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湾河上，一艘小型两层楼船顺水驶离河塘县，在河上不快不慢的行进着。
二层被萧大人暂作书房的小舱内，萧大人在案桌后，认真的在写着什么。
李天和康子尤则在临窗的小机上对弈。
花寂离和爷爷则坐在中间圆桌旁，花寂离一手撑着下巴一直观察着萧大人，而拘谨的坐在花寂离旁边的爷爷则一直看着花寂离。
看到萧大人的茶杯空了，花寂离提起茶壶帮着蓄满，这是她现在的工作了，萧大人的随侍丫鬟。
为了上船，花寂离和爷爷暂时卖身给了萧大人。
当时花寂离想着反正她和爷爷两人也是无家可归的，与其四处卖艺不如找个好的“东家”。
而且萧大人怎么说，都算是救了她和爷爷的恩人，当丫鬟就当丫鬟，还有个落脚处。
不过还好不是一定要签死契，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从电视剧、小说、史料记载多少都知道古代婢女，签了死契，人身自由、生命安全都没法自己掌控，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救回的小命再让别人掌控。
李天也没为难她，于是商定先签三年卖身合约。
花寂离想，三年时间足够她对这个时代有个详细了解了，也足够她为往后的生活做打算了。
然后李天就跟她谈工钱，每月按萧大人府上一等丫鬟的工钱，一两一月，爷爷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按最低工钱每个月三百文（一两银子一千文），根据一个馒头一文钱来算，一文大概就是现代的一块钱。
她想着吃住都包了，而且每个季度还有四套衣服，古代物价虽然不熟悉，但是既然李天说是最高的工钱，那应该不算少。
于是两人就跟着萧大人上路了，花寂离也开始了她的丫鬟生涯。
给萧大人、李天、中年男子幕僚康子尤添完茶返回桌边坐下。
看到爷爷从醒来听到她正常说话、正常做事开始就一直在用的复杂眼神看着她，花寂离终于忍不住问道：“爷爷，你怎么了？你都这样看了我一天了。”
李天和康子尤听到她的话，不由对视一眼，意思很明显，她终于发现了啊。
他们早就发现了花爷爷一直眼神怪异的看着花寂离，只是两人虽奇怪，但好奇心不强，而花寂离竟然好似一直没发现。
而且，他们还发现，她从跟上他们开始就一直在看大人，虽然没到不错眼的地步，但除了做其他事情之外就只剩看着大人了，他们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特别是李天，他跟花寂离接触比较久，反正她给他的感觉就是怪丫头一个。
“小、小离，你终于开窍了？不傻了？”花爷爷略有些激动的开口。
“噗，咳、咳咳……”刚刚就着茶杯喝了一口茶的花寂离，华丽丽的被茶水呛到了。
额头汗滴滴啊，什么叫开窍了？不傻了？
她本来就没傻过好吧。
呃，她差点把小离本尊这个小傻子给忘了。
“爷爷，小离在衙门里的时候，被打得浑身疼得昏过去了。然后就感觉脑袋很疼很疼，醒过来以后就什么都明白了，不傻了。”
好吧，她就知道爷爷迟早会问这个问题。
咳了半天，花寂离缓了下气，然后把早想好的理由告诉了爷爷。
总不能说她“鬼上身”吧，灵魂也算鬼吧。
“哦哦，好了就好，姐姐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花爷爷眼角闪着泪光，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李天和康子尤两人手里拿着棋子，但其实两人心思都不在棋盘上了。
两人嘴角都含着淡淡的笑。
其实他们调查过，得到的资料都说花寂离之前是个小傻子，呆呆的，话都说不利索。还奇怪是不是资料有误，原来一场牢狱之灾却是因祸得福。
倒是没有人怀疑花寂离理由的真实性，毕竟这理由也合情合理。
花寂离坐下，接着她之前的事情，手拄下巴观察萧大人。
其实如果说之前观察萧大人，是因为好奇萧大人是个怎样的人，所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那么，后面更多却是因为萧大人实在是个超级中年美大叔。
现代时候那些帅大叔弱爆了，哪里有萧大人这样。
长相不用说，纯天然的刚毅俊朗面孔，皮肤白皙，剑眉星目，气质沉稳、儒雅却又同时含有一股子狂野的洒脱。
一身精简长袍却透出一股隐隐的贵气和霸气，尤其认真做着事情的时候，看着真是很养眼。
反正现在除了给萧大人添茶也没其他事情做，她就找让自己享受的事情做啦。
“丫头，我也想问，你也看了我好久了，可是有事？”
萧大人涵养很好，可是也被花寂离直勾勾的眼神看到困惑了，忍不住问道。
“看中年美大叔养眼啊。”花寂离脱口而出，一出口立马想咬舌了。
话音一落，周围一瞬静谧。然后，几串不同的大笑声突然一同爆发出来。
尤以李天的最为夸张，还久久不歇，笑得花寂离脸红红，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好歹现代时候也是二十多岁的大龄女青年了，竟然对着一个古代中年美大叔发花痴，丢现代人脸啊。
萧明远哭笑不得，最后嘴角微勾，低下头继续书写关于河塘县情况密折。
河塘县有些异样，马知县虽然油滑，但也不至于大贪大恶。且，河塘县吏治清明确是事实。只是，这却算不上是马大人之功。那个低调内敛，谨言慎行的何师爷应该才是真正有才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却归属难辨，实非幸事啊！
而这却并不是河塘县独有的异象！
如今已是查探到多少这样异象的城镇了，不下到下面查探，竟然不知道，都有一百二十多个了吧？虽然都是规模不大城镇，而且多为边州的城镇。但，一百二十多个，几乎占到全云昭八分之一的城镇，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而且，一百二十多个，这还只是查探出来的，若是隐藏深的，还没查探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
若不是两年前巡查时偶然发现异象，然后警惕深查下去，谁能知道，圣上掌管之下的一地属官，却是担着其名，名不副实而不自知。
若是等到圣上真有所用的时候，是否用得起来，真是不得而知。所以当时就赶紧上报圣上知悉，并严加管控，不然只怕云昭危矣。
如今这些掌控实权的，却不知是归属何人，这才是最可怕的。这只看不见的黑手，若是衷心圣上，那皆大欢喜。但，若忠于圣上，又何必有此一举。所以，他要加快进度了。
只是如今只能暂且这般，此时还宜静不易动，只能暗中管控，得要尽快查出幕后黑手才行。
不过此次不在计划中的河塘一行，倒是有意外收获。
想到花寂离堂上的机智明辨，胆识过人。李天后来告知他关于她对于凶手的推测，观察细致入微，奇思妙想不断，实在让他大为惊喜。
不枉他一番不拘一格的作为。
而且小丫头也颇合他眼缘，让他不由自主的关注和喜爱。
－－－－－－题外话－－－－－－
丫鬟生涯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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