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盼望着百里玉能上前来,宽慰她一翻,不相信百里玉的眼底,只有那傻子。
可百里玉却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依旧挡住了东方苑玉的双眼,柔声道:“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东方苑玉点了点头,他一转身,护着她便往前走了去。
东方苑冰还在转着背等着,等得后面没有人声了,才省悟过来,回头一看,哪还有两人的踪影?
她气得直跺脚,又感觉鼻子片粘粘乎乎的,鼻血滴落衣襟,把一身华服都染得脏了,只得从袖子里拿了块帕子出来,捂住了鼻子。
忽地,拍掌的声音从小径那头传了过来,东方苑青从树后闪了出来,绝美的脸带了些刻薄,“大姐姐,瞧你这狼狈的模样,怎么着,紧赶着送上门去,却没有想到,人家宁愿陪着那傻子,却看都不看你一眼。”
东方苑冰哼了一声,道:“四妹妹,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东方苑青冷冷一笑,“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凭着几分姿色,就想凑上前去,一个庶女,也想攀高枝儿?”
东方苑冰在东方策面前装得娴淑,实际上性子却不好,受了挫折,心底里正不痛快,便冷笑,“四妹妹,谁是嫡,谁是庶,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我娘比你娘可先进门,听说你娘也不过是个继室而已,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都没替爹生出来……”她慢条思理地道,“四妹妹如果识做,就应当劝劝你娘,趁早把这正室之位让了出来,别让爹难做,爹爹不过顾着几分情面而已!”
东方苑青哪里听过这么难听的言语,气得脸上乍红乍紫,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东方苑冰不耐烦和她敷衍,挤过她的身边,就想回屋子换衣服。
东方苑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死命掐了上去,东方苑冰哪里忍得了这个,反手一掌,打到她的肩上,两人在花园里就扭打了起来。
东方苑玉与百里玉走到半路,东方苑玉忽然间叫起了肚子痛,“大哥哥,大哥哥,我要上茅房,咱们一起去么?”
大家闺秀说起这个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只有东方苑玉一人,百里玉头一次听个女人约他一起上茅房的,脸色暗红了一下,想要怒斥,可看她纯洁认真的眼眸,却训不出口,沉着脸道:“你自己去!”
东方苑玉心底暗笑,脸上认真,象说什么秘密般地,凑上来道:“真不一起去?大哥哥,我家的茅房很难找的,等会儿到了宴席之上,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得腾空了肚子,等会儿才能装得下那么多!大哥哥,我家的厨师煮的东西太好吃了,保管你吃得停不下来……”
百里玉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不同于一般女子脂粉刺鼻的味道,馨香中带着一点儿奶味,让人闻了食欲大开,他可以看得清她洁白如玉的脸透着粉红,肤色腻得让人想上去用手指试上一试,百里玉的心狂跳了起来,离开了一步,恶声恶气,“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这样好吃?”
东方苑玉心想,这个孩子可真不可爱……她看清他耳廊暗红,便想再逗他一逗,伸出手去,拉了他的手,摇着:“大哥哥,去嘛,去嘛。”
百里玉伸手拂开了她的手,简直是落荒而逃,“你自己去……”走了几步,又站定了,“喂,你小心一点儿,咳……别掉了下去。”
东方苑玉心底似有股暖流滑过,前世他就是这样,在她入宫之后,为了百里景日后有机会登皇位,她有心接近,想尽了千方百计用自己容貌上的优势驳取他的好感,利用他,设计他,让他自愿放弃了争夺皇位……可他,也是这样,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对她相信信任,任她予取予求。
这一世,这一切皆已经提前了,他们的相遇提前到了这个时侯,她不会再次错过了他了。
百里玉匆匆离去。
东方苑玉沿小路慢腾腾地往回走,来到刚刚离开之处,就听见那小径处传来了女子尖利的叫骂,抬头一看,东方苑青与东方苑冰打得正热闹,两人衣服头发上全是污泥,发髻散乱,狼狈不堪,在地上滚来滚去。
东方苑玉缩在了一棵大树后边,看得有趣,眼底冷然,让她们打,她们打得越利害,便越对她有利!
李氏带了两个婆子从另一边匆匆赶来,见这般情形,吓了一跳,忙挥手让两个婆子拉开了两人。
东方苑青被人扶起,发髻散乱,刚刚新换好的裙子上面全是泥印子,哪还有高贵大方的模样,李氏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视线特意在她肚子上停留了一下,见她没什么事,吁了一口气。
走到怯怯然站着的东方苑冰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冷笑,“一名庶女,刚刚才进府里,也敢对嫡女不敬,乡下来的,便是乡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