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齐刷刷把视线移向黄粒粒,小半数的人对皇后失体的言行在摇头叹息,大半数之上却在用愤怒和鄙夷的眼神控诉皇后如此言行甚失皇后庄重之仪。
黄粒粒不紧不慢的沿着护手拦玩手指齐步走,吧啦吧啦的从这边玩到那边,另一个手捧着蚂蚁罐罐,虽然盖着个盖子,但她一点都不介意偶尔爬出来一只两只的蚂蚁。
显王惊疑的看了过去,又惑然的看向了左相,后者摇头表示不知。
易谦德见此,皱起了眉。
身侧的易浩云一双瞳仁直直的瞄着黄粒粒,似是对场内巨变惘所未知。
台子上的戏依然在唱,黄粒粒于刚才就听出了节拍,兴致刚有却被言官这一出给浇灭了。现下她一边玩着手指舞,一边在众位大臣的怒目而视下将刚才的架子放进了罐子,还捎带的晃动了几下。
来之前,每个架子都被她抹了一点点蜂蜜。现下,除了蚂蚁爬上去外,还引来了一群蜜蜂……
黄粒粒就那么开心的一笑,这还算倾城的假面容貌,一时间有点迷幻人眼,那芊芊食指也那么一勾一松。
被蚂蚁爬满的‘黑’架子在空中划过一条比较诡异的弧线……
而那前排跪着的大臣眼睁睁看着一个黑乎乎的虫子‘巢架’飞来,同来的还有那围着飞的蜜蜂……
太后于兰贞大张嘴巴就愣在了当场,暗处那双犀利的视线忽隐忽现……
“啊……”
“这是什么东西?啊……”
“啊呀……”
场中尖叫、嚎叫、乱叫混乱成一片,楼上的黄粒粒似乎觉得不过瘾,将从戏开场就没动过的另一个罐子从雨囡手里端了过来,捧到护栏边。
啪!
盖子打开……
黄粒粒将罐子口朝着楼下又那么使劲一倒,楼下原来乱成一团的大臣再次哀嚎起来……
一时间,有人摔倒,有人乱跳,有人甚至脱起了衣服,还有人被抓破了脸……总之,众人的各色丑态比场中的戏都要精彩上几分……
倾空下了一场蛆虫雨,真真让这极乱的场子,又乱上加乱了……
将罐子倒空后,黄粒粒心情大好的拍拍手,将罐子封上盖子放回吓呆的雨囡手里。
好在雨囡一直保持着捧罐子的动作,罐子倒也没掉下来。而另一个盛放蚂蚁的罐子放到了小安子手里时,小安子已经哆嗦的几乎捧不住了。
梁上的影捷抽了抽嘴角,暗叹皇后是个搅场怪才!随后,他又心情复杂的看了看吓傻的雨囡和不停抖动的小安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影卫差事真的很得皇上爱护了。
太后于兰贞是最早回过神的,当她再看向那边准备往回走的黄粒粒,心中一团疑云蓦然而起。
她站起身,往后廊走了两步,对着暗处那双眼睛低声道:“务必查清楚皇后傻后的一切事项,哀家总觉得前段时日死的黑衣人怕是与这事有关!皇帝怕是做了什么手脚!”
暗处的声音嘶哑而模糊:“是!”
同样回神的显王皱着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突然,他冷眸一扫,质问身后的易浩云:“这个黄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王看着她除了失忆之外,还有别的古怪!”
易浩云自嘲的笑了笑,惆怅说道:“儿子也不知道!儿子以前认识的鹂儿不是这样的!可是……可是她的确是黄鹂啊!尽管这点,儿子也不想承认!
父王,鹂儿忘记了儿子!所以,儿子不知道她性情为什么会变这么多!大概,知道一切真相的,只有那一个人!”
显王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思忖了一番,便冷哼着甩袖离开。
易浩云从楼下乱场中收回视线望向天空,心中喃喃:‘鹂儿,哪怕你记得云哥哥多一丝一毫,云哥哥也就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