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清筠皱了一下眉头，眼睛在书架上扫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哪本书放倒了。
“算了，你出去吧。”
如果她再待在这里，萧翊厉可能会忍不住，继续揉眉心。
清筠想了一下，指着眼前的书说道：“你把书名念给我听，我就会摆正的。”
就算她对篆字一窍不通，可是汉字融会贯通，不管怎么说都有点相像，只要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她就能辨认出来。
不认识字，只要知道意思，就能摆正？
萧翊厉挑了一下眉心，既然这样，他就试试，看清筠是否真的那么聪明。
“你左手边第一本，叫《论国鉴五则》。”
“五……五……”
篆字的五和汉字的五，其实很相像的，所以清筠马上就能判断出来。
“下一本。”
清筠摆正以后，看了萧翊厉一眼，继续说道。
萧翊厉微微的笑了一下，果然有点小聪明，只是他不明白，单单知道字的意思，为什么就能判断正反呢。
“左手边地四本，叫《南汉春秋传》。”
“南……南……”
清筠又马上把书摆整齐了，后面一直用这种方法，把所有书都摆正了。
“好了，我回去了，厉世子做个好梦。”
清筠揉着腰，颇没有形象的站起来，她坚信知识改变命运，不可能跟在萧翊厉的身边一辈子，等鼓清帮她找到沈香以后，她总要离开。如果连字都不认得，以后要怎么谋食，就算去菜市场买菜，都不会算钱。
萧翊厉没有说话，看着她离开以后，才走到书架边上，把清筠看过的书全部都仔细查看一遍，
清筠看过的书籍，杂乱无章，根本查不出一点点线索。
“难道真的不认识字，连这种书也看？”
萧翊厉用两只手指捻起一本薄薄的书籍，虽然里面一点图片都没有，但却是春宫文。清筠还不至于会躲在这里，一只手拿着资鉴年纪，一只手拿着春宫文吧。
这么聪慧的女子，却不识字，萧翊厉心里想着，竟然觉得有些可惜。
若果清筠识字的话，一定非龙即凤。
第二天，真的刚到卯时，墨衣和青衫就准时来敲门。
清筠抱着被褥，在床上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漆黑一片，一大堆星星挂在天上闪呀闪的。
“最多五点而已啊。”
清筠揉着脑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去开门，见青衫和墨衣两人打扮光鲜的站在她面前，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两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困。
“姐姐们，才几点钟啊，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青衫见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这个女人，她可以穿着亵衣，也没有梳头描眉，也有勇气站在被人面前。
“你还不快点梳洗，然后去伺候厉世子。”
青衫对她有诸多不满，在她看来，这个女人简直可以用离经叛道四个字来形容，如果不是厉世子发话了，青衫怎么会在这里呢。
“好，等我一下。”
清筠毫无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一边往回走一边把及腰到膝的长发挽在脑后，随便扯了一根丝带松松垮垮的扎在脑后；然后把挂在屏风上的外套穿上，走到水盆前漱口洗脸，就站在她们两人面前。
“你就这样出去？”
墨衣蹙着眉心，拉过清筠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无奈的说道：“女儿家，怎么能描眉都不会呢，其实你的素颜很美，不需要贴水粉胭脂，稍微用螺黛描眉就行了。”
清筠坐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倾世美人，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红颜薄命，如果她这一缕孤魂没有俯身在这倾世美人的身上，只怕早就化作白骨了。
“清筠？”
墨衣见她发呆，喊了一句。
“什么事？”
清筠抬起头，见墨衣已经帮她描眉，正在帮她绾头发。
“你要什么发髻？”
“简单意打理，最好扎马尾辫。”
“马尾？”
墨衣脑海里浮现出马匹尾巴的样子，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人的脑袋梳着马匹的尾巴，到底是什么样子。
“算了，我替你拿主意吧。”
墨衣叹了一口气，清筠倒是什么人，就算失忆了，人的本能也不会忘记，怎么会连穿衣描眉这种事情都不会呢。
“还有穿衣裳，怎么能直接把外套套上呢，要先穿褂子，然后是襦裙……”
墨衣还真的有耐心，不但说着步骤，还把要穿的都按照秩序放好。
青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接把墨衣拉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在做什么，我们只是监视她，不是伺候她。”
“她什么都不会，如果由着她自己来，只怕卯时过了，也没搞定，到时候怎么伺候厉世子起床更衣？”
墨衣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厉世子，不是帮清筠也会帮其他人。
但是青衫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墨衣就快要被清筠收买了。
“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
青衫冷冷的说着，转身就离开。
清筠看着她们两人，没有说话，把衣裳穿好然后双手合十站在她们面前，笑嘻嘻的说道：“麻烦了两位姐姐，已经搞定了，我现在去伺候厉世子。”
她说着，走出房间，外面依旧漆黑一片，除了路旁的高架灯上跳跃的火焰，什么都没有。
清筠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早起，又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简直是折磨自己。
她走到萧翊厉的房门前，稍微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睡觉也不锁门啊，难道是巴不得有色狼进屋？”
清筠走进去，点亮煤油灯，然后走到萧翊厉的床前，很不客气的说道：“起床呀，太阳晒屁股了。”
萧翊厉睁开眼睛，目光清亮，一点睡眼朦胧的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
“女儿家，连这等粗俗的话都能说出来吗？”
萧翊厉坐起来，挑起眼眉看着她，真是一个粗俗的女人，睡觉睡得脸上印子都出来了。上天，他怎么会遇到这种大大咧咧一点自觉都没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