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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情……那么久远了,我早就已经忘记了。”她用无所谓的口气说着。

楚越漓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非常明显,但不知怎么回事,秦向晚却觉得,那一闪而逝的,并非是失望,而是……庆幸。

是她眼花了?还是她对情绪的理解出了差错?

“你于我恩重如山,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的。”他坚定地说。

她觉得很奇怪,楚越漓的话虽然是对自己说的,但她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口中的救命恩人,于是,她刻意话题转开:“你今晚怎么会回来的这么早?”

“我想了很多天,觉得你说得对,我们既然是夫妻,就要坦诚相对,我生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定,会再次被自己否定,于是就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了。”

“哦。”转移话题的计划好像不怎么成功。

“现在该你了,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吗?如果有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她蠕动了两下嘴唇,不知该说什么。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告诉我也无妨。”他口气温柔,就像个体贴的绅士一样。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是会感到不安。

她侧首看向他:“有一件事我或许该让你知道。”

他饶有兴致地转过头来:“哦?说来听听。”

秦向晚顿了顿,才道:“我嫁给你并非是自愿的,所以,一旦有就会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

楚越漓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知道。”她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因为这场婚姻,无论对于你还是我,都是不公平的。”

“你非要说这样的话来惹我难过吗?”

“你会难过吗?”话虽如此,但她竟然希望真的可以在他脸上找到一丝难过的情绪。

他眼波如水,笑如晓月:“当然,我娶你,可不只是单纯做样子的。”

她也笑,轻轻挥开他探到颊边的手:“如果是为了繁衍后代,那我强烈建议你,多娶几房妻妾,这样才能保证品质。”

他依然用同样温柔专注的表情看着她:“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秦向晚差点笑岔气,这是什么问题?他与她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讨论生孩子的地步吧?再说,以她的样貌,他难道不怕生出个畸形儿吗?

“六殿下千万别再问下去了,否则我会以为你真的爱上我,要知道这种事情,简直比神话故事还要离谱百倍,我已经够倒霉了,可不想再被人当成疯子看待。”她满脸无奈,像是在劝导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让他回归正常一样,“对了,我听说太师府最近正在为我一个堂妹张罗婚事,夫家候选人之一,就有六殿下您,我见过这位堂妹,长得娇俏粉嫩,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如果殿下中意,我可以代为……”

“天色已晚,夫人还是尽快安睡吧。”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楚越漓摊开锦被,非常自觉地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后半句卡在嗓子眼,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盯着某人的后脑勺瞪了半晌,才磨磨蹭蹭躺了下来。

相处虽已有数月,但秦向晚始终摸不透楚越漓的性子,说他温和吧,有时候他会表现出令人退怯的霸道,说他可怕吧,他时而温柔时而谦和的态度,又容易让人沉溺,与其说他像个谜,不如说他像一颗性质不稳定的超级炸弹,搞不好什么时候就“砰”的一声,炸了。

好在他最近越发得忙了,那一夜的讨论,最终也在彼此的疏离下而销声匿迹了,既然是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那么有没有结果,也就无足轻重了。

宫中还是时不时就会举办一些宴席,各种名目,花枝招展,作为六皇子妃,秦向晚也是应邀入宫的人选之一,如果是在以前,这样的邀请她必然不会放在眼中,但连人人都避之如恶鬼妖魔的六皇子都嫁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打击她秦向晚的呢?

再说,自己的日子过得这么苦逼,宫里的那群莺莺燕燕却活得如此快活逍遥,她若不常常进宫膈应膈应她们,那这世上就真的没有天理了。

进宫难免会遇到故人,譬如说,秦家二小姐。

以往嚣张跋扈的女人,如今跟在那个脑满肠肥的纨绔身后,就像个被严酷虐待的小白兔,连看人的眼光,都带着畏缩和惊恐。什么叫世事弄人,秦向晚如今才算是深有体会。

常言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秦二小姐如今的悲惨命运,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

今日是腊八,早晨起来,室外就堆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皇宫是全天下最奢侈的地方,逢节就要庆祝,大节大庆,小节小庆,从那晚和楚越漓谈崩以来,她参加的庆典宴席,已经不下数十次了。望着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宏伟建筑,多日来的郁闷心情,也渐渐有所舒缓。

宽敞的宫道早已被宫人清扫干净,所以即便大雪漫天,地面始终干爽洁净,就算是素面的鞋子,也不会被雪水染脏。

先前已经与秦四小姐秦如芯打过照面了,这女人一直把她当成的自己的假想敌,但凡见面,就像是八辈子的仇人似的,他几乎都可以听到到对方那咬牙切齿嚯嚯声。

宴席还未开始,她实在无聊,便独自撑了油纸伞,在庭院里散步。

刚走过一个拐角,突然扑出个人来,骇了她一跳。

“三妹妹,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站稳脚步后,秦向晚才看清扑倒自己面前的人;“是你?”竟是秦二小姐秦如香。

“三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女人一边哭,一边膝行朝她蹭来,抓住她的裙角:“我们毕竟是姐妹,以前的事情,还希望三妹不要介怀!”

抽出自己的裙角,秦向晚向后退了一大步:“我没什么好介怀的,如今你是世子夫人,我是六皇子妃,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姐妹什么的,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不!不!三妹,求你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世子夫人,我只是那畜生的一个玩物而已!”她再次膝行上前,见秦向晚一脸厌恶,伸出去的手定在半空,随后呐呐收了回去,“三妹,我求你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气也出了,我也得到报应了,我就求你这一次,让我脱离苦海吧,我真的忍受不下去了,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

望着跪倒在脚边的可怜女人,秦向晚冷冷道:“这一切还不是你自己造成的?让我救你,我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你也知道,东盛皇朝的律法,是不允许已婚女子离开夫家的,就算你犯了七出,也只能死在夫家。”说到这里,她自己也是神色一黯,如此坑爹的律法,便注定了她这辈子,也无法从六皇子妃的枷锁里挣脱,也怪不得楚越漓会说,她永远没有机会。

“虽是如此,但也并非完全无法。”片刻的沉默后,秦二小姐突然道。

秦向晚只当是她不肯放弃的胡话,并未放在心上,心不在焉地问:“哦,什么方法?”

“皇朝律法严令规定,有孕者若与他人私通,当即刻从家谱中除名,永生永世,不得再入夫家半步。”

“还有这种说法?”秦向晚奇道。

“东盛人对名节看得很重,所以即便妇人犯有七出之条,夫家为了名声,也不会宣扬出去,至多让其自生自灭,但再看中名节,也比不上对本族子嗣血统的在乎,尤其是高门大户,他们更不允许自己的血脉,被不洁的肮脏之物玷污。”

“我明白了,男人嘛,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老婆给他戴绿帽,尤其是喜当爹。”秦向晚接口道。

秦二小姐听不懂她的话,显得有些迷茫:“什么是喜当爹?”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瞟对方一眼,秦向晚忽然间多了分兴致:“虽然朝廷有这样的规定,但如果平王世子不肯休妻,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会的!”仰着头,秦二小姐斩钉截铁:“朝廷律法,人人都要遵守,再者,像平王世子这般爱惜颜面的人,又怎会甘愿忍下这样一个奇耻大辱。”

秦向晚眯了眯眼,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这么一个男人,他偏偏就喜欢被戴绿帽子,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此这般,该如何是好?”

秦二小姐有些发愣,这世上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男人嘛!但她还是认真想了一下:“丑事若公诸于众,加之长辈施压,他就是不想放手,也得放手。”

“有律法可依?”

“有。”

“名正言顺?”

“对。”

“可保两人恩断义绝?”

“是。”

“好,这忙我帮了!”秦向晚直起身子,干脆道。

秦二小姐依旧愣愣的:“帮?三妹你……原谅我了?”

秦向晚冷哼了一声:“原谅你和帮你是两回事,你莫要搞混了。”

“那……那你为什么……”

望着远处一座被冰雪装饰得晶莹粉白的琉璃亭,秦向晚微微弯了弯唇角:“闲来无事罢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想用你来做个试验,看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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