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崴了脚,这是侯爷特地命小的送来的冰玉膏,还请大人收下。”
言子豫已在一旁惊叫道:“冰玉膏啊!这可是南疆进贡的,宫中也不多,极为难得!”
齐澈问那小厮道:“这是圣上赏赐给侯爷的吧?”
小厮道:“正是,年前皇上赏赐了侯爷几瓶,柳大人是因侯爷才崴的脚,因此侯爷命小的送来。”
柳文竹慌忙摇手,“这可使得!”
小厮为难道:“这是侯爷的一番好意,柳大人您就收下吧,否则小的难交差。”
柳文竹只得收下,“那就替本官多谢侯爷!”
待那小厮离去,柳文竹便受宠若惊道:“侯爷竟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侯爷真是个好人!”
齐澈在一旁揶揄道:“送你东西的就是好人了?锐亲王不是送你衣裳了么?怎的不见你说他是好人?”
“他是有目的的!”一提及这事柳文竹就堵心。
姜崇宜笑道:“柳兄怎知武陵侯就无目的?”
“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柳文竹大言不惭道,“那日王爷送我衣裳时我就心生警惕,只是没能抵挡漂亮衣服的诱惑,这次我就没感到什么阴谋的味道。”
“……”她又开始抽风了。
徐明睿道:“柳兄,武陵侯给你送冰玉膏,你也该给他一份谢礼才是。”
柳文竹接口就道:“然后借这个由头同他走动走动?”
徐明睿一噎,姜崇宜笑道:“柳兄聪慧!”
柳文竹自然听出他们话中之意,她还没入锐亲王的门呢,这就将她用上了?想愤愤然地跳脚,但念及惹不起锐亲王,决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只想此生安乐,没有什么要成为达官显贵的鸿鹄大志,党争的水太浑,我不比你们才智过人,肯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生命诚可贵,我赌不起啊!”
见他们都沉默,柳文竹再添一把油,她顿了顿,又道:“再者,我既贪财又胆小,只知逢迎不思进取,不正直没骨气,我实在疑惑,锐亲王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齐澈想了想,道:“许是就看上你的自知之明了。”
“……”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出了衙门,柳文竹就瞧见阿迪驾着马车来接她了,便同几人告辞离去。
待柳文竹走后,齐澈问徐明睿道:“怎样?在张侍读手下,她做得如何?”
徐明睿轻笑道:“心有不满,面上无异,且三言两语便将张侍读哄得心花怒放。”
姜崇宜道:“要我说,锐亲王并未看错人。比起陶长青,她更圆滑,且能分析时局,只是可惜,没有野心。”
齐澈点头,“没有野心的人,最难驾驭。”
言子豫不满道:“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有那么多心思,要我说,柳兄带人真诚,此友可交!”
徐明睿赞同,“然也,同柳兄相处,着实轻松。”
*
柳文竹回到客栈,便打开冰玉膏敷在脚踝处,清凉的感觉极舒适,不愧是御赐,着实是好东西,又想起徐明睿等人的话,觉得确实应该送上一份谢礼,倒不是帮他们拉拢萧秋琰,而是觉得,既然自己打算中立,就应该找个中立的靠山,这样也不会总是被祁景桓欺负了。
这么一想,柳文竹便心情大好,只可惜如今手头没闲钱,送不出上得了台面的谢礼,更何况她总不能老是住在客栈里,还得买宅子,看来得先拿到俸禄才能考虑这些。
至于祁景桓说的下衙后去他那里取衣服,柳文竹傻了才会去听从,衣服不要也罢,能躲他多久就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