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泉水叮咚作响,水汽氤氲似烟雾缭绕般。白色轻纱低垂,置身于飘渺之中。湿气中,尽是一丝一缕的梅花香气,围绕在温泉池周围。池水之中,二人被蕴汽笼罩,安然的在池中享受着泉水的浸泡。
“国主,臣帮你锤的舒服吗?”年轻男子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有丝矫揉造作,让人听着都会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男子是现在公认的国主盛宠之人,风光无限。说罢男子又往肩膀按了按,有些撒娇的摇了摇身旁的女子。
身子被微微的晃着,一脸轻松的国主终于睁开眼宠溺的看着一脸讨好的男子,很是无奈的道:“别摇了,舒服!行了吧。”国主的声音有一丝的沧桑。
男子撅了撅嘴,忽视着眼前这个足可以做自己母亲的女子脸上的细微皱纹,端正好身子撒娇的道:“既然微臣做的好,那国主要不要奖励臣什么啊?”
国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一脸温和的笑问:“那崔爱卿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啊?”
“国主,臣受国主的宠爱,已经什么都有了。不过臣这次可是要为我们的太子求求情,现如今太子也已经十五了,请国主给太子赐门好的亲事。”男子眉开眼笑的看着帝王,满眼期望的看着国主。
国主压抑着抬了抬眉,不动声色的笑问:“崔爱卿怎的想起我那个不争气的太子了?平时你俩不是最不对盘的吗?”
男子生气的撇过头,但是声音依旧柔和,态度依然谄媚,“国主你也知道太子不待见臣,那给太子找个爱人,她不就没有时间来管我们的闲事了,那臣岂不是就有更多的自由和国主在一起了?”男子垂下眼,说出所谓的如意算盘。只是那紧咬的牙根,没有逃过精明的国主。
国主沉默了会没有说什么,随即心中了然的笑笑,安抚的拍拍男子的脸蛋,哄着道:“好好好,既然崔爱卿这么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谢国主!”男子激动的答道。太子,就算杀不了你,我们崔家也要牢牢的把你掌握在手中。
男子得意的笑着,周围的气氛慢慢的变化,男子抱起国主,走入层层幔帘之后。
三日之后,举国上下颁发了禁婚令,全国但凡十五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健康男子都不得在此后半年之内成婚,全国开始甄选太子东妃,待太子东妃选定后,婚嫁制度即刻恢复。
一时间举国哗然,铁铮铮的男儿们气的咬碎了牙,一些人却风光得意起来,心里的小算盘不知都转了多少个弯。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琳琅满目的开着各式各样的衣帽鞋和挂饰的坊。各家的夫人们都在劳心劳力的为自己儿子选着适合的衣物,无尽的华丽。
太子开始选东妃,这也意味着更多民间的男子可以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如果幸运的被太子垂青,最后还极有可能成为帝国的内主,权倾整个后宫。即使没有成为君夫,最后成为国阴(妃子的代称),但若与国主有了子嗣,地位也是不低的。
突的,一行马队速度飞快的疾驰而来,众人闪躲不及,有不少被撞趴在地上。只见原本奢华的蓝色丝绸的车身上,处处是凝结的已经泛黑的血迹,星星点点、一片一块的点缀在马车的各处,有种诡异的华丽。那行人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张扬跋扈的朝着皇城最中心的地方奔去。
风风火火的赶回皇宫,薇雪满脸怒色的手持锋利长剑直奔女帝的后宫,来到国主盛宠的崔国阴的住处。这个崔氏,仗着国主的沉迷,居然算计到她的头上。好啊,既然你自己闲日子过够了,本宫就送你一程!
长剑时而擦在地上,有着尖锐的刺耳声,被血色沾染过得紫色绸缎妖异的媚人,惨白的浓妆陪着血红的唇瓣,映衬在昏黄的阳光下,让薇雪如鬼魅般渗人。众人看到如此杀气逼人的太子,都纷纷的躲避开来,就怕一不小心自己成了无辜的刀下亡魂。
哼,在这个皇宫里的人,有几个能是干净的呢!薇雪看着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畅通无阻的来到灵犀宫,薇雪稍稍驻步了下。陡然间,血泊之中那被染红的白衣身影在脑海中闪过,那绝望的恐慌再次袭上心头。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按耐下心底的烦躁,薇雪冷笑着走进宫门去。
崔国阴似是没有想到薇雪能够这么畅通无阻的到达自己居住的后宫,刚要大喝薇雪不懂规矩之时,只见一道白影闪过,自己的胸口已然血红一片。血珠霎时四溅,连薇雪紫色的缎衣上也喷洒了不少。
“你……怎敢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薇雪,崔国阴满是不甘的倾倒地上,直至最后一口热气吐出,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
拨出染着鲜血的长剑,血的腥味顿时扑鼻而来,薇雪蹙着眉嫌弃的把剑甩到一边,鄙夷的看着地上的人,“哼,杀你这个妖货简直就是脏了本宫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绉纱手绢擦拭着手上滴到的血迹。
把绉纱手绢一扔,薇雪正打算离开这个让自己极不舒服的地方,方转身,便看见自己的母亲,楚离国的国主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裂开一丝厌恶的笑,薇雪张狂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母亲,“怎么?心疼了吗?”说完也不等国主开口,就打算离开。
国主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舍,更没有丝毫的愤怒,一切只是淡然,淡的让人觉得不切实际。伸出手来紧紧握着薇雪的手臂,国主侧眼看着女儿不能直视的惨白妆容,平淡无波的问道:“气消了吗?”
薇雪心里微微一震,转头看向女帝,突然粲然一笑,“消气?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又何来消气之说。”说罢拉开女帝的手,挑衅的道:“不心疼吧,是啊,像你这么冷酷无情,连自己心爱之人都能毫不眨眼的手刃的人,又怎么会为别人心疼呢?你怎么舍得自己难过呢!”薇雪甩开母亲的手,满脸聊赖,已不想再啰嗦什么。
国主没有理会女儿无礼的态度,她瞄了眼惨死的崔国阴后,对着薇雪而说,“没气便好,内务府又给你选了个内证之方(婚前教男女之事的男子),孤已经派人送去你房中了,今晚……不准再出什么叉子了!”句句皆是强硬的口气。
薇雪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冷笑了笑,她不明白什么时候她的好母亲开始关心起她的事来了,以前把那些所谓的内证之方活活打死的时候,母主不也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吗?哼笑一声,语气中慢慢的不屑道:“内证之方?我算算……貌似这是第六个了吧?说真的,我真不敢相信母主你的眼光,那些男人……实在太差劲了!”薇雪哈哈大笑着,看也不看的从国主身边擦身而过。
国主听着女儿张狂的笑声,眉头越收越紧。鄙夷的看了眼地上已经断气多时的男人,女帝毫不留恋的朝外走去。
薇雪虽说没有生气,但是此刻她了解自己已经气得浑身虚脱无力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亲是了解她的。脸上的狂妄慢慢的卸去,疲惫的感觉随之而来,扶上自己受伤的左肩,刚刚还嚣张的面上已平静无波。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宫,毫不意外的在宫门口看到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在那定定的等着她。
这个名义上是仆人的男人与周围的宫人们格格不入,貌似他才是这里的一宫之主一般。男子身上有种天生而来的尊贵感,举手投足之间,既沉稳又大气。结实的体魄也更加显得他英气逼人。薇雪防备的皱皱眉,随机带上狂妄的面具,见男子刚刚要说什么,便被她打断了。
“不用说了,本宫已经知道了。那个男人在哪儿?”薇雪边快步的走着,边看漠不关心的问着。
“按着太子的吩咐,还是安排在溪泉宫。”苏睿恭敬的答道,不知怎的,这个男人从来不喊薇雪主人,似乎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薇雪主子的身份般。“不过这次……”说着说着,苏睿有些欲说还休起来。
薇雪停下脚步,挑眉道:“不过怎的?”
苏睿看了下四周,低声说道:“这次是颜卿墨大人。”
“哦?是他!”听到这个名字,连薇雪也吃惊了一下。这个颜卿墨一向与薇雪立场相反,每每薇雪做些戏耍内证之方或是鞭打臣子的事之时,这个颜卿墨是上书最多的人之一。他不去乖乖的当他的前途似锦的官,怎的这次居然选择羊入虎口,还心甘情愿的当这只羊?
“走,去看看!”薇雪朝着溪泉宫走去,手里的牛骨折扇打击在手掌之中,噼啪作响。
似是刚刚已经得到了通报,待薇雪到达溪泉宫的时候,颜卿墨已经安然的跪在大厅的地上等着薇雪了。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姿势规规矩矩,没有一丝的懈怠。但就是这么端正的样子,让薇雪更加的讨厌。
驻步在颜卿墨的身边,薇雪傲慢的绕着跪着的高傲人儿走了几圈,像是在打量什么物件一般。兀的,薇雪半弯下身子,轻佻的用手中的折扇半抬起颜卿墨的脸。这个男人真真是无趣的很,这种时候了,也还低垂着眼,不敢看薇雪一下。
“不愧是倾世之颜啊!”看着眼前那让无数少女垂青又垂涎的面孔,那如谪仙般的气质,薇雪也不禁感叹起来。
沁香的味道迎面而来,加之薇雪可以的挑逗,在颜卿墨脸上吹着气,薇雪观察到了颜卿墨那不着痕迹的局促不安。
嗤笑一声颜卿墨的死板,薇雪终于放开了颜卿墨,她站在颜卿墨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的一丝不苟的人。“本宫真的很好奇,一向与本宫毫不对盘的颜大人,居然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当本宫的内证之方!难道你不知道,如若你的作为让本宫不满意的话,本宫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处死内证之方的!貌似为了前面的五个人,大人还和本宫做对过,怎么,难道大人那么快就忘了?”
“臣……不是来当太子的内证之方的!”哪知听完薇雪那半威胁的话之后,一直规规矩矩的人居然泰然的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薇雪,眼眸里如照映着璀璨群星般闪亮,面上也异常自信的道:“臣不是来当太子的内证之方的,臣要做的,是太子的东妃之位!”
又是太子东妃!薇雪不着痕迹的抬抬眉,心底的玩味一下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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