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买花的男子还在胡喝海吹着,看见段天宇进来,顿时摔倒在地上,慌乱的爬起来,跪着喊道:“小民不知将军在此,扰了将军的雅兴,罪过,罪过。”
段天宇一挥手,“无需多礼,是段某扰了三位的雅兴才对,快些起来。”
男子爬了起来,弯着腰说道:“是,是,谢将军。”却也没敢再坐下。
柳芷媛还没反映过来怎么回事,就看见买花男子跪完后又起来了,缓缓的转过头,一具英挺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帘。
柳芷媛眨眨眼睛,这不是段将军么?怎么吃个饭都能碰上了?还好自己今天也是男子装扮,不然就要被他看穿了。
一旁的柳学明饶是慢了半拍,这时也急忙跪下,喊道:“将军威武!”
段天宇皱起了眉,这刚起来一个,怎么又跪一个,眼看着柳芷媛也要跪下,段天宇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柳芷媛,说道:“快些免礼,又不是在朝野之上,你我都同是百姓而已。”
柳芷媛对他的好感顿时上升了起来,这与民同乐的将军,绝对是个好将军。
柳芷媛压低了声线,笑道:“将军好兴致,也来与在下对饮一二,可好?”
段天宇摇头,说道:“听闻柳兄声音,故寻至此,若柳兄不嫌,还请移步隔壁雅间,让段某略尽地主之谊。”
柳芷媛想了想,这要是推辞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便大方的应道:“将军稍等,柳某还有事要与这位兄台略说一二。”
“如此,段某便在隔壁等候。”说着便转身回到了雅间。
纳兰佑还是那副慵懒的模样,看见段天宇回来了,打趣道:“怎的?是个少年?不是女子?”
“若是女子,我一定留给你,九王爷。”段天宇面不改色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如此甚好。”纳兰佑也端起空空如也的酒杯,在手中把玩起来。
柳芷媛和买花男子定好看花的时间地点后,便带着柳学明去到隔壁雅间,段天宇看见柳芷媛来了,笑道:“柳兄来此处坐,这位兄台是?”
柳学明一副躲躲闪闪的样子,缩着脑袋跟在柳芷媛身后,一听段天宇在问他,吓得又要跪了下来。
柳芷媛看了一眼没出息的柳学明,生怕他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忙说道:“这位是鄙人的弟弟,柳波波是也。”
柳学明迷茫的看着柳芷媛,开口道:“哥,斯——”
柳芷媛猛的一拧柳学明的大腿,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想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波波,还不快叫段将军。”柳芷媛趁机递了个眼色。
柳学明虽然还搞不清状况,但他的最大优点便是听话,便忍着痛鞠躬道:“小民见过段将军。”
“原来也是柳家兄弟,快快请坐。”段天宇温和的笑道。
柳芷媛便领着柳学明坐了下来,看了眼嘴角含笑的纳兰佑,整个人看着说不出哪的奇怪,大胆问道:“这位兄台是……”
“在下段将军的表弟,展天佑。”纳兰佑抢着开了口,他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
“詹天佑?”柳芷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难道也是穿来的?会不会是本人?
“詹公子会修铁路么?”柳芷媛试探的问道。
纳兰佑沉默,这女人问的问题还真是奇怪,这泥路石路都见过,这铁路嘛,还真没听过。用铁铺成的道路?这要消耗多少铁矿?
其实从柳芷媛一走进来,纳兰佑就看出来她是个女人了。这久病成医的,纳兰佑虽不敢说精通医术,但对于人体的骨骼等,还是很有研究的。这男人与女人的骨骼有很大的区别,这女子的身形,他一眼就可辨认出来。
但显然这个段天宇还认为她是“柳兄”的,本着看好戏的原则,纳兰佑并没有当场拆穿柳芷媛,但却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奇怪的问题,难道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在下姓展,非詹。在下也不会什么铁路,怕是柳兄认错人了。”纳兰佑沉默了好久终于说道。
“哦。”柳芷媛舒了一口气,她就说没那么巧的。
“柳兄所说的铁路,可是用在军事上面?”段天宇对这个“铁路”来了兴趣,听起来应该是和练兵打仗有关的才对。
“这铁路只是柳某在书上所看之物,并非与军事有关。”柳芷媛寻了个借口打发了段天宇。
“那柳兄对军事可有研究?段某不吝请教。”段天宇一说起军事就停不下来。
“在下对军事倒没什么研究,但是倒也看过基本粗人写的书,里面有些行军布阵之法。”柳芷媛马上想起了看电影的时候那些大气磅礴的阵法,也不知道是导演乱编的还是真有此阵,现在要是说出来,不知道对紫云国是福还是祸?
“哦?什么阵法?”段天宇更来劲了,探过头一脸期盼的等着。
“花木兰的那个马其顿方阵呀。步兵对骑兵,一弓箭、二长矛。骑兵速度快,弓箭是三箭而近。因此盾牌手、长矛手在前,成四方长矛阵,也就是构成一个大的盾牌的防线,然后当对方袭来的时候,他马上将长枪捅出去,一旦最前排的士兵倒下后,原先位于第二排的士兵将迅速填上他留下的缺口。”柳芷媛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这《花木兰》她可是看过三遍了,里面的阵法什么的都记得些。
段将军听了拍手叫好,兴奋的说道:“柳兄还有何阵法?快说与段某听听。”
柳芷媛被夸了一下,记性也分外的好起来,又说出一个,“八卦阵,阵内的士兵全部由一圈大型钢铁盾牌保护,几乎就是一个活动的小型金属堡垒。敌军被引诱进入阵中后,被分割成小块歼灭。”
段将军稍微思索了一番,很快也明白了八卦阵的精髓,不禁赞道:“柳兄的见识真是让段某汗颜,段某自愧不如,还望柳兄继续指点一二。”
柳芷媛也谦虚起来,她这也是取他人的妙处,说多了必定露馅,便说道:“柳某也记得不多,只记得最后的一个,就是锥形阵,把猛将放于前面,适合进攻作战,阵形就像一把锋利的箭头,直刺敌军心脏。但也切记后背力量一定要足,扩大战果。”
这边柳芷媛和段天宇是交谈甚欢,那边的纳兰佑就无聊至极了,他默默的把碟中的花生米往口里扔,看着笑谈着的柳芷媛,心想道居然有这样的女人,和紫云国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大谈行军布阵,也不知道该说她有才识,还是说她不守妇道的好。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柳芷媛的口水都说干了,一旁的柳学明也趴在桌上昏昏欲睡,段将军才爽朗的笑道:“今日一遇,才知道柳兄才智过人,不如随段某进入军营,伴段某左右可好?”
柳芷媛连忙摆手:“我的才识全盘说与将军,腹中已是空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啊。”
段天宇也不是个强迫别人的人,听柳芷媛这么一说,便扯下腰间令牌,递过去道:“这是将军府的令牌,柳兄若是下次再来京城,可直接持此令牌来到将军府,你我不醉不归!”
柳芷媛大喜,这就是说她在京城里有了个靠山了,这东西自然得拿,便假惺惺的说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将军。”
看见柳芷媛结过了令牌,段天宇大声吩咐道:“小二,把你这上好的酒包上两坛,送与这位公子。”
于是柳芷媛便和柳学明拿着两坛好酒,拜别了段天宇和纳兰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