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
大殿之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盏茶过去,惨叫声渐渐息弱,只剩下隐隐的呻吟声,最后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满朝文武百官噤若寒蝉,分成两列端站在两旁,个个屏气敛息垂手而立。
“摄政王,人家好怕呀,那声音好渗人……”
红衣男子上衣半敞开,露出一片结实白皙的胸肌,翘着一个兰花指,捻起一颗紫葡萄含在嘴里,长睫下一双眸子迷离而朦胧,他缓缓的抚上白衣男子的身上,将葡萄喂到他的嘴里。
唇与唇相碰的瞬间,男子的双唇似是触及到寒冰一样,冻得他一个激灵,直到舌尖与舌尖交缠在一起的时候,方能攫取到一丝的温存。
白衣男子慵懒得半躺在龙椅上,他用手捋了捋贴在脸上的乌丝,当白皙修长的指尖触碰到他如冠玉般的脸颊时,似是眷恋着这张邪魅的面容不忍离去,他就是姬无双也是当今南朝的摄政王。
这时候,大殿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他双手抱拳作揖道,“启禀摄政王,犯人不受酷刑,已经……已经断气了。”
姬无双轻阖着眸子,一手托着腮,慵懒的道,“他可有招供出独孤城的去向?”
“没……没有……”
侍卫支支吾吾的道,“十大酷刑都已经用上,可是他依旧不肯透露一个字。”
蓦然长睫陡然掀开,一双阴翳的眸子闪着凛冽的寒光,宛若终年养在寒潭冰窖里黑曜石,姬无双淡淡的道,“废物,那本王还养着你作甚?”
话音刚落,一根银针刺破长空,不偏不倚的射入侍卫的眉心之处。
“砰”的一声,侍卫的身子顿时失去重心瘫倒在地上,至死双目也是圆睁着,连最后的一声呻吟声都没有,人已经是气绝身亡。
一时间轰然声起,如泥胎木偶般的大臣们,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蚱。
姬无双望着侍卫眉心间的一点红,冷若冰霜的脸上绽放出魅惑的笑靥,他轻抬起红衣男子精巧的下巴,柔声道,“你的夺命摧魂针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红衣男子温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自是一段妩媚天成之姿。
姬无双轻抚着他浅浅的酒窝,却是在透过这具躯壳思念着另一个人,那个人跟他一样有着令人着迷的酒窝。
红衣男子潋滟的眸光中,噙着一汪晶莹的水珠,似是轻轻一眨就能溢出水来,或许眼似秋波横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大雄宝殿上,两个大男人含情脉脉,底下的大臣却是敢怒不敢言,这一年来,姬无双荒淫无道,养了三千男宠已经是骇人听闻,这些荒唐之事还搬到朝堂简直令人发指。
如今朝里人心涣散屡屡爆发政变,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姬无双为了杀鸡儆猴,将叛变的人都剁成人彘打入死牢,为了进一步清除异己,姬无双又发布了各种严令,一时间,弄致人心慌慌不可终日。
“摄政王哥哥!”
大殿外,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
男子一身银色铠甲,腰际悬挂着一把镶嵌满宝石的佩刀,在阳光下闪着迷离的光芒,他一路狂奔而入,如入无人之境。
姬无双循声望去,叹息的道,“莫离,你如今都已经是将军的人了,就不能有点儿将军的模样?”
姬莫离径直走上阶梯,行到姬无双的身旁,斜睨着眸子横了红衣男子一眼,红衣男子隐隐后退了两步,却是敢怒不敢言。
姬莫离道,“哥哥,我已经打探到独孤城的消息了!”
姬无双眸光微微一愣,有微不可见的异色闪过,虽然只是刹那之际,却是一分不差落入红衣男子的眼中,他贝齿死咬着下唇,以至于沁出丝丝缕缕的鲜红液体,也是毫无知觉。
底下的大臣皆是面面相觑,只是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色。
“她在哪儿?”
半晌,姬无双只是吐出了几个字来,然后又陷入一贯的沉默。
“我们的人打探到花弄影跟容云,已经潜入北都,相信一定是去找独孤城会合去了”
姬莫离双手抱拳,“请摄政王哥哥下令,我们即刻出兵北都,即使将北都搅个翻天覆地,也要找出独孤城来。”
姬无双问道,“合欢,依你的意思呢?”
“我……”
红衣男子刚一抬眸,便撞上姬莫离恼怒的眸子,他微微偏过头去装作熟视无睹,轻声道,“如果我们大军进举北都,不但会引起两国的纷争,到时候死伤无数不止,还会打草惊蛇……”
“嗯”
姬无双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合欢一字一顿的道,“北都虽不及我国兵力强大,但是他们的骑兵个个骁勇善战,两国大军硬碰硬的话,我国即使旗开得胜,必定也是死伤无数,若是其他的过家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你是怕死吧,平日里就会哄着我的哥哥,一说起打仗就畏首畏尾”
姬莫离冷冷的剜了合欢一眼,转而望向姬无双,朗声道,“我们南朝兵强马壮,要荡平他们北都简直是探囊取物,哥,你派我十万大军,我许你十日之内取回独孤城首级,再还你一座城池。”
姬无双正襟危坐起来,一手喝住姬莫离,“这件事本王自有主意,莫离,你先行退下吧!”
“可是,哥哥……”
姬莫离的话音未落,只见姬无双眉头微蹙,一双冷眸逼视而来,直教人心头发颤得紧,只得诺诺的道,“是,臣遵命!”
姬无双道,“合欢,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务必生擒独孤城!”
“是,臣遵命!”
合欢长睫低垂,乌沉沉的眸光中闪过一道暗芒,他当然会遵从他的意思生擒独孤城,可若是独孤城自刎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人生嘛,总是意外不断,谁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