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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水马龙的街道,两座威严挺立的白玉汉狮被雕刻地颇有气派,怒目而瞪地坐在那里,它们后方是一扇朱红色的梨木镶银府门,上方挂着金灿灿的牌匾,异常潇洒地三个大字——太傅邸。

过往的路人都会习惯性地往这里瞄一眼,说不出的羡慕和崇敬。

但不同寻常的是,今天太傅邸门前居然停了一座轿子,紫玉镶顶的官轿,旁边有两个轿夫候着,也不见这轿子里有什么人出来,更不见有人进去,它就这么淡然然地被搁置在那里。

而一旁的树丛里。

“亲爱的果儿姐姐,你确定今个儿就挂在我腰上不下来了吗?”问梨施施然而笑,眼神却锋利异常,狠狠地瞪向扒在她身上当狗皮的果儿。

她丫是不是平时把这丫头惯得太好了?

果儿哭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地:“小姐啊……你没看到吗,那轿子是老爷的。老爷回来了啊,现在肯定因为你没去上朝课的事生着气呢,小姐你真觉得穿着这身男装从正门进去吗?”

问梨挑了挑眉:“难不成要我扒光了进去?”

这句话一说完就看到果儿顿时羞红了脸。

好吧,她这么句放浪形骸的话放在这思想保守的古代是有点惊世骇俗了一点。但是,就因为没去上朝课,还换了身男装偷跑出去玩就不敢从正门进府了?这可不是她的作风!于是问梨拎着成呆滞状的果儿就要往府门走。

其实问梨也是很疑惑的。平时她老爹的轿子都是搁置在后院由统一的家丁打理的,但几天怎么就被搁置在府门前了呢?

这样想着,他们离那门缝越来越近,也离那轿子越来越近。

那两个轿夫看着他们,一动不动,表情木讷地守在那里。他们是爹的专属轿夫,自是认得问梨的,当看到问梨一身男装地走过来时,他们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问梨装作没看到,大摇大摆地正往台阶上走。8岁的小身子罩着宽松的男装显得有些滑稽,一看就是个姑娘家,还骗学着男儿郎。

问梨的脚刚一抬,还没落着台阶,她只感觉到拽着果儿的手一空,回头一看——

天煞的哇!!这死丫头居然“扑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用泪汪汪的眼神看着她???

果儿跪在地上,近乎请求一般地望着问梨,说了句让问梨特想踹她的话。

果儿说:“小姐,咱还是偷偷地爬墙进去吧。”

真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小姐还一身男儿装,拜托,想让她被丢出府喂狗吗?!!

问梨看着给自己跪下的果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也顿时没了果儿形容的“就算是说起狠话来也会微笑”的模样。她现在可是“真情流露”啊。

两根眉毛高高地拎着,鼻子狠狠地皱着,一抬手就揪住果儿的耳朵:“你这个臭果子!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丫现在居然在这大街上就给我跪下。你现在回头看看,有多少路人在看我们。”

果儿很无语。

拜托小姐啊,你……你这架势让他们想不看都难啊。但这句话到嘴边却转变成凄惨的一句:“小姐………你……你轻点!”

问梨一点都没有手软,拎着果儿的耳朵硬是让果儿不得不站了起来。

“你小姐我就从正门进怎么了?我平时教你什么。做人要光明磊落,做人要坦坦荡荡。”现在果儿站直了身子,比她小两岁的问梨不得不踮着脚尖继续拎果儿的耳朵,在别人看来这是多么滑稽的景象。

问梨全然不觉,脸上全是个凶神恶煞:“你这死果子,居然为了这点破事给我跪下。你膝盖骨很好啊,要不我让你今个儿跪一天好不好啊?你丫居然给我跪,还真给我跪。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士可杀不可辱,知道吗?你这蠢果子知道吗?士可杀不可辱!!”

“是吗?”

就在问梨吼得荡气回肠之际,从轿子中忽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下一秒——

“啪”

问梨的背一僵,眼也没眨一下地直接跪下。

那速度那果断和毅然度让果儿瞠目结舌。也慌慌忙忙挨着小姐跪了下来。

“梨儿错了。”跪在地上的问梨想也没想直接把话说出口。

士可杀不可辱是真理,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更是真谛!

是的,那浑厚的声音不是她那太傅老爹是谁?

从她穿越的人品保证。刚才那声“是吗”带着30%的不满,70%的怒意!!所以……她……她……她……她“俊杰”了……

轿帘被掀起了一角,接着太傅许云清那张漠然的脸就露了出来。他不过40几岁的模样,留了半长的胡子,正习惯性地用手捋了几下,威严中带着几分书卷气息。

他的眼睛挑了挑,看着跪在他面前装鳖的女儿,口气琢磨不出带着什么样的情感:“为父在这儿可是等了你半个时辰了呢。等来的可是一句“士可杀不可辱”。梨儿好文采,可能向为父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士可杀不可辱吗?”

这是她爹,更是当朝太傅!

问梨扯出8岁小孩的狗腿讨好笑容,抬起脸蛋天真无暇地望着自己的太傅老爹,语气甜糯糯地说:“虽说士可杀不可辱,但哪比得上百事孝为先来的重要。梨儿自知有错,还请爹爹责罚。”

这好说相处了有8年了,她早已摸清他老爹的脾气。

这老家伙虽然看起来严肃得就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生气起来动不动就掰断毛笔,但对她——至少是她许问梨,这老家伙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也许是因为在问梨1岁大的时候她母亲就因病去世的原因心存弥补,也或是……别的什么……

许太傅睨了她一眼,所有想责备的话却转变成一个在鼻腔中发出的“哼”,然后转身吩咐轿夫可以下去了,便自顾自地进府:“还跪在外头丢人现眼吗?”

问梨一听这句话,随即是从地上弹起来的。;咧着嘴笑了几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又狗腿一般地扑上去拉住许太傅的手,一起走向府内。

许太傅也任由问梨的小手拉着自己。对这个女儿……他真是百感交集。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女儿一身男装,俏皮可爱的模样,他终究忍不住心软,弯弯腰一环手把问梨抱起来,忍不住在她的鼻子上揪了两下:“梨儿下次不可这般调皮。”

问梨小小的身子被他抱着,脚晃着晃着,发出一串好听的铃铛声。她含笑不语。

两旁的下人见着自己老爷,退在一旁福了福身。许太傅抱着问梨朝书房走去。目光暗了又暗。

他一直是记得那个场景的。

她出生的那一日,院落里的早已经谢了的梨花却神奇地又绽放出花骨朵,随着她的啼哭之声,满院落飘着梨花的幽香,粉嫩的花瓣沁了每个人的心窝。

在她三岁之日,他携她入宫赴那太后寿典。

满座皆是文武百官。年仅三岁的她步履从容,莲花碎步,仪态优雅,哪里还是个3岁小孩的稚嫩摸样?如果不是她小胳膊小腿的,这分明就是娉婷的大家闺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好奇有惊讶更有更复杂的东西。

她似乎都懂,客气地一一行礼,甜糯糯的声音和恰到好处的礼仪讨了所有人的欢喜。乘着没人,这小丫头片子才向他眨巴眨巴眼,露出讨好地笑,凑在他耳边来了阴风阵阵的一句:“爹,女儿我没给你丢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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