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到皇宫进谏的时候,皇上正在食用珍珠粉,那摸样如醉如痴。皇上用劲吸了一口气,瞬间精神大振,他觉得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不想让他停下来,只想尽情享受。
柳青青心一惊,大叹一声不好。她款款上前,俯下身,“参见父皇!”
皇帝仍然沉醉在自我的意识中,放佛没有看到眼前之人一般。秦公公走到皇帝身旁,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皇上,三王妃来请安了。”
皇帝只是淡淡地看了柳青青一眼,“哦!”了一声。
柳青青敛下眉目,这下可糟了!皇上对这个东西已经上了瘾,只怕是说什么他都不一定会听了,多说了反而会适得其反了。柳青青拿出一本书,递给了秦公公,说道:“这是上次殿下体察民情所收集的一本书,百姓之间广为流传的一本故事集,不过大多却也是源于真是的生活。希望能够让父皇解解闷儿!”
皇帝随手翻了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随手搁在那里,还是手中的东西让她兴趣更大。
柳青青见皇帝如此模样,漫不经心地问道:“父皇用的可是离国进贡来的珍珠粉?”
皇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药确实是好东西!”
柳青青的声音娓娓道来,不急不缓,“父皇,这药物提神,恐怕只是让人一时舒缓,长时间的服用,恐怕不妥!”
“那三王妃倒是说说看。”皇上看着她,语调上扬。他一直都在想,当初将柳家的女儿许配给老三到底是错还是对。
柳青青并没有正面回答皇上的问题,只是讲了一个故事,“臣媳想给父皇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这本书上也是有的。一个农夫的儿子整日精神不好,以为道人送给他一包白色的粉末,起初农夫的儿子食用非常有效,可是后来却渐渐离不开它了。没有办法,只得向道人买这个药品,因为别的地方都买不到。久而久之,农夫的儿子竟然要依靠这种药物生存,后来精神,最后衰竭而死。”
“其实农夫的儿子得的不过是一种头痛病而已,只要用药调理不过月余便可根治,然而他服用的白粉最终却让他致命。”
皇帝听到柳青青这番话,心中涌起一阵惊讶,“三王妃说的可是珍珠粉?”
柳青青沉默了片刻,还是道出了实情,“父皇,珍珠粉由罂粟花提炼而成,这种话呈碱性,长期服用会打破身体原有自然元素的平衡。起初服用确实会让人精神大好,可时间一长就会有依赖性,不知道父皇有没有这种感觉?”
皇帝听了她的话,一时间目光有些复杂。
“尽是胡说!别听她的!”一个娇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青青循声望去,一个高挑而妖艳的女人从皇上的目光中走来,红纱薄裙,姿态慵懒。雪白的颈项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阵阵香气,玲珑有致的身材无一不彰显着诱惑,一双丹凤眼,流转之间如水如雾。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茹妃美艳,可是这个女人相对于茹妃的美艳之中还多了一份泼辣之气。
柳青青想,这位应该就是皇帝最新册封专宠的雅妃娘娘了。
欧文雅嘴角轻笑,声音入骨,“皇上这药品是离国皇上进贡而来,千里迢迢送到天宇,以示友好,皇上这几日服用,精神就像回到了十年前,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说罢,欧文雅低眉抿嘴,似娇似羞,“臣妾这几晚可是深有感触呢?”欧文雅瞥了一眼柳青青,之间柳青青面上一红,她总不可能还去了解皇上的闺房之事吧!
柳青青本来想劝皇上停药,这个时候冒出一个欧文雅,故意提起皇上的宫闱之事,这明显就是要为难她。不过,她柳青青还是有她自己的办法的,咬了咬牙,正色道:“父皇请慎重,调养生息,一靠饮食,二靠锻炼,药物是不得已而用之,常言道‘是药三分毒’,父皇还请三思。”
“胡说!”一个紫冕华服的男子从后面走来,相貌英挺,形态傲据,正是十皇子——宇文熠衡,“父皇贵为天子,自有天子庇护,怎么可能被那污浊之物所侵害?”
欧文雅嘴角展现一抹笑意,两人同唱一出戏,就算三王妃再厉害,也不过如此了。皇上的心思可是在她这里呢!
柳青青听到宇文熠衡的话,心中冷笑,真是迂腐!既然他这么不尊重她,她有何必给他留情面呢?她冷冷地讽刺道:“十皇子这倚天成事的胸怀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若是事事皆有上天庇护,为何人间有各种苦难和灾害?人为何又有生老病死之说?历代帝王定会千秋百世,有何必建皇陵,入土为安?”
宇文熠衡面对柳青青的咄咄逼问,一时间竟然答不上话,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口齿伶俐,浑身都散发着凌厉之气。
“够了!”这时,皇帝不耐烦地起身,“朕自有分寸,你们都退下!”
欧文雅笑着挽住了皇上的胳膊,而皇上自然搂住了她的腰。
柳青青无奈地退下,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看来宇文熠泽真是料事如神!可是现在不戒掉毒品,到以后就更难了。
宇文熠衡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三嫂可真是勇气可嘉呢!”
柳青青漠然地回头,沉声道:“十皇子若是喜欢用,大可长期服用!”
宇文熠衡笑了,带着一丝狂傲,“我倒是觉得很好用,你回去让老三也试试那销魂的感觉。”
宇文熠衡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紫色的背影。
柳青青拧眉,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皇帝不听劝告,而宇文熠衡和欧文雅又分明是故意的。宇文熠衡没有服用珍珠粉,她一眼就看得出来,然而他不但没有半分想拦截皇上的意思,反而还唆使皇帝继续食用!那仪表堂堂掩饰之下,竟然是这样的一颗虎视眈眈的心,柳青青觉得皇帝确实有些悲哀。
她加快了步伐,一定要赶紧回去,阻止这场阴谋,否则这场变故危害的将是更多的人,不单单是皇宫,还有天下苍生。朝廷动荡,战事则起!离国这一招也真是阴险,先从皇帝下手,皇帝病重则众皇子争权夺位,则是他们联合三藩进攻的最好时机。
匆匆回到王府,柳青青的面色有些凝重,宇文熠泽见她这样便已猜到了结果。他亲自给柳青青倒了一杯茶,他喜欢喝茶,闲时便饮,平心静气,品味人生。
绿色的茶叶在被子里翻滚着,上下游荡,起伏不定,就像这充满坎坷的人生。宇文熠泽品了一口茶,神情怡然,看向柳青青,大事面前,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他道:“青儿来说一说,茶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柳青青沉了气,抿了一口茶,弥漫口腔的开始是苦涩的味道,而后是丝丝甜意,先苦后甜,柳青青红唇轻启,“饮茶之道在于水,最合适的莫过于山上的自然泉水。而品茶,则是心境。”
宇文熠泽路出一丝赞赏,“青儿果然才智过人!正所谓‘品’,三口为一品,舌尖品苦,舍中品甜,舌根品酸。苦,酸,甜,品百味人生!”
柳青青听了他的一番话,心底一片澄明,再次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她仿佛尝到了那几种味道,由上而下,有里而外。那是人生从未有过的清雅,仿佛在心底里有了答案。抬眸,对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微微一笑。
“可是想到了什么?”宇文熠泽问她。
柳青青摇了摇头,故意说:“没有。”
宇文熠泽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他并么有点破,他娓娓道来,“众皇子都没有食用珍珠粉,而只有父皇食用了,看来已经有人连成一气了。并且,这离国的人马已经到了皇宫之中。父皇食用珍珠粉,而皇宫之中的太医没有一人奏明,若不是被威胁便是他们不敢说了。父皇连你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又怎会听取他们的话呢?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故意有人让皇上误吸入了这种珍珠粉,从而使父皇上瘾!”
柳青青不得不佩服宇文熠泽了,他总是猜得比她准。
宇文熠泽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这次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只有让父皇认知了才能够自救!你今天去的这一趟只怕是没有用了,剩下的珍珠粉我会派人暗自处理,至于父皇那里,我会想办法加重药量,猛药治心!等过一段时间,再联合所有的太医为父皇诊治。至于内奸,我已经有了眉目,只怕过一段时间他也会露面的额!”
柳青青望着那自信、明朗的容颜,心中仿佛觉得有他陪伴什么都不怕了!
宇文熠泽暗自派人以高价将那些珍珠粉收购,大多数官员都未食用,他们对离国还是存折一份畏惧之心,只是将它们保存,这确实也令人欣慰,大多数人并没有受其害。
夜里,江边燃起了一阵大火,一堆堆的白粉化为灰烬,这还人的东西终于有了着落。宇文熠泽派人将地面的遗留物质处理掉,看起来没有半分痕迹。夜已经很深了,宇文熠泽径自离开,黑色的披风空中飘扬,贵气逼人,浑然天成,俊美的面容浮上一丝冷笑。
在这场战事爆发之前,只能拖着。离国对天宇的行为,他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夜幕下,只留一阵清风,带着槐花的清香,与天地为伴。
房间熟睡的柳青青姿势及不雅观,被子滑落一旁,露出修长雪白的大腿,藕臂外露,青丝散落在床畔,侧着身子,长长的睫毛如羽翼一般。宇文熠泽悄悄地替她盖上被子,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而他依旧睡地板,天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呢?可是这一月之期还未满。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罚睡地板了,躺在坚硬的板子上,可心确实热的,温暖的。
漫漫余生,他有了依靠和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