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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模样打扮的手下回道:“大概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点点头,又问:“人在哪?”

“正在宝相殿祭拜先祖,设立拜位。”

“何人陪同?”

“只有四名宫人。”

“消息可靠?”

“是,属下已多次确认,绝无偏差。”

“好,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插手。”交代完,就迈开大步,朝着院落的后门走去。

庆典伊始,各宫虽然喜庆热闹,但这种欢喜的氛围并非蔓延到每一个角落,这不,冷宫的气氛就与别处大相径庭,明明只隔着两堵墙,一内一外,却犹如两个天地。

对于冷宫,楚越漓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童年,几乎都在这里度过。

斑驳的墙壁上爬满藤蔓,地上的青石板亦破旧不堪,到处都透着一股清冷凄凉的味道,并不算高的墙壁,似能遮住湛蓝的天空,令一切显得阴沉灰败,仿佛再璀璨明媚的阳光,都无法照亮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地方。

宝相殿就在不远处,穿过冷宫逼仄狭窄的甬道,穿过一道回廊,就是宝相殿所在了。

因为这里是供奉历代祖先的地方,所以相对宫内其他区域,这里要清冷许多。

宝相殿外只有两名侍卫在看守,以楚越漓的身手,轻易便可将其击败,但为了不惊动其他人,他选择趁二人不注意时,悄无声息溜入殿内。

就如属下所禀报的一样,殿内除了秦向晚,只有两名内侍和两名宫人于一旁侍奉。

他与她,已经很久未见了吧?那一日的别离,他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机会说出。

永远也忘不了,她在转身那一刻眼中失望蔑然的神情,

他想解释,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将她拥入怀中,想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人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他留恋,他所在乎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但终究,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眼前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也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不知道自己那样做究竟是错是对,或许,他该把一切都告诉她,即便未来的路布满荆棘,即便无数的苦难将压倒他们的意志,但彼此相爱的人,就该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他不想去追悔过去,不管从前是对是错,都已无法弥补,而此刻,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不想再一次错过。

手中弹出几道劲气,四名宫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殿中突发的巨变,似乎一点也未影响到那个跪拜在一排牌位前,双手合十虔诚祷祝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静静看了她许久。

她没有察觉他的到来,置一切外物无无物的模样,让他觉得心惊。

她明明是讨厌这个身份的,该务必厌恶才对,这样的沉静与宁和,与那个外表娴静内心不羁的她完全不符。

是妥协了?还是害怕了?亦或者,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不,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看似无限风光的身份,对她来说,比自由还要重要!

“阿晚。”忍不住轻声唤出,听到他的声音,一动不动的人影,蓦地震颤了一下。

心里虽然焦躁愤怒,但长久以来折磨自己的愧疚,却令他迟迟不敢上前。

跪在蒲团上的女子也没有回身,僵硬的脊背显得她似乎也很紧张。

他悲怆苍凉的眼神渐渐变了,逐渐漫上肃杀的冷厉。

“你……”他小心翼翼走前几步,在离她还有不到三步的距离停下,“到底是谁!”

话音甫落,便身如迅影,猛地朝对方掠过去。

一直没有反应的女子也蓦地转过身来,宽大的袖口中有雪亮的光芒一闪而过。

幸而楚越漓反应够快,在女子转身的刹那,便将身形放低,身子一侧,两片薄薄的刀刃,贴着他的脸颊从他面前划过。

女子一刀挥空,却不肯放弃,单手在供着香炉的桌案上一撑,身子如蹁跹的鸟类,灵活地绕了半圈,朝着楚越漓躲避的方向掠去。

手中没有别的武器,情急之下,楚越漓抄起一面牌位,迎向女子挥来的利刃。

“砰”的一声,坚硬的木质牌位被一削为二,粉屑漫扬间,楚越漓趁机探手,狠狠击打在女子握刀的腕脉上,将两柄短刀震落。

女子吃痛,想要后退,寻机反击,楚越漓哪会给她这个机会,不待她做出反应,就重重一掌打在她的肩胛骨上。

女子闷哼一声,在掌力之下飞跌出去,狠狠砸在对面的廊柱之上。

“唔……”喉咙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狠狠掐住,视线突然模糊起来的绿莺抬起脸,看着眼前虽瞧不清面容却能清晰感觉到怒意的男子,艰难发声:“你杀了我吧,我已背叛少主,今生再无面目见她。”

楚越漓加大手下力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煞气:“她在哪?我要听实话,休要与我耍花招。”

绿莺惨笑,脸上已是一副生无可恋之态:“顾门主,我在……做那件事前,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即使死,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少主现在恨我……怨我,但终有一日……她会明白,我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停了停,虚弱缥缈的目光,落入楚越漓暴怒的眼:“顾门主,说句实话,楚靖煊……比你……更适合少主。”

比你更适合。

简单的五个字,似一把重锤,将他砸得眼冒金星,晕天黑地。

曾经也一度怀疑,也许自己并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人,但心里那份近乎于病态的执着又告诉自己,爱情无关适合与不适合,他爱她,自然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她幸福快乐,他就是她的良人。

“与其跟着你颠沛流离……担惊受怕……成为天下之人敬慕尊崇的一国之母,对少主来说,才是最圆满的归宿……”绿莺的声音很微弱,似一缕缕即将断开的游丝,但每一个字,都如坚硬锋利的钢针,一寸寸钉入心脏。

“你不是她,又怎能知她心意?”良久,他缓缓松开手,喃喃一句。

“是啊,你不是她,又怎能知她心意?”空寂的屋内,蓦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供案后高悬落地的明黄帐幕后,走出一道身影,长袍之上的飞龙面目狰狞,犹如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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