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宴心与孔回在将楼里立下战帖,比赛被安排在三天后,在将楼门口举行,届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哪方输了,脸面上可是很不好看,别说这两方更是代表了厨神四大世家中的孔家与蒋家,更何况孔家的少爷孔皓月与蒋家的小姐蒋宴心之间还有过一段情感瓜葛,如此一来,可比其他单纯的比赛要精彩得多了。
好不容易找到合心意的饭店,无论是地段还是位置都是十分的满意,原是十拿九稳,谁知被孔回如此一搅和,蒋宴心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了,带着笑笑回蒋府去了。
一想到三天后的学徒群劈大赛,刚回到蒋府的蒋宴心不由得脚步一转,顺势走到后院的训练场上。
夏日炎炎,日光如火,沙地上更是如同火炉,简直一下午就能将人晒掉一层皮,只是短暂的一小会汗水就湿透了后背,不一会又被蒸发干了,如此一干一湿,已经成为了平常。
五十名学徒脱去上身酸臭的衣服,胸膛在烈日的照耀下,或白皙或色深,或雄壮或单薄,他们颠着手中硕大的铁锅,锅中半满的沙子被甩动得沙沙作响,动作浑然有力,清脆利落,一看望去,整齐划一的动作,格外的显眼,少年们的努力,正一点点的积聚。
“小姐,今儿怎么有空来了?”眼尖的连翘一见到蒋宴心的身影,立刻像蜜蜂嗅到了蜂蜜一样闻味而来。
“小姐是来看学徒的学习进度吗?只是这里太热了,小姐还是站在阴凉的地方看得好。”慢了一步的连濯也随着连翘来了。
“我看来,这些学徒都很不错,你们辛苦了。”对于她这个甩手掌柜,连翘连濯两兄弟可是事事尽力,可要比她劳累得多。
“小姐,这群臭小子很生嫩得很呢!我们才不辛苦,以前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了。”连翘挠挠脑袋,有些害羞。
“是啊!这些学徒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最近辛苦的是他们。”连濯也跟着笑了笑,那个清凉的笑容似乎都降低了整个训练场的温度,舒服极了。
“我来是有个消息要向你们宣布,让他们先停下来。”蒋宴心朝着两兄弟说道。
“我去,我去。”连翘赶紧领了任务,那活泼天真的样子,与在学徒面前那个暴躁的魔鬼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原本这几天一直在练习颠锅的学徒们,虽然他们还不知道颠锅对于厨艺上来说有什么作用,不过他们还是十分认真的练习,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小有心得了。
只是无意中看到自家的大小姐居然难得的到训练场上观看他们的练习,这可不得了了,学徒们纷纷以最好最标准的动作展示自己的成果,特别是那两个被指点过的学徒,格外的卖力,那一上一下的颠锅动作,居然在一众少年的手中成为了最帅气的动作。
“好了,你们给我集合,大小姐有事要宣布,快点,谁慢了,今天的衣服全是他的了。”连翘朝着一众专心致志的练习颠锅,实际是一心几用的学徒们大吼一声,这一声,在学徒眼中不外乎就是一魔鬼的呼唤,立马放下锅子,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最前,生怕成为那个最倒霉的最后。
如此炎炎夏日,五十名汉子,五十件又酸又馊的衣服,谁都不愿美好的吃饭时间还要面对如此倒胃口的东西,更别提训练了一天还要体力劳动洗衣物,手脚慢点还落得个没饭吃的下场,成功的被学徒间评选为最讨厌的惩罚之一。
“我今天是要跟你们宣布一件事,在三天之后,我们蒋家即将与孔家有一场厨艺比赛。”蒋宴心扬起笑脸,面对这一百零四双好奇的眼睛,丝毫不胆怯,“不过,参赛者并不是我,而是你们。”
学徒们纷纷揉揉耳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猜测其中的深意,难道说,他们可以代表蒋家与孔家参赛了,开什么玩笑,他们才进来蒋家还没有十天的时间好不好,怎么可能代表蒋家参赛,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他们怎么比得上别家那些学艺十年的学徒啊!
“我知道,你们都认为这是个笑话,你们认为自己比不过学艺十年的别人家学徒,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认为自己才正式学习了不到十天的时间,怎能与别人斗。”蒋宴心每说一句,学徒们的脑袋越低上一分,羞愧得不敢直视她火辣的目光。
“你们都忘了吗?忘了我曾说过的话了吗?你们是最优秀,最顶尖的,你们每一个都是从三千多人里脱颖而出,依靠自己的毅力、厨艺,顽强的度过了艰难的三关考验,每天都努力训练,拼命训练,难道这样还不够吗?这样还比不上别人吗?如此未战先逃之人,根本就不配当蒋家的学徒,连尝试的勇气的没有了,你们还剩下什么?”蒋宴心平淡的几句话,宛如旱雷,道道打中他们懦弱的心扉。
是啊,如果连勇气都没有了,他们还剩下什么?当初,他们不就是凭着心中的那一点勇气,才不顾一切的报上名,凭着自己勇闯三关,无论其中是多么的困难多么的艰辛,他们都迈过来了,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连勇气都消失了,他们与那被淘汰的三千多人有什么不同,他们还怎么敢自豪的对别人说,他们是蒋家的学徒。
没有,他们卑微的出身,低贱的身份,差劲的厨艺,他们父母除了赐予他们最宝贵的生命,还有最珍贵的勇气之外,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了,那他们就是无所畏惧,来吧兄弟,来疯狂一回,就让他们彻底的疯狂一回,败了又如何,只要他们还不死,又什么是无法实现的,又有什么是障碍。
学徒们的眼神越发的晶亮起来,一颗颗低垂下去的头颅再次高高的扬起,目中的自信,熠熠生辉,他们不怕,什么都不怕了。
连濯与连翘不又不自主的也跟着扬起头颅,这份骄傲,这份勇气,仿佛会随风传染,他们紧紧握着的拳头彰显着他们内心的激动,目中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在烈日中却是毫不逊色。
“你们都想去是吧?”看着这一群仿若脱胎换骨般的汉子,蒋宴心却在他们热血冲昏了脑袋之时,狠狠的泼上一桶冰凉彻骨的寒水,“只可惜,这次与孔家的比赛,只需十个人,也就是说有剩下的四十个人事无法上场,怎么样你们哪些人是不愿去的?讲出来让我听听,没有人会强迫你们。”
蒋宴心这桶寒水将五十个汉子从热血冲头拉了回来,他们瞪大的虎目里全然没有了茫然与彷徨,相反更是多了不可忽略的斗志在沸腾,他们都想去,只要比别人更优秀,更优秀,那十名的位置之中就有他们的名字。
蒋宴心满意没有看到他们眼神中出现懦弱,却也始终都没有宣布参赛那十人的名字,只是所有人都异常坚定不作询问,或者是故意遗忘。
只是,所有的人都异常的努力训练起来,平时训练的课程完成了,还会自动自发的毫不犹豫继续训练,整个蒋家上下的气氛也浑然一变。
学徒们本来就是扎实的基础,愈加的坚实,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有何用途,但是他们深知自家大小姐是绝对不会欺骗他们的,只要训练的了课程,那日后就一定有用武之地,就是如此纯粹的信任,让他们在厨师之路上少走了不少的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