个喷嚏,
“人凤,怎么感谢我?”沈醉往毛人凤身上吐了个烟圈。
毛人凤挥了挥眼前的烟圈,“你跟她还是一期的学员了,帮帮她怎么了?”
沈醉簇了簇眉,“也对,我们俩晚上嘀咕的那些话,希望能让志英死心,把心思收回来。”
见毛人凤苦笑着摇了摇头,沈醉推了他的胳膊一下,“没事干嘛摇头啊?”
“美人爱英雄,她啊,永远不死心,”毛人凤拿起酒杯,灌了一口。
沈醉不屑道,“真是英雄志短!我还真是佩服局座,身边围了群莺莺燕燕的,也不动心。哎,你就不能像局座学习学习,”见毛人凤不停地望自己嘴里灌酒,便夺了过来,“你不知道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毛人凤使出全身力气,又把酒抢了过来,舌头有些打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懂不?量你也不懂。”
沈醉地瞪了眼毛人凤,“是,我是不懂,”看到毛人凤像一滩泥似的倒在桌子上,笑骂道,“还英雄呢,狗熊一个还差不多。”
毛人凤嘿嘿地傻笑,沈醉见他那副伤心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一阵难受。这“情”字真是穿肠毒药,从没见毛人凤这么伤心失态过。自己没碰上这类事,也就没法比较想象,但局座他怎么就能安之若素,是怎么做到的呢。想到这里,沈醉对戴笠的景仰又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