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初还在想着,要不就让他赊账,直接把账单送过去就好,还没开口,就听到门外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若是太子爷没有钱,就直接把账单送到东宫,实在不行就送到相府,反正陆三小姐迟早要嫁给太子爷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满屋子的人都回过头看谁说话,而太子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貌似已经五年都未曾踏出过恪王府,今天怎么会出来?只见一身蓝色锦衣的男子坐在特制的轮椅上,气质清华,目光犀利,一张如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俊脸,使得看惯美男的现代人陆夏初都惊讶了一下,要说那张脸有什么缺点,就是脸色比一般人苍白了许多,虽然是坐在轮椅上,却还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到很久以后,陆夏初才明白,这是君临天下的霸气。
“三弟,你怎么来了。”虽然惊讶,但是太子还是一脸欣喜的走过去给那名男子打招呼,似乎是很亲密似的,但是陆夏初很明显看到轮椅上那男子鹰眸中的不屑一闪而过,转瞬就已经消失在眼底了,依旧是满面寒霜,丝毫没将苍墨一国太子放在眼里。
原来他就是恪王!陆夏初这才有一点底。北辰恪,苍墨国皇帝北辰鼎第三子,早年惊艳京师,自幼熟读各种兵法,文武双能,当初被一代大儒称赞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定兴十年,西蜀国联合北疆国以及各边陲小国组成联军三十万,一举企图毁灭苍墨,逐鹿中原,北辰恪官拜威武将军,跟随大将军曹正德出兵西蜀,被围困曼陀谷,当时大将军曹正德惨遭毒手,卧床不起,年仅十五岁的北辰恪在大军突袭,援军未到之时,带领着仅仅一万的兵马与联军三十万血拼,最终大败西蜀联军,杀出重围,从此一战成名。西蜀国从此俯首称臣,多年未敢来犯。当时凯旋归来之日,百姓夹道欢迎,高呼“战神降临,佑我苍墨”,一时风头无二。然而就在这一年冬季,一夜惊变,恪王府被袭,恪王也变成残废,身中奇毒,更有传言命不久矣!
“大哥来我家店铺买东西,本王也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为太后买的。”恪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道:“刚不是谈论是不是没带钱吗?直接派人送过来吧,虽说我们是亲兄弟我们也要明算账的,如果以前还有什么没付清的,一并付清吧。”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恪王也不再那么的亲切了,反倒是换上一副阴狠,陆夏初心中不禁暗叹,不得不说就自己而言,自己相对更加欣赏恪王,实在瞧不上太子一副作死的样子,若不是不想惹事,直接做了他,易如反掌。有时候暴力是很有效率的方法。但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也挺好的,“看看账户上还有没有关于太子的账目,一并计算清楚,交给太子吧!”
何师傅迅速算完账,说道:“共计白银两万八千两,还有陆三小姐的,要一并算吗?”
陆夏初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吓得娇弱的靠着太子的陆夏晚说道:“那要看太子殿下有没有心了,毕竟那是陆小姐的开销。”
“一并算给本宫,万万不能亏了三弟的。”说完还不忘对恪王笑了笑,竟然带着一丝害怕和讨好,但是那张脸却是极其不好看的。心中暗暗骂道“怂包。”
“好嘞,这五年来共计十万两。”何掌柜丝毫不省心的报出这个天文数字,当时太子气得就推开了陆夏晚,恨恨的说:“三弟放心,明天我就命管家把钱送到慎独轩,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甩袖走了出去。连汉白玉佛都忘了拿。
“太子殿下,等等我。”陆夏晚也顾不得其他的就追了出去。陆夏初看到这种场景多多少少觉得取悦了自己,但是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尊大佛。
“不知道恪王来此有何贵干?”陆夏初还是问出来自己的疑问,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假如本王说,本王只是来看看你,你信吗?”恪王眼中寒意未退分毫,俊颜冷酷如昔,口中却是开着玩笑。
夏初不禁怀疑,如果当年没有那一夜惊变,是不是这位王也会少年成名,飞扬跋扈,有一些京城高干子弟的浮华,有着“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志得意满,绝对不是眼前这位拒人于千里之外,满目寒冰和落寞,心机深不可测的“废物王爷”。此人若是废物,那么太子算什么玩意,贵为一国太子,好占小便宜,都没听说过。
“我不信的吧!王爷已经很久不曾出门了。”陆夏初倒是觉得他没有坏心思,更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竟有了闲聊的兴致。
北辰恪温良地笑了笑对自己小厮说道:“阿峻,你去王府找两个精干的侍卫过来看着铺子,以免那些阿猫阿狗的破坏我们店铺名声。”只见那名叫阿峻的小厮,走过来冲着陆夏初弯腰行礼说了一句:“小姐有劳了。”于是就走了。
北辰恪依旧是笑得很温暖,对夏初说道:“你不介意送我回府吧!”
陆夏初顿时有一种无力感,这个王爷还真是有点意思,分明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却是主动要求让自己送他回去,夏初回想了自己研究很久的心理学,实在是无法解释这种现象,也就作罢了。
“王爷,自然是可以的,能够送王爷回去,是我的荣幸。”陆夏初笑着说道,北辰恪明显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但是依旧冷漠,并不多言。
“陆夏初,你给我站住!你这个贱人!”陆夏初刚从恪王府回来就听到陆夏晚的骂声传来,回头就看到陆夏初走了过来,气质什么的全没有了,有的就是气急攻心的火气,似乎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果然是怒发冲冠,古人诚不欺我!
“三小姐,你又怎么了?别习惯性的把火发在别人身上,你别忘了,你再怎么高贵,还不是一个妾室所生,懂不懂嫡庶之分,我告诉你,我的名声已经被你们破坏了,我不在乎再多几条,你要是坏了名声,你倒是看看是不是太子还要你。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陆夏初实在是看不惯陆夏晚一副被所有人宠坏的样子,这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你怎么能这样,你分明知道太子身份高贵,怎么能让他付钱呢?他将来是我们家的靠山呀!你这样得罪了他,让爹以后怎么办?”陆夏晚虽然被夏初的话吓到了,但是还是想为自己讨一点公道,都怪她,下午太子生气了就直接走了,说不定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是第一次太子对自己发火。
“太子怎么了?太子高贵,就应该见谁东西好就去拿,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拿了别人东西连付钱都不会了,是不是你们柳家习惯了拿了别人家的东西就当成自己家的?这倒是一个发家的机会。”初更加不屑了,那个百年大氏族靠的是裙带关系,太子不过是希望陆战作为自己筹码,巩固自己地位罢了。再说了,自己还需要靠山,真是愚蠢。
“放肆,皇家是你该藐视的吗?太子是你能诟病的吗?还有晚儿是你妹妹,什么柳家柳家的?这是谁教你的?”忽然一声怒吼响起,看到陆战和柳氏站在一起看着她,陆夏初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陆夏晚站在这里就为了给自己下套啊!真是有出息,而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么狗血的事,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陆夏晚啊陆夏晚,你真是找死!
陆夏初想着,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外公和母亲都看走了眼,陆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夏初走过去,盈盈一拜,说一声“给父亲请安。”
陆战看到乖巧的大女儿,本身怒火也不好发出来,只是听柳姨娘说夏初得罪太子,也不知道事情原委,虽然说夏初说柳氏怎么的确不好听,但是毕竟自己在她眼里就是宠妾灭妻之人,想着夏初还有周氏依靠,也不敢贸然就大骂与她,只说:“太子拿个玉佛,你就让他拿了又能怎么样?太子不能得罪啊!”说着脸都苦了起来。
陆夏初彻底算是对陆战失望了,就这样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的,论心计谋略又在哪里?但是还是不得不辩解道:“父亲有所不知啊!太子拿的不仅是一个汉白玉佛那么简单,太子从慎独轩拿走的东西都到三万了,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我们在柳姨娘管理时,三年的收入啊!”又看了一眼陆夏晚又继续说:“除此之外,三妹也是从慎独轩拿东西的,两人的账目加起来整整十万啊!这样下去,我们陆家怎么败得起。”
陆战一听,想着败家女儿,自己利用那些店铺都是有大用处,昨日还派人去挑一个贺礼给镇国公做寿,共谋大业没有挑到称心的东西,无知之徒耽误自己的大事,气得便要打陆夏晚。
柳氏本身在一边看戏,看到陆战要打自己的女儿,连忙拉住,说道:“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她,她是你最骄傲的女儿啊!”陆战听到这里更是气愤,“看好你的女儿,怎么教孩子的,一个个吃里扒外,滚下去。”陆夏初看到怒目圆睁的陆战,也加以劝解,“父亲也去看看吧,三妹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毕竟她是太子妃啊!”
陆战这才想起,不管怎么说。陆夏晚是大筹码,必须好好宠着,将来有大用途,万万不能影响到自己计划,这才看了看夏初,说道:“你是长姐,你也要让着她一点。”陆夏初连连称是,并不在意。心中却是感慨自己的多余,看来相府的确没什么可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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