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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阴暗的密室,身着黄袍的男子面色凝愁,不禁一声轻叹。温润的容颜带着几分憔悴,眉目间是清清浅浅的光,有些散乱有些无措无助。

金丝绣就的五爪金龙在黑暗中隐隐泛着迷人的光泽,却与他一身儒雅温润的气质截然不符。这样的男子应该执笔在手,任意书画,而不是坐在金殿上御笔断生死。

“一朝金龙困,哪处作死生?回首路茫茫,风云看几何?”他是皇帝,却也是世人皆知的傀儡。大权旁落,做了帝王又能怎样?一处是太后垂怜,一处是宦官监政。

“这么唉声叹气有用吗?身为一国之君,除了吟诗作对,你还会什么?江承风?!”

冷冽的话语从外飘入,伴随着凛冽的冷风吹过,风烈傲然出现在皇帝面前,直呼皇帝的名讳。

江承风已经是阶下囚,虽然心中愤怒,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诡异的夜叉面具,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杀气,这便是烈火教的尊使风烈。

“你是何人?”江承风强迫自己镇定,摆出一副尊贵之度。

但在风烈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真比看木偶戏还要让人觉得可笑,“与其问我是谁,还不如问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江承风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风烈嗤冷,“我不妨提醒你一下,太子承乾夺宫时留下了一些东西。”

“什么?你们是想要……”江承风的身子赫然瘫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的轻颤,仿若受到极大的惊吓。

“看样子你也不傻。”风烈眸色无温,略带嗤鼻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约莫二十五六岁,却长着一张无法成熟的娃娃脸的皇帝,“十年前太子承乾夺宫,你是亲眼所见。那么我要的东西现下何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十年前江承风才十五岁,那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甚至来不及深呼吸,就已经被拥上了九五之尊的皇位。龙袍金冠,等他看见举宫的鲜血,他才明白皇位之争的残酷。奈何等他明白,太子承乾业已人头落地。

那种血腥的屠戮持续了数月有余,但凡参与夺宫的太子党羽,都被绞杀殆尽。唯独漏了老谋深算的上官家,到底是司天监的萧东离,终究在五年前以协同文国公造反的罪名,彻底除去了上官家这个心腹大患。

自此,太子一党算是彻底覆灭。

江承风心潮澎湃,整个人有些惊颤,“朕、朕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病重时,他曾亲眼看着父皇将一个红木盒子托与太子皇兄,声称这是保命符,除非太子承乾登基为帝,否则决不能打开。

彼时江承风年幼,少不更事,此事也唯有几人知晓。

直到后来太后蓝沁大肆搜宫,江承风才知道,盒子里的东西将会带来另一场血雨腥风,甚至于江山惊变,涂炭生灵……

只可惜,太子承乾兵败,盒子早已消声觅迹。当年任凭蓝沁翻遍了皇宫内外,也没找到一丝踪迹。为了保全盒子的秘密,蓝沁下旨,将先帝与太子身边的所有奴才宫女,悉数处死。

于是乎盒子的秘密就随着太子承乾的死,而彻底的埋没底下。

江承风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今日,竟然还会有人记得,并且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事实上,连江承风都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何况盒子早已失踪。

所以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就算皇上不知道,那太后娘娘也该知道。”

话音刚落,江承风整个人噌的站起来,“母后……母后……”

风烈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的光疏疏落落的,带着几分冰冷几分轻蔑,“只是太后舍不舍得拿来换皇上您,就另当别论。”

江承风的身子一下子瘫坐回去,他的母后执掌大权,素来杀伐决断,所以……当年她可以亲自下旨杀了最钟爱的儿子太子承乾,自然也可以牺牲他。

儒雅的男子顷刻间冷汗涔涔,眼底的不知所措与惶然,截然不似一个帝君该有的沉稳气度。反倒多了一份文弱书生的焦灼紧张,一身的冷汗尤显懦弱。

风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不多时,外头走进两个随侍的宫娥,而后是风烈极尽邪冷的声音,“长夜漫漫,皇上若是觉得心太冷,不妨让这两个娇俏的宫婢好生伺候。”

江承风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耷拉着肩,重重的合上双眸。

该来的,终究会来。

脚步声终于彻底消失,四周随即恢复了死一般的冷寂。除了密室内三个人的呼吸声,一切的一切回归最初的平静。

江承风轻叹一声,两名宫婢瑟瑟发抖的跪地,“奴婢伺候皇上安寝。”显然,她们的惊吓几乎达到了极限。

冷风骤然从外扑来,门哐的一声被一股诡异至极的力量破开,江承风险些吓瘫在地。

青布遮面,一身邪冷之风宛若地狱来使,羽睫呈现四十五度角垂下,适当遮去眼底的寒刃之光。骨子里透出的肃杀之气,刺得人不敢直视,不敢靠近她半步。

手上一柄短刃,刃口处的流光掠过她的眉梢,于幽暗的密室中,带来更森冷的阴戾之气。

“你是谁?”江承风与两名宫娥退至墙角。

“属下司天监暗卫青墨,奉命来接皇上回朝。”她单膝跪地,依旧保持凤羽遮目的姿态。仿佛说着于己无关的话语,冰凉而柔软的口吻,却飘渺得寻不到根源。

即便跪身在地,江承风依旧可以感受到眼前的女子,邪冷至绝的阴冷戾气。就算是地狱的鬼魅,也抵不上她的三分肃杀。

江承风稍稍释然,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微颤着平视她的头顶,“你是、是司天监的人?平身。”

“请皇上跟属下走。”青墨起身,冷漠的走向门口。

“皇上?”两名宫女战战兢兢的跟着江承风。

江承风正了正颜色,“走吧!”

谁知青墨却顿住了脚步,睫羽陡然扬起,霎时血光四溅。速度之快,两名宫女应声倒地,脖颈处鲜血如注。

无用之人不必留,累赘之身不必活。

这是鬼道的生存法则,也是她的存活之道。

“你、你为何……”江承风惊悚的浑身颤抖,吓得急忙闭眼。

“跟我来。”青墨依旧垂着眉睫,好似方才的杀人的,根本不是她。一身的清冷,好似穿梭在地狱里的幽魂,话语飘渺,脚步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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