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昭和,整个昭和的朝廷,只要提到左相,无不敬仰佩服,这不仅仅是他作为昭和三大家族夜家主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果断的处事能力,还有一种特殊的人格魅力。
毕竟高位者,是不可能凭自己一个人的。
左相夜韶,是让人敬畏的,这昭和的天下,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
夜家人从来不入朝为官,但是夜韶是例外,即使这样,夜家宗族也没有对夜韶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夜韶依旧稳稳的坐着夜家主事之位,只是夜韶自己似乎不是很关心夜家的事,倒是对着昭和的朝廷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我们现在很难想象夜韶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的夜韶除了那有些掺白的发丝,和脸上的皱纹,却是有一种不服老的味道。
夜韶带齐朗到了自己的书房,齐朗的手里还剩下半个香鱼糕,突然发现自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左相大人,我能先吃完吗?起来后,都没有吃饭……”齐朗委屈地说,就像是晚辈在和长辈,撒娇。
“嗯……”夜韶站在书桌前,那里有一张工笔淡彩的人物画,看着像是曾经挂在什么地方的,现在被拿了下来。
那画中的女子浅笑着,嘴角有着淡淡的酒窝,两只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中意的事物,充满了笑意。
细看之下,这女子竟和齐朗有几分相像……
夜韶收起画卷,看着齐朗吃糕点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左相大人,有什么事您可以直说……”齐朗舔舔嘴上的残渍道。
“郡主不也是在找老臣么?”
“嗯,我和左相大人,似乎在玩找朋友的游戏……”齐朗顿了一下,道,“我想喝水,噎着了……”
齐朗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
夜韶无奈的摇摇头,倒杯水递给她。
还不忘认真的打量一下齐朗,纳兰家的主事么?
元邵他们竟然没有阻止一个女娃,来当纳兰家的主事?
齐朗好不容易把自己弄舒服了,现在的她,当然看不到,夜韶打量目光,但是确实能感觉的,有目光在注视她。
“左相大人,在我纳兰府安插人手是何意?”齐朗直接说出自己在找左相的原因。
“本想本来想监视一下郡主,没想到,自己倒是吃了亏……”夜韶好似一点也没有生气,自嘲道。
“左相大人,说笑了,朗儿倒真是要谢谢左相大人,在朗儿不在明城的这段时间替朗儿掩住悠悠众口……”
“老夫可不敢居功,都是水镜帮的你……”
“若没有左相大人允若,水镜怕也是不会帮忙的……”
“这你就看错水镜了……”夜韶自己笑起来,提起自己这个孙子,脸上充满了无限怜爱,夜家这一辈出了不少聪明,天分高的孩子,水镜并不是最出众的,却是这性子,是夜韶最喜爱的,可是又有谁有能说他不是最出众的,虽然他不喜欢表现,但是,连夜韶都不知道这孩子的能力究竟有多深。
所以当初答应国君入朝为官时,只从夜家带出了水镜,希望将来自己作古之时,可以有人接替他,来守护昭和。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也没见他对什么事有多大的波动,但是齐朗这次,夜水镜竟会帮忙,还掩饰的如此精妙,不得不说,这孩子上了点心的。
“水镜这孩子,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同样也不会因为别人而去做什么,郡主,你在那孩子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啊,我是他爷爷,我比谁清楚那孩子……”
“既然,左相大人比谁都清楚水镜,那么为什么还要带他来明城?”齐朗的话使夜韶猛然一惊,这齐朗郡主,是说她的洞察之力太过敏锐,还是说她,已经如此了解水镜了……
“我知道,水镜对这些争权夺利没有兴趣,可是,这昭和的天下,是我们拼尽一切打下来的,无论如何,不想让它毁了……”夜韶道,声音中带着回味,仿佛回到了那段金戈戎马的岁月。
“左相大人,为了你自己的想法,将晚辈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不太好吧?”齐朗道。
“郡主,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齐朗道,“左相大人为了让太子殿下成长为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夜韶又一次好好的关注这这个女娃,为什么她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承载了许多,她到底还知道什么……
“郡主……”夜韶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些什么,本想好好试探一下这和女娃,却莫名其妙的被牵制了,夜韶笑了起来,那笑容不是无奈,不是阴谋,竟然会有一丝丝的欣慰之感……
欣慰……
是的,夜韶很欣慰,欣慰那两个人的孩子,聪慧至此,但是夜韶也有些微微的心痛,这个孩子,这个年纪应该是肆意玩耍,怀春期待的年纪,可是故人之子,却是满满的包袱。
纳兰家,这个包袱,可是没那么容易背啊……
“我那孙子,对你不一样……”夜韶口气很祥和,就像是为自己孙儿着想的老者。
“左相大人,该不会是最想做红娘吧?”齐朗的声音带着笑意夸张的大,“朗儿现在可是个瞎子,看来左相大人和四皇子的想法一样,娶个瞎子,麻烦少,是么?呵呵呵……”
“四皇子向你提亲?”
“不错……”
“你可答应?”
“没有!”齐朗这下可找到诉苦的地方了,“他都没有带聘礼来!”
“哈哈!”夜韶苍老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屋子中,“我们家水镜可比四皇子好……”
“总是都夸自己家孩子的……”
“哈哈哈,是是是……”夜韶笑了一阵子,停了下来,表情变得有些木然,道,“朗儿,你爹娘,可是埋在一起了……”
“嗯,是的。”齐朗道,“虽然,我并不认为他们想这样……”
夜韶抽了一下眉头,道:“你父亲纳兰弘一生的挚爱就是你母亲,葬在一起,也算是了了他一生的心愿了……”
“呵呵,那我父亲……而已……”齐朗的声音中充满的嘲弄。
“朗儿……你……知道些什么?”
“左相大人,应该是朗儿问您,您,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