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重新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小小的出租房里堆着大大小小的杂物,许久不用的厨具上积满了灰尘,以前的衣服除了宽松的睡衣之外,大半都不能穿了,即便是这些,都还是自己好不容易从房东太太手中抢回来的。要不是自己正好赶回来,这些私人物品就被房东太太清理到垃圾桶里去了。
把自己的身份解释成以前住在这里的小姑娘的亲戚,再赶忙补上两个月的房租,林安好不容易终于把自己的小家保住了。
看着手里余额不足的存折,林安不禁想,保住了又怎么样,也只是个落脚的地方,来来去去只是她一个人,真的能称作家吗?
不过想归想,她从来不是个消极的人,伤感的情绪也只是一晃而过,之后便开始热火朝天地收拾打扫起来。
林安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回到原来的轨迹。
首先是去买了一些便宜的衣物,看着自己在穿衣镜前75D的喷血内衣秀,林安自己也不禁感叹不知道妖怪妹妹的胸下不下垂呢下不下垂呢~
然后她再去超市买了些吃的用的,好好犒劳了一下自己辛苦了两个月的胃。
最后,她回到之前和锥实约定见面的公园,一边练习阴阳术,一边等待锥实出现。
她的阴阳术退步了很多。当初锥实提出教她修行的时候,说她具有与生俱来的灵力,而如今换了一个身体,这个灵力似乎折损了不少。
另外,锥实一直都没有出现。
林安一直抱着些许期待,能够再次见到锥实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回之前的身体了。但是这一切似乎在一天天徒劳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渺茫,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过了快一个月了,锥实却始终没有出现。
林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她能做的只是一天天等下去。
这些天度日如年的时光中,林安偶尔会想起那个白衣翩翩的倔强少年,每每想到时就很愧疚。她总觉得是自己那天逞强的话把一个良家好少年逼成了傍富婆的小白脸,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作孽太深。
又是平淡无奇的一天,林安在公园的游乐场坐到天色渐暗,终于起身准备回家。这是第二十一天,整整三周,林安觉得自己再也等不到锥实了。
——
S市中心的一家豪华酒店,顶层套房,一身名牌的少年坐在豪华大床的中央,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浴室的门打开,一阵香风袭来,风韵犹存的妇人半倚在门边,风情万种。
“宝贝儿,不要看电视了,过来陪姐姐说说话。”
她一身真丝半透明的性感睡衣,扭着腰肢就到了床边,周身旖旎的香气中裹着浓浓的欲望。
少年皱了皱鼻子,被熏得有些难受。
“宝贝儿,你看看我,电视有姐姐好看么?”妇人侧身躺在少年身边,笑容娇媚。
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转回电视屏幕:“还是电视好看。”
妇人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挂不住,随即却又娇艳地笑开,白润的手臂攀上少年的肩膀,硬是把他的脸扳到自己的方向:“宝贝儿,你来了快一个月了,天天就看电视,不觉得腻吗?姐姐教你玩个游戏如何,可比电视好玩多了。”
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刻意拉下的领口酥胸半露,雪白的大腿在半撩起的睡裙下一览无余。她已经等不了了。
少年伸手把绕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拉下,面无表情地调了个台:“不想玩,没兴趣。”
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她终于是忍不住了,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遥控就关了电视。柳眉倒竖,之前还算耐看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老娘包吃包住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不是让你来看电视的!想跟我玩儿心眼,你不去打听打听老娘可不是能吃白食的主儿!今天你愿意是做,不愿意也得做,老娘之前好声好气地哄着你,你还当真以为老娘办不了你了是吧!”
少年叹气,终于回头看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没有,我没这么以为。”
他的样子太过纯真无辜,妇人一下子气消了不少。
他跪坐起来,倾身靠近她,微凉的鼻息扫在她脸上。她看着近处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瞬间被蛊惑,陷入痴迷。
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轻柔而魅惑,他说:“其实你想做的事,已经发生过了。”
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喃喃开口:“已经,发生…过了?”
“对,已经发生过了。”他轻声肯定。
“对,对…是已经,已经发生过了,”妇人的脸上漾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低头娇羞,“而且,而且…还很美好…”
“对,还很美好,”他勾唇一笑,“所以你现在该回家了,你出来很久了,不能让老公起疑。”
“对对,不能让他起疑,”她认真的点头,随即翻身下床拿起挂着的外套,“我这就回去,被发现了就不能再见面了。”
说完,她套上外套就径直开门离开了,一直到最后,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笑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外套之下只穿了一件透明睡衣。
少年翻身下床,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清新的空气稀释了房间里的香气,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微凉的夜风吹过他细碎的短发,天边是橙黄红艳的夕阳。
他靠在阳台的扶手上,不经意间就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月夜,也是这般习习的凉风,他坐在林中的大树上,看着草地间莹莹的虫火,和那个趴在水塘边的身影。
那晚她软软的话语又在他耳边萦绕,什么是自己傻做了傻事,死了也是活该…
这般赌气的话,真是倔强得让人心烦。
——
林安终于开始消沉。
当她拖着疲软的步伐,提着作为晚饭的外带盒饭迷迷糊糊走到公寓楼下时,天空中已经繁星点点。
她没有回到原本的生活。
她没能变回原来的自己,没有去上学,没有做家务,甚至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她所有的心思都寄托在找到锥实恢复身份这个缥缈的希望上,而今天,她觉得自己这个希望也完完全全破灭了。
是不是有那么一丁点了无生趣的感觉了?
林安爬着楼梯,暗暗自嘲。
就在她浑浑噩噩爬完最后一档楼梯,掏出钥匙准备进门时,一个转角,那个白衣的少年就这么不期然间闯入了她的视野。
她呆呆愣住,看着他坐在她家门前,阖着双眼打瞌睡。
这真是最最意外的意外,可天知道这一刻她是有多么的高兴!
泠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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