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有一个冒着浓浓白气的水池,池边摆着一把古琴,旁边坐着一位忧愁脱俗的仙子,她的一双玉手放在琴弦上,双眸哀伤的眺望着远方像是想念着远处的故人,一直忘我的抚动着琴弦。
一阵阵清新飘逸而又带着缠绵哀愁的琴声从琴弦中发出,两滴泪珠在那双眸眶边缘里随着一阵阵忧伤的琴声左右掸跳着。
突然,两个担忧而焦急的惊喊声,打断了他沉默的思维,中断了他观赏的目光。
“主子”
此惊喊声正是秋菊和春雨俩人。
只见仙子用手绢捂住玉嘴,嘴角上还露出一丝鲜红的液体,古琴上更是一片狼藉,与此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之显眼。
而仙子喊了一声娘之后就晕了过去,在身边的两名宫女便是忧心慌乱不堪,一直慌叫着,“主子”。
龑俊昫见此,已顾不得了那么多,心中尽是担忧害怕,他恐慌的大步以至于小跑的来到了仙子的身边,对着身后的老公公发出命令:“胡公公,赶紧传太医。”
说完就弯下龙腰把晕过去的人抱起,往她的寝宫里赶,其他人也跟随在后。
而胡公公更是火速的把太医传到了忆云宫的皇妃寝宫,太医也半点都不敢怠慢,医箱一摆便把起脉来。寝宫内每个人脸上都是忧心如焚,心中默默的祈求着老天爷的保佑,每一刻钟都感觉非常的漫长,终于太医不负众望,把脉结束,禀报着。
“皇上,请放心,娘娘暂无大碍,胎儿也平安,只须静心调养即可。微臣,马上开些调气养神的药给娘娘服用。”
“那为何忆妃会吐血。”一双龙眸冷凛微眯,凛若冰霜地说道。
“禀启皇上,那是因为娘娘可能一时情绪激动,气血功心,才引致吐血。”胡太医低着头胆怯地禀报着。
“忆妃她有什么心病吗?你给朕说说。”龑俊昫指着秋菊,严凛地问着,处处都散发着他身为君王的气魄。
秋菊马上跪下低着头胆怯的回答:“禀启皇上,奴婢不清楚娘娘有什么病。”
虽然自己不清楚主子得了什么心病,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主子刚才应该是由琴声忆起了过去的某些伤心事,所以主子刚才应该又恢复了以前的一些记忆了。但这些话,秋菊是不敢说出口的,也只能在心中偷偷想而已。
“你身为她的贴身宫女,竟然跟朕说不知道,你可知罪。”
龙颜大怒,瞳孔中发出一阵阵冷若的威慑,寒气逼人,不可抑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冷慑的杀气。
“请皇上恕罪,奴婢确实不知情,请皇上开恩。”
“好,那由你来说。”寒光又射向另一旁的春雨,英气狂霸,不可抗拒。
春雨更是又难过又害怕,一边哭着一边回答着:“请皇上开恩啊,奴婢也不清楚娘娘得了什么心病。”
就在龑俊昫正要处罚秋菊和春雨俩人时,床上的人像是感应到她们俩人的求救声,在床上含糊的哭叫着:“娘,娘,您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啊……”
龑俊昫心中欣喜的大步走过去,坐在床缘上,大手轻轻的抚着床上人那乌黑亮丽的秀发,温柔的呼唤着:“忆儿,醒醒,没事了,醒醒,一切都没事了。”
突然,床上的人从惊叫声中醒来,但口中还喊着娘。
睁开茫然的凤眼,一直自言自语的说着:“娘,娘离开了,娘跟许大叔一齐走了。”
“好了,没事了。”龑俊昫温柔的哄着,手轻柔的帮她擦拭着泪水。
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发现,其实自己是多么的担心她,是如此的害怕,害怕她离他而去,她在自己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就因为他恨她的不忠、恨她的不自爱、恨她的虚情假意,而把那颗爱她的心给埋没了。
“真的没事了吗,秋菊。”倪妤萱茫然无神的从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
龑俊昫听到如此一句,刚才的温柔已不复见,心中更是怒气冲天、火冒三丈愤怒到了极点,眉间散发出阵阵的怒气,眉心紧皱,俊眸阴沉不见底的微眯,怒目喷发出一道道的火苗,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还不如一名小小的宫女。
顿时从床边上弹起,龙袖一摆,就怒气冲冲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随他前来的胡公公及一群奴才们也尾随在后紧跟着,而在寝宫内的其他人更是大呼一口气,心中直叫万岁。
秋菊与春雨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倪妤萱的床前,担心的问着:“主子,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了。”
“主子,您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您没事,我们就安心了。”
“对不起,我刚才弹着弹着,脑海中就突然冒出了一个画面,它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真实,那人也是弹奏着同一首曲,忧伤的从口中吐出红红的鲜血,当时我喊了她一声娘。”倪妤萱伤心的回忆着那些画面。
“主子,您别要说了。”
“另外,我还记得在她临终前的那一刻,她那哀伤的眼神,及喷洒在我脸上的最后那一口血,心很痛很痛,痛得不能呼吸。画面非常非常的清晰,清晰到无以忘怀。”倪妤萱此时心中犹如被人刺破了无数个洞口,很痛很痛,痛得无法形容。
满目凄然,呼吸急促困难像要窒息一般的难受,心底又是一阵阵绞心的抽搐,情绪非常非常的激动。
“主子,您别要再说了,就当秋菊、春雨求您了。”秋菊和春雨俩人伤心的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
“对啊,主子,请您别要再想了,我们求您了。”众奴才宫女们都跪下来,伤心的哀求着。
“娘娘,请您保重凤体,而且也请您看在腹中胎儿的份上,照顾好自己。”胡太医情急之下,也只好搬出还未出生的小皇子劝告着。
经太医这么一说,激动的倪妤萱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喃喃自语的说:“对,为了我的孩儿,我要坚强,我要勇敢,我不能再这样堕落自己,不能再沉沦于自己的痛苦之中,我要为我儿开开心心的活着,我儿就是我的一切。”
有了她的这一番话,在场的所有人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自家的主子终于活过来了,为了未出生的小皇子活过来了。
“娘娘,臣,稍后开一些安胎养神的草药给您,臣相信小皇子会健健康康的出来见她母后的,因为他有一位很爱很爱他的母后。”
“谢谢您,胡太医,本宫,以后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倪妤萱歉意地对他说道,但也像是对关心她的人保证着。
“娘娘,能如此设想,臣,也就放心了。”
“不过,本宫,最近都因某些事物而触动出其他的情愫,脑海中也因此闪出一些熟悉的画面。这是不是意味着,本宫的记忆已在慢慢的恢复?”倪妤萱满脸疑惑及有些紧张地问。
“具娘娘所陈述的迹象来看,依老臣之见,记忆应该是在逐步恢复中。不过,老臣还是请娘娘,不要太过于强迫自己去记起那些记忆,为了小皇子的安全着想,最好还是顺其自然。”胡太医闭目思索一番后,便恭敬地回答。
“嗯,本宫明白,本宫会注意的,有劳胡太医啦。”心中一阵欣喜,但又有些紧张与恐慌,害怕自己的过往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是一段曲折悲伤的往事,心中又是一阵矛盾。
“那请娘娘多注意休息,老臣先行告退。”
“嗯,退下吧。”
胡太医行礼后背起自己的医箱,便走出忆云宫。
忆云宫又恢复了往常安逸的宁静,每人脸上又漾起了欣慰的微笑,眼中满腹期待着未来小皇子的降临,期待着自家主子重现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