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么今日南凰和罗承锦的婚约就在双方协商之下,以罗家赔偿南家损失为条件,和平解除,何某为此做鉴证。”见罗望成和南凰差不多已经把事情商量好,大长老适时地跳出来做了个总结,然后提出了关键问题:“至于赔偿问题,南凰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三株薄丝草和五百银币。”简明利落地说明了自己的要求,南凰敏锐的目光一下便瞥见了一旁罗承锦愤怒的动了动嘴角,明显是又要来和自己废话。
薄丝草,三级灵药,在阳三县这种小地方可谓是最名贵的灵药。而五百银币,几乎等于南家整家人两个月的家用,可想而知这是一笔如何庞大的赔偿,也难怪罗承锦以及罗家其他人会肉疼。
不过,难道他们以前罗老太爷的承诺和南家的面子会很廉价吗?所以,南凰也不跟罗承锦客气,他嘴巴一张,南凰直接矛头一转,说道:“对了,罗少公子,你刚才说我恶毒。其实说起恶毒谁又比得上你们罗家,十五年前看到我们南家强盛就赶忙上来抱大腿,十三年前看到我们遇到各种挫折怕妨碍正在飞速发展的你们就装没看见,六年半以前你爹一当上阳三县辅佐就开始频繁上门敲打我们南家想跟我解除婚约,五年之前我被爆出没有元素之力你们更是迫不及待,像你们这种见利起义、过河拆桥、落井下石的人都没有自称恶毒,我怎么敢抢你们的风头呢?”
南凰的言语不可谓不犀利,三言两语说的罗家众人面色狼狈,再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废话,罗望成更是忙不迭地应承下了她的要求,然后带着罗家一干人等离开了。
罗家众人一走,南凰也立刻回房去了,留下南家其他人,有的还没反应过来,有的则忙前忙后招呼起大长老来。
南小荷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凰离开的背影,眼眸中是弥散不去的惊疑,她和南凰从小一起长大,南凰是什么样的性格她还不清楚吗,可是今天的南凰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随后她便收回了视线,回自己的药庐去大长老炼药去了。
而另一边,南莺莺同样是盯着南凰离开的方向,惊讶之后露出的则是充满怨念和不爽的神色,双拳紧握着仿佛要捏碎自己的一双玉手,脸色阴沉的可怕。
再说另一头,自从南凰回到房间之后,若兰就一刻不停地围在她身边打转,像是在看什么珍奇异兽一样盯着南凰瞧个没完。刚才若兰只比南凰晚一步到大厅,所以南凰风华绽放时最绚烂的那一刻,若兰全都看在眼里,比起其他任何人,她应该是最最了解南凰的一个,所以她也比任何人都要好奇,南凰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光耀风流令人不敢逼视的。
在她眨巴眨巴的目光下,南凰泰然自若地捧着书,泡着茶,啜一口茶水,然后看上好一会儿的书。终于,若兰先忍不住了,只有十一岁的她一双杏眼还未染上红尘的喧嚣,明净如琉璃珠子,黑亮的眼瞳滴溜溜地转,带着一股探寻和好奇,着急忙慌地问南凰:“小姐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你今天的表现真真是那个……惊艳全场,对,就是这么说来着。”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我大概就是那样吧。”南凰收回盯在书本上的目光,瞥了一眼若兰澄净天真的样子,对这个还处于儿童阶段的小丫头莫名地就升起一股保护欲望,不自觉地便弯起嘴角,温柔地笑答道。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记住了记住了!”小丫头闪烁着一双好学的大眼,重复了好几遍才真的记下了南凰随口胡诌的所谓俗语,而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下人通报,说罗家的赔偿已经送到了,现在大家都集中大厅。
闻讯,南凰放下手上的书便也赶到了大厅。前脚刚刚迈进大厅,南凰便看到南燕飞的第二任妻子、她的后妈谢佩环正围着那些罗家送来的东西,一脸兴奋地分配道:“这三颗薄丝草,一颗给莺莺留着,等莺莺突破成素士后就用得上了,一颗给小荷让她练成回春丹,等莺莺进了释夜学院就带在身上以防万一,剩下的一颗留给老爷突破三星素士时用。而我就用这五百银币帮家里填补填补一些生活用品,再给每个人做一套新衣裳。”
“夫人,那我们小姐呢?”跟着南凰一起来的若兰听到谢佩环所言,竟然只字未提南凰,心里一急就冲口而出,当即所有人的视线都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南凰,算是看到她来了。
正如南凰所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南家众人虽然之前对于南凰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有些惊疑不定,但随后便也想通了这个道理,已经默认了南凰的改变,此刻看到南凰已经没有多少惊讶和不适,而平日里的那种轻视和不屑的态度又再一次显露出来。
而谢佩环看了南凰一眼,原本眼里兴奋的笑意里蓦然加入了一些幸灾乐祸和傲慢,语带讽刺地说道:“南凰我当然不会亏待她,我会先给她做一套最好的衣裳,然后再多给她一点家用。谁让她是这一次的功臣呢,如果不是她被人家退婚,咱们也不会得到这些赔偿。”
听着谢佩环暗含嘲讽的话语,一旁南天豹的侧室、南小荷的母亲何氏也露出了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笑,嘴角戏谑地含着笑意。而南莺莺和谢佩环与前夫所生的儿子谢宏志同样露出恶毒和看戏的神色,他们在等着在罗家众人面前强势而风光无限的南凰,在他们的母亲面前露怯,因为他们都知道,南凰最怕的便是他们的母亲。
可是,南凰却只是淡淡地瞥了谢佩环一眼,然后缓步走上前,当着谢佩环的面端起了装着三颗薄丝草和五百银币的托盘,转身往回走。
“你,你干什么?这是大家的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一个人独吞。”谢佩环没想到南凰竟然一上来直接就拿走了东西,等她想去抢回来时,南凰已经走到若兰身边将托盘交到了若兰手上。两旁南莺莺等人同样是眼红地冲上前,想要阻止南凰带走东西。
南凰却泰然站立在原地,不闪不躲,冷笑着对谢佩环说道:“大婶,大家这个词不要乱用,我是我,你是你,被退婚的人是我,赔偿是给我的,跟你有关系吗?用我的东西大把大把地给你女儿贴金,你要脸不?”
南凰此话一出,南家大厅顿时炸开了锅,谁也没有想到南凰竟然会这样跟谢佩环讲话,而且句句戳中谢佩环痛处,当即谢佩环便咆哮着让家丁上去抓住南凰家法伺候,南莺莺和谢宏志则已经运起狂暴的元素之力朝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南凰扑了上去。
运起元素之力的南莺莺周身突然散发出袅袅的黑气,蒸腾的黑气影影绰绰,南凰虽然看不见却敏锐地感觉到她的周身有一股东西在流动,稀薄而飘逸,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随着南莺莺的操控一瞬间全部集中在手掌,然后朝着南凰击来。
另一方,谢宏志也是一拳迎面冲来,南凰目光毒辣地看出南莺莺那一掌自己现在这身体怕是吃不消,便步伐诡异地拉着若兰闪到了一边,然后以迅捷如鬼魅一般的速度从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南凰貌似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便莫名地躲开了南莺莺的一掌,而另一边同样扑向她的谢宏志却已经抱着自己的拳头异常痛苦地大叫起来,“啊……我的手,我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