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夏侯睿醒转过来,肩膀微微有些发酸,俊美唇角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意。昨晚本该在昭阳殿就寝,只是当自己再次看到床榻之上那个赤身裸体的女子时,一时却失了兴致。
自从舞儿失踪后,自己便开始不停的宠幸后宫女子,不管贵贱,皆是一夜恩宠,没有谁是专宠,亦没有对谁不公,后宫三千,雨露均沾。
只是自从发现舞儿在自己身边后,自己竟又恢复了最初的心态,再也无法对其余女子产生兴致。
只要一想到舞儿此刻正安然的躺在内殿之上,自己便感到无比的安心,这样的感觉竟是无人可以代替。
“陛下,您醒了?”黄公公推开朱门,阳光便肆无忌惮的投射进来,照拂满殿,“陛下,魑蒙将军求见。”
“传他进来。”夏侯睿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神情恢复了往日的严谨,“传令各大臣,今日早朝取消。”
“是,老奴遵旨。”黄公公领命出去,不多时,殿门外便走进来一个俊伟的身影。
“罪臣魑蒙叩见陛下。”此刻,魑蒙不似往日一身盔甲,却是身着一身罪衣,双膝跪地,阳光将跪在殿中的英伟身影投射出一个长长的斜影。
夏侯睿一身明黄坐在龙椅之上,俯身望着跪在地上的魑蒙,沉吟道:“魑蒙,朕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魑蒙自知有负圣恩,甘为陛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魑蒙伏地叩首,多日不曾进食的脸上泛着一丝青白,冰蓝色的双眸却闪着异常坚定的光芒。
“你去一趟上阳城,把风亲王夫妇请来,就说朕已经找到舞儿了。”
魑蒙微一沉眸,道:“陛下明鉴,如今綦商两国战事混乱,风亲王乃綦国皇亲贵胄,您若是将风亲王夫妇接来商国,恐怕……”
“你莫要多言,朕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你马上带上这封书信出发,不可延误。”夏侯睿倚身坐在龙椅之上,拿起早早书好的书信,道。
“不可以。”一道清亮犹如冰雪般的声音在殿门口想起,风舞阳一身白色素衣,绝然立在殿门口,朝阳照在她已然恢复的绝美脸庞上,令人不忍侧目。
“舞儿。”夏侯睿微微沉眸,俊美脸上立刻闪现出一丝欣喜过望的神色,立刻起身迎了上去,“你想起来了,是吗?”
“陛下。”风舞阳微微侧开他迎上来的怀抱,“君臣有别,臣妾是您的皇嫂。”
“舞儿?”夏侯睿薄唇渐抿,深邃的黑眸幻化着不同的情绪,最终凝成了冰冷的目光。
风舞阳触及到他眼中的那抹神色,止不住身形微颤,退后了半步:“陛下对臣妾的好,臣妾铭记于心,如今臣妾已经恢复了记忆,陛下便无需劳师动众将他们二老接来。”
风舞阳言罢,望见多日不见的魑蒙,复又重重的磕了个头:“魑蒙将军亦是不知臣妾身份,请您饶恕魑蒙将军的罪。”
“舞儿,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话吗?”夏侯睿慢慢倚下了身,双眸紧紧的锁着她已然恢复美丽的脸庞,神色幽然。
“臣妾乃先王遗妃,依照商律,臣妾应该搬往冷凝宫居住,请陛下准许。”风舞阳不敢看他的脸,更不敢看他受伤的眼眸,只是沉着眸一味的径自说着。
“朕决不允许。”他咬牙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振衣坐在龙椅之上,转而吩咐道,“魑蒙,替她易容,记得你没有见过王后娘娘,眼前的人只是念司医。”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风舞阳和跪在一旁的魑蒙对视一眼,低首从袖间拿出一道绢布裁成的懿旨。
“臣妾昨晚去见了母后,母后已经下旨准许臣妾搬往冷凝宫,从今以后臣妾便会久居冷凝宫,为您,为大商烧香祈福。”
风舞阳伏首,双臂擎于头顶,将懿旨呈于他的面前:“请陛下加盖玉玺。”
“除非朕死了,否则你休想从朕这里得到任何旨意。”夏侯睿大手一扬,御案上的玉玺滚落在地,方正的玉玺竟生生的摔碎了一个角。
风舞阳双膝跪地,提着衣裙,挪到玉玺摔落之地,素手纤指拿起玉玺,轻呵一口气,在懿旨之上重重的加上一个属于他的印章。
“臣妾告退。”最后,她重重的朝他叩了首,起身,离去。
“不许走。”夏侯睿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朕要立你为妃。”
“慕风。”在此之前,风舞阳一直保持的很好,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能自持了,忍不住唤出了他的名讳。
一晚,她本已想的很清楚了,她不能毁了他,更不能毁了城苦心立下的基业。也许念奴儿还可以奢求和他厮守,但风舞阳就绝不可以,可是此刻,她竟无力挣脱他的桎梏。
“舞儿。”夏侯睿将他拉进怀里,“你终于肯唤我慕风了。”
“舞儿,留下来,留在我的身边。”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喃喃诉说着自己多日的情意。
“陛下,舞儿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舞儿不会怕死,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舞儿就会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风舞阳轻轻推来了他的怀抱,泪滑落,落在他依旧不肯放开的手背上,日光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舞儿还要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呢。”风舞阳轻轻拂去他的手,牵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若妃有了身孕,陛下去看看她吧,她才是你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