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御书房内
苍墨国皇帝北辰鼎无视下面跪着的太子殿下,已经批完一大摞奏折了,直到批完所有的,才微微看了一眼跪着的太子殿下,说了一句:“自己知道错了就下去吧。”
北辰鼎真的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从小栽培,事必躬亲,就希望教导出一个雄才大略的苍墨继承者,谁知道教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最初,先帝一向看重周家自己却是十分忌惮周家,为了安抚周家,安抚群臣,自己特意下旨帮隽儿定下了陆家大小姐,既可以安抚周家,又可以拉拢陆相。最后将周家打个措手不及,从此周氏一族基本上都没有在政坛上,最后留下的不过是一个位卑言轻三品御史大夫完全不足为虑。
然而周氏百年积累,人脉甚广,即使不在朝为官,也有着极为广泛的影响力,门生广布,太子悔婚,还让那帮太子党跪在殿外苦求,说是陆夏初难担一国之母重任,毫无威仪。不得已,只好下了圣旨。本想着太子迟早要登基,自己必须物色好顾命大臣,也许太子还勉强做一个守成之君,虽说陆相才智谋略都谈不上至高,但是好歹对北辰家忠心耿耿,并没什么深厚的背景,只要三女儿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就完全可以笼络过来,而陆相多年经营,如今在朝堂上也颇为威风。这样的强大靠山,太子基本上安枕无忧了。
至于陆夏初本就是周氏的后人,是周启的掌上明珠,但是一直被人说成无才无德,虽有蹊跷,不足为虑。自己顺带着下旨将她许给了恪王,算是一边打击了周氏,一边又给了恪王警告,让他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给朝廷中那些看不顺眼太子的人一个下马威。
可是谁知道,那个陆夏初在这次园游会上大放异彩,不仅在文艺中技高一筹,更是在策论上获得的所有人的赞赏,他这才知道陆夏初才是真正的陆家大小姐,这样的人才有真正的实力,而陆家三小姐自己也有所耳闻,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当一个一般侧妃还好,若是成为皇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除此之外,还听说西蜀皇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在园游会上向北辰恪表白,即使北辰恪已经是一个残疾,有了未婚妻,也愿意做侧妃,若不是恪王拒绝了,让苍墨国太子的颜面往哪里,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即使是一个废物也比太子强,难道自己的儿子就比别人的差?
一国之君眼中满是不甘和狠厉。
陆夏初因为这次园游会声名鹊起,尤其是她的策论受到李念和大人的肯定,而且在新科状元与西蜀昭阳公主一起比试中大获全胜,京城人士直接忘记了当初的流言,只道是太子殿下不知金镶玉,而陆夏初则是周家家教好,学识好,各家各户争先下帖子邀请做客,希望指导一二,而柳氏所居住的舒雅苑却是一片骂声。
“晚儿,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是不是我都不你宠坏了,连陆夏初这种我从不找人教的人都做了魁首,你却是除了那张脸什么都没有,看你做的事,现在满朝堂你爹政敌们都笑话你爹,说你爹有眼无珠。你倒是好,还天天和太子腻在一起,有用吗?”柳氏歇斯底里地骂着自己一向宠爱的女儿,失去了平时的温婉乖巧。
而陆夏晚也是第一次受到柳氏的责怪,何况本来自己心中就有气,和柳氏争吵起来:“你又有什么好,好歹柳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你倒是不知羞耻爬上了爹爹的床,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我从小就比陆夏初矮一节,要不是我自己争取一个太子殿下未婚妻的名头,你以为谁看得起我?谁不是都说我是小妾生的女儿,我样样都要比陆夏初做得好,还不是你样样比不上大夫人,要不是她死了,你会有本事熬到现在做当家主母,你还好意思骂我?你看看你做的事情!”
陆夏晚的话,就如同刀子般生生的割的柳氏心疼,她又有什么办法,当时她爹贪污受贿,她不得不勾引当时身为刑部尚书的陆战,就为了救父亲,到最后全是她厚颜无耻,她也不想的,谁愿意当一个小妾,面对的大夫人还是周夫人那种优秀的女子,自己本身就自惭形秽,但是最终还不是赢了,但是陆战从来都是在忙政事,从来没有那么多感情投入,而自己后来只能仅仅抓住手中的权利,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儿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连自己亲生女儿都鄙视自己。柳氏心中一片凄苦。
陆夏晚看着自己母亲那样,心也软了下来,说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原谅我,我只是不甘心,分明我什么都不输给她,为什么她得到的永远比我多,就连嫁给一个废物王爷都还有情敌,而我分明是未来的太子妃,为什么那么多名门闺秀还是嫌弃我?”陆夏晚扑在柳氏怀里,哭得像个泪人。
“你放心,娘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你就等着吧,我一定帮你报仇的,我要让陆夏初名声尽毁,让她真正的身败名裂。”柳氏咬牙切齿地说。
“娘,你打算怎么做?”陆夏晚好奇地问,毕竟陆夏初是现在恪王爷的未婚妻,还是陆家嫡女,万一娘亲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怕是会牵连到自己,那样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而你能做的就是牢牢看住太子殿下,等到他登基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就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们娘几个了,那时候我们做什么都会好的。”柳氏安慰着自己的女儿,就想着将来自己女儿成为皇后,那样就没有人拿她是一个妾室所生说事了。柳氏做着春秋大梦,殊不知,帝星黯淡,新星崛起,星野图上早已经大乱。
次日相府,陆夏初的清风苑一片风和日丽,和谐热闹。
陆夏初获得园游会魁首后,宋婉,顾染,赵小蝶三人一起跑到陆府来庆祝,都是官宦家小姐,管家也不敢怠慢,连忙带着三位小姐就去了夏初所居住的清风苑。
“夏初,你看看你自己居住的地方,你还看书,都成书迷了,难怪这么有气质,原来真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也要这般培养气质,最好和夏初一样漂亮。”顾染本来是同情夏初的,但是看到她在看书,一时就换了话题。
陆夏初听到顾染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站起来招呼客人,吩咐清茗去上一些茶水和点心。
宋婉却是丝毫不给顾染面子,反驳道:“夏初看书是兴趣,你就不适合了,幸好你没有看书,我实在是想不起你除了拿刀枪剑什么的,还能拿起诗书读书的样子。”说完夏初忍不住笑了。
顾染听了丝毫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但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急得脸都红了,而陆夏初看到顾染这般气恼憋屈的样子,忙帮着解围道:“怕什么,不是有我二哥吗?我二哥诗书什么的早就背熟了,等到顾染嫁给我二哥,就是文武双修了。”说完自然又是引起一阵笑声,顾染这下不仅是脸红了,连耳朵都染上了粉红色。
“你们都打趣我,尤其是夏初,下次再说,我就打你们了。”顾染恼羞成怒道。
“好好好,我们再也不说了,别生气了,二嫂。”陆夏初一本正经的说,却是语言中不忘揶揄顾染。
本身顾染就是自己未来二嫂,谁知顾染还是这么害羞,而且很明显很喜欢自己二哥,只要提一提二哥的名字,顾染本来一副江湖儿女的性格都会收敛许多。
宋婉也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丝毫没有官家大家闺秀的矜持,反而像是顾染那类将门之后,三人只有赵小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陆夏初就说道:“你们别学我呀,你们可以学学小蝶,你看小蝶多有气质。”
谁知顾染和宋婉一时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宋婉指着赵小蝶说道:“小蝶,你赶紧好好让夏初看看你,让她好好了解一下你。”
赵小蝶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睁着小鹿斑比那般可爱湿润的眼睛看着夏初,说了一句,“夏初,她们欺负我。”夏初虽然感觉有诈,但是还是不忘安慰她,拍着小蝶的肩膀告诉她,我会保护你的。
顾染嘴角微微扬起拉开小蝶,对夏初说:“我们三人就属小蝶最不安分,她经常身穿男装,逛妓院,赌坊,还动不动就出去打架斗殴,小婉都去京兆尹衙门领她出来好几回了,京兆尹府尹宋威就是小婉的哥哥,每次把小婉骂半天,但是小蝶也是我们几个中最会演戏的。每次赵尚书都不知道这件事。”
夏初听完,完全石化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尤其是女孩子,自己倒是认识几个都不似大家闺秀的温婉矜持。想着快中午了,就说:“既然你们来看我,那么我请客,京城随便哪一家酒楼,我们去庆祝一下。”
“聚仙楼新来的厨子做的醉鸡绝对是天下一绝。”宋婉连忙推荐,自己上次偷偷去过。
“其他人呢?”陆夏初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心中暗暗窃喜,聚仙楼还是很受人欢迎的,作为东家自然欣喜。
“就聚仙楼吧,我喜欢。”顾染和赵小蝶都没有意见,于是一行人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
谁知一进去,就遇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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