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你等下就知道了。”
北宫颖脚软的倒地,拼命撕扯着身上的衣衫,但那不是北宫晨关心的范围,今日的事是她自作自受!
她转身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与她无关了,北宫颖会怎样得怪她自己要跟出来的后果。
按着脑中的记忆,她走到一处破落的宫墙,周围长满了杂草,而在杂草深处矗立着一座小小的院子,窗户摇摇欲坠,在风中发出咯吱的响声。
深吸口气,她缓步走向那一处,每走一步,身子便微微的颤抖,曾经的记忆仿佛发生在昨日,鲜明的在脑中翻滚。
四处是大火烧过的痕迹,院子上方的匾额被烈火烧毁大半,只余下一部分,依稀可见上面的“园”字,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落下。
亭台楼台,廊柱飞檐,全部化为乌有,焦黑的色彩落入眼底,上面更是落满了岁月的风尘,肮脏的不成样子,院子里同样杂草丛生,老鼠四处乱窜。
她记得,那里是她的荷花池,她花费重金得来的青莲种子,夏季青莲满池,堪比帝皇宫廷的太液池,如今不见昔日的胜景,厚厚的一层泥,早就干涸。
那里是亭子,那里是数十株梨花,那里是卧室,那里是……书房,她死去的地方。
北宫晨偏过头,遥望不远处的冷宫,冷冷一笑,意味不明。
书房的门毁于熊熊大火中,根本不用推开,但她却愣愣的站在前面,十指不住的颤动,身体笔直,不是近乡情却,而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因为这里记载了她的死亡记忆。
踌躇着,她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走进屋子,再次回忆那一场噩梦,那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她哪会忘记?
冰冷的匕首划在脸上的刺骨凉意,鲜血流淌下的温热,刺鼻的腥味,手筋脚筋被挑去的剧烈疼痛,双目被剜去的绝望,然后是滔天的烈火,阴狠的笑声得意非凡,最后是燃火的横梁倒下的轰然声。
他们更要赶尽杀绝,死了都不放过她,设下镇厌的符咒,咒她过不得奈何桥,在地府徘徊数十年,日日受烈火煎熬之苦。
里面的物品已经在烈火中付之一炬,取而代之的是十数张符咒,贴在房间的每一处,它们便是罪魁祸首,害得她滞留地府,不得投胎的罪魁祸首。
符咒的纸张在夜风中哗哗作响,却没有一张脱落,她伸出手撕下一张,轻笑起来,笑意中是满满的怨毒恨意:“你们没想到吧,我还会回来?不管你们是活着,还是死去,我都会一点点向你们讨还回来,我以元若宸之名发誓!”
倏地,笑容凝滞了,她摸着上面的咒文,这似乎是南疆特有的符咒,难道说他们与南疆魔君勾结?一起置她于死地?毕竟,单凭他们的力量,如何能做到令她遭受黄泉业火数十年?
南疆魔君,看来我们又要好好斗一场了!当年是我赢了,现在的我一样不会输!想必你还活着,那么就请你接受我的滔天怨恨吧!
至于那两人?他们的后代不是还活着,既然如此,父债子还,我会毫不客气的招呼他的!
走出书房,她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废墟,心中生出淡淡的疑问,这个地方,为什么堂弟没有毁掉?里面的东西似乎自她死了之后就没有移动过,可是能在里面布置符咒,自然是得到许可的,却又把这里设为冷宫的一部分,那堂弟你又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忽然,后方传来喧哗声,以及侍卫拿着火把快步行走的嘈杂声,她凝神,奔出废弃的院子,心中想到决不能让人发现!
于是往来时的路走去,岂料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侍卫,她一惊,旁边蓦地伸出一只手,将她拉到树丛后。
“你……”她欲要大喊,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变成了惊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雍容艳丽,秀色可餐的容颜在外头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现,不是牡丹又是何人?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这里是冷宫一带,你怎么会跑到这里?别告诉我你迷路了,凭你的聪明才智哪会容易迷路?我可是跟了你一路,你看上去不是迷路啊?”
早在她离开宴会的时候,他也找了个理由暂时离开,自然见到了她和北宫颖对峙的情景,以及后来尾随她来到冷宫一带。
“刚才是你出手?”北宫晨立刻反应过来。
“不错,北宫颖掐住你脖子,我找了个石子打中她的手腕,要不她如何会松手?”
牡丹面色是少有的凝重,咄咄逼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去冷宫的用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