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致一凛,不为所动,淡淡道:“无缝的鸡蛋怎会招来苍蝇,有果必有因,本王相信侯爷公主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轩辕泽一挑眉:“小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要问下‘苍蝇’所想。”
轩辕泽这般肆无忌惮,怕是早已掩盖所有蛛丝马迹,乔宁致不与他硬碰硬:“那还请王子稍等数日,我先带侯爷公主回去好好休养才能回复王子。”他特意咬重休养二字,旨在提醒轩辕泽,无论孰是孰非,事情闹大,他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轩辕泽眼里划过一丝嘲讽之意,一纵即逝,只余满眼忱挚:“有劳王爷,皇城再见。”
天卫见已经走远,低声询问:“王爷,是带回府还是送回宫中?”
乔宁致看都不看,大步离去:“公主不要松绑,就这么捆回宫,臻英候丢给京兆尹,让他看着办。”不理会后面呜呜的抗议声,一个翻身策马而去,天地二卫赶紧跟上。
小纯正在解绑的手一抖,肿着眼睛无奈道:“公主你忍一忍,马上就可以回宫了。”乔纤彤恨恨的翻着白眼,她嘴巴好酸啊,最起码把这堵嘴的烂毛巾取下来啊。
乔宁致回到王府,辰卫不语回报乔清尘不在房内,出去还未归。乔宁致略为惊讶继而是欣喜,自从二哥出事以后,如非必要他不会踏出王府一步。他深深舒一口气,满怀希望,总觉得离二哥振作不远了,遂放下心在前厅处理事情等着他。
地卫等在下首,接到乔宁致的眼神后说道:“昨夜傅柏年在送往下津监牢时被劫,侯爷的侍卫一人紧起直追,一人回来报信,等到巳时一刻,天狼王子的侍卫来报说侯爷侍卫潜伏王子房间图谋不轨,让侯爷明日去给个交代。侯爷担心手下安全,连夜带人偷偷营救,直到子时也没回来。公主担心,便带着属下去下津知府府邸,知府便带够人一齐去找天狼王子,却已是人去楼空,小二说天狼王子有话,若想带回臻英候,需王爷亲去。公主始终不放心,回到客栈偶遇赶夜路的陈大夫,便请他顺带一程,回京后马不停蹄赶往四夷馆。因为公主……太吵,王子便把她捆起来,属下和他的侍卫缠打,王子说不会伤害公主,为保存实力,属下不敢再较量,只守在公主身旁。请王爷责罚属下护主不利。”
乔宁致挥手让他起来,沉思半响道:“公主自找与你无干,四夷馆是正阳官驿,若公主端正,轩辕泽是不敢乱来的。找人去京兆尹处传话,告诉臻英候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地卫匆匆出去,辰卫进来道:“王爷,郡王请您过去用午饭。”
乔宁致步入膳堂时,看到乔清尘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一阵心疼。他走过去轻轻唤道:“二哥。”乔清尘闻声抬头惨淡一笑,示意他坐下,所有人都退出门外只剩他们两兄弟。乔宁致着急问道:“二哥,你想到什么了吗?”乔清尘默默无语,半响,他缓缓说:“我以前一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不想便不会伤心,不想过往的金戈铁马便不会失望眼前的落差。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无能。”乔宁致开口想要安慰他,乔清尘制止他:“等我说完。”
乔宁致将轮椅调转对着门外,看着门外已经开败的梅花,新嫩的绿芽已经抽条成长,一树小巧嫩绿的新叶,迎风舒展,鲜活可爱,一院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映照往时乔清尘灰白的心情,那鲜艳的绿在他灰白的内心丝毫着不上色,遇白越白遇灰越灰,只会更添沉重。此刻那鲜艳的绿色终于撬开了他尘封的心,在他心里一点一点着色填补灰白。
他感慨一笑:“宁致,梅迎风傲雪而开,文人一直赞颂它的高洁不屈,可知梅也是有极限的,过了度便开不了花,久而久之便在寒风中死去。我一直以为自己坚强,直到失去双腿,我将自己久置寒风中,当做我已经死去,拒绝皇兄赋予的重担,拒绝你为我谋划的职位,只想就此终老。如今,我才发现我竟是错了,错得那样深。”
乔宁致难受的喃喃道:“二哥……”
乔清尘整理好情绪,转过身,直视乔宁致,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是往日平静如死水一般无神的大眼跳跃着细细火焰,平添了几分神采,他笑着道:“今日仔细回想中毒当日,一些细节早已模糊,实在想不起有什么问题。但想起你说得那些话,我迫使自己冷静,去外转了一圈,以求放松心情,不想偶遇旧识使我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是我麾下一个小兵,我还识得他,因为他曾为救我而断了一臂。我突然想起他当年的话:‘当兵之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能保住命已属不易。’呵,我到底是一个无用之人,一双腿就让我颓废六年,是时候该好好追回来了。”看乔宁致欣喜的目光,他说,“下毒之人就是忌惮我正阳崛起,才会要取我性命,我如此颓废消极,真是正中下怀,使他称心如意。”
乔宁致欣慰地说:“二哥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不过二哥不必自责,军人最大的荣耀是死于战场,而二哥是遭奸人暗算,不可同日而语。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一定能治愈二哥。”
乔清尘坚定地说:“治得了最好,治不了我也不会气馁。不过”话锋一转,忧心忡忡道,“你要仔细顺着乘风公子的思路查查,若五色雪莲和合五子是一个阴谋,那太医院危矣,皇兄危矣!”
乔宁致点点头道:“此事我已加紧筹谋,不日将会有结果。”从早上起他胸中就沉甸甸的压着这件事,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要等洪卫回来才能确定。
乔清尘的积极给了他莫大的动力鼓舞,春日里和暖的微风似乎没有再夹杂余冬的寒冷,温暖的细风吹过他的脸,让他只想落下泪来,他忍耐住,只展现最欢喜的笑意。乔清尘的眼底也荧光闪烁,他只努力微笑,他已经愁苦了很久,让亲人愁苦了很久,从今日起,他要笑,要让守护他的亲人笑,不论前路多难行,他已有了披荆斩棘勇气。
------题外话------
今天上传了封面,好开森~最近检查错字眼睛都快不认字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