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或许这就是当初冉香喜欢他的原因?
周胤嗤之以鼻。
打斗还在继续,暗中还有百余人潜伏着,这算是周胤在侈国境内布下的全部暗桩了,这么大手笔,就算侈玉沉战神下凡,也难以逃脱,而侈玉沉也想知道冉儿与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不会逃脱。
世界上就有那么一种人,痴可以很痴!所以才会什么都不顾,才会被利用,被陷害。
打斗接近尾声,如周胤所料,侈玉沉果然被擒。
“主子!那老头杀不杀?!”穆良指的是徐管事,别看他年事已高,但为了制服他折损了近二十余人!
周胤摇摇头,这才从暗中走出,月色中,月华色的衣物反射出蒙蒙光晕,衬得他越发俊秀,宛若天神。
反观被俘虏的侈玉沉,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但尽管如此,他双眸依然明亮,明明狼狈的坐在地上,身上那干净的气质却不曾受到影响。
而一旁的徐管事束的整齐的银发散了开,晕倒在地,其他人则无一幸免。
“周胤。”
侈玉沉叹息,在侈国边境在他严密提防下还混进这么多周国的人,如此费尽心机,或许今日只怕在劫难逃了…
淡淡的望着站在他跟前数米处如文弱书生般的男子,周胤确实优秀,比他更有心机,更会讨人欢心……冉儿……喜欢上他了也是应该的……
之前一直被焦急乱了阵脚,眼下被擒,他反而能静下心来了,虽然他私心里想否认,可若不是喜欢上了他……他哪里来的玉佩,又哪里知道的线路?
只怪当初没有带她走,哪怕是绑走也好……
“侈太子,别来无恙。”
温和的声线总是特别能给人带来好感,他一直就是这样不急不躁的人啊。
“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被人按在地上的侈玉沉抬头淡淡望着他,此人阴险狡诈,难道临死前还要羞辱他一番?
周胤见他又恢复成了当初那个淡漠的的性子,道有些意外,
“本王以为,太子殿下临死前会有许多问题要问呢,不然岂不死不瞑目?”
这笑脸着实叫人可恨,侈玉沉闭上眼,不去看他,因为他确实要求证,要证实!尽管心里早已有了结论……
“——冉儿呢,你把冉儿怎么了?”
周胤低笑,“太子殿下这是什么话?冉香,亦是本王喜爱之人,你说,本王能将她如何?”
侈玉沉双眼微黯,
“……那玉佩,还有线路,都是她告诉你的?”
抬头,一双好似冰霜般的眼睛冷冷的直视周胤的双眼,语气兀然带上一丝委屈,“你与她,算得什么关系?”
周胤俯视他,缓缓冷笑。
“关系?未婚妻如何?”
“……不可能!”
侈玉沉断然否认!但心上好似被割了一刀般。
“你骗我是不是……她说过,她明明说过要等我!”
情绪荡起涟漪,一股真气险些将摁着他的几个侍卫掀翻,纷纷动用内力去抗衡!侈玉沉啊,那可是武学上的不世天才!当年战场上,他一人杀了多少大周子民?
周胤抿抿唇,看着这个与他年纪相仿斗了多年的对手。
不得不承认,侈玉沉够痴!陷得够深。
但是他是什么人,会因为这一丝怜悯而手软?
月光下,他抬起手来一松,只见他手心掉出一条坠子,青色玉珠泛着幽冷的光,漂亮的络子衬着那白皙的手指,这分明是女儿家贴身之物。
侈玉沉原本有些躁动的视线凝在那玉珠之上,便再也挪不开。
虽是盛夏,他却如坠冰窖。
明明心悦之人的话语还声声在耳——
“冉香携珠而生,玉在人在,他日若遇意中人,以玉招之。”
“我不信……”
侈玉沉声音很低,干净的双眼竟染上丝丝雾气,他开始欺骗自己,
“我不信!”
他怎能怀疑冉儿的真心?
冉儿,一定是觉得与他无望,才另意他人,是他,是他让冉儿失望了…
周胤也不多说,将玉珠收回,笑容似微风拂面,
“人之将死,本王何必骗你,太子殿下明知将死也要来,本王佩服,才让你死个明白罢了——
如今,想必殿下心愿已了……不如本王亲自送你上路?”
林间传出几声蛙鸣,原本是个美丽的夏夜,可惜无人欣赏。
周胤一抬手,亮眼的锋芒一闪而过,为避免节外生枝,他不愿再拖。
而侈玉沉不甘,他还没有问清楚!他要见木冉香,他不能死在这里!
平复心底的躁动,他咬破暗藏于口中的囊袋,一颗极苦的药落在舌上,这是能叫人瞬间内力膨胀的禁药!虽然使用后会有许多的副作用,可是此时此刻,他顾不得再多了。
风过,林间沙沙作响,吹散了些血腥味。
恰此时,一个略有急促,但更多散漫的女声传来,
“诶!刀下留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