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江初眠谈了十三年,没有结婚,那又如何?
气氛有点诡异,米小糖完全不知所以。
江初眠打破尴尬,忙催促着庄毅,“快走吧,不说要吃我做的清蒸鱼呢吗”
庄毅闻声,放下糖糖,与她亲了亲,道了别。
江初眠回头对米小糖说,“糖糖,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
“有啊”正好,要跟她说清楚的。
黄昏,他们三人在商场兜兜转转,除了一把机关枪,什么也没买。庄冷阳见米小糖一直气鼓鼓的,也不搭理她。
车里,米小糖脸色难看,果果睡着了。
沉默许久终于爆发,“你刚才怎么说我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呢?”
“嗯哼,不是你让她问我的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以后我怎么跟她解释呢”
庄冷阳显然不关心后续,“那是你的事情,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再说,这也是早晚的事。
米小糖咬牙切齿,竟给她惹不必要的麻烦。看来又得费一番唇舌。
看果果睡得香甜,不忍把她吵醒,于是,她也歪在车里睡着了。竟睡得踏实。不知过了多久,伸了个懒腰,睁眼,已经到了家门口。
她瞬间激灵了,把手一伸,“钱拿来”
庄冷阳掏出皮夹,里面除了各种卡,毛爷爷并不多。
米小糖眼巴巴盯着他,就看他一张一张地数,生怕多数了似的。
最后夹着崭新的,整好十张纸币递给她,米小糖接过钱,又认真地数了一遍。
庄冷阳从后视镜里看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笑屁啊,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有钱人”
“你不觉的我们很像吗”
“不好意思,我没那个福气跟您很像,对了,顺便告诉你,我要离开大盛事务所了,以后你就不是我领导了,别有事没事使唤我”她一边往兜里装钱,一边很牛叉地通知他。
庄冷阳听闻,脸色难看起来。他扶了扶镜框,米小糖一看见这个小动作,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厮脸色回温,面色和谐地说,“那可惜了,本来我心情好,打算你在大盛干够一年就还了你的簪子,以后我们一笔勾销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得当真?”
这可是个稳赚不赔的,一年就能还清六万欧元,她算了下,折合人民币五十九点九九万呢。
“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在金钱面前,米小糖有点想妥协。是的,她从来没说自己高尚过。
将近六十万,父亲一年的疗养费就要十多万。
只是先前答应了景天的,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庄冷阳见她心神不宁的,于是笑着对她说,“走的时候通知我,我跟果果给你践行”
贱人就是矫情。
“那个什么,请领导再容我考虑考虑?”
“明天给我答复”
毫不留情地丢给她这句,连人带车消失在夕阳的光晕里。
没良心的东西,人家可是牺牲自己的正事,陪他爷俩玩乐一天,现在累得哪有心思想这事。
礼拜天早上,米小糖起了个大早。
今天一定得去看爸爸了,拖了一个星期呢。
参加工作后,大大小小接了不少案子,挣了小笔收入,除了寄回舅舅家的,给疗养院的费用,总是捉襟见肘,要说攒够庄冷阳的眼镜钱,遥遥无期啊。
疗养院在离市区不远的地方,较之前的环境好很多。最让她欣慰的是,爸爸现在已经好多了,不会在攻击别人,虽然依旧认不得她,但简单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她得到医生的允许,现在推爸爸出来在院子里随便走走。
米国梁表情痴呆,医生说他受了过大刺激,又加上耽误治疗的最佳时间,现在想要恢复到从前,希望渺茫。
除非送到国外,那里的脑神经科方面总比国内先进专业些。
是啊,她米小糖不会放弃,即使有一线希望,即使要等很久。
“爸爸,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回家啊”
米小糖帮他盖了膝盖上的毯子,张口随意地问。
她知道,也许永远爸爸都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也不会回答他。
果然,依旧沉默。
她从口袋里掏了两块方糖,花生口味的,小时候,爸爸最爱买那个给她。
他说,糖糖,你是爸爸的小公主。
她剥了一块放在爸爸嘴里,随即连同口水一起流了出来。
她赶忙拿纸巾去擦。
“糖糖!”
江初眠缓缓走来,利落的短发,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穿制服的缘故,即使便衣也是英姿飒爽。
“舅舅好些了没”
“嗯,还行。谢谢你经常过来看他”
米小糖也是听医生说的,有个女孩子会时不时过来看望米国梁,顺便带些吃的用的。总比医院的好些。
除了江初眠又能有谁。
“说什么谢谢,那也是我亲舅舅,我们是血脉相连的”
米小糖没有反驳,但依旧没给她个笑脸。
江初眠走近她,轻轻地说,“糖糖,当年的事,是我爸爸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弃你们一家于不顾,现在他也后悔了。你就不能释怀吗?”
释怀,怎么可能释怀呢。她米小糖有那么大的胸襟吗。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后还是当陌路人吧,这也是你爸爸的选择”
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江初眠,以后在别人面前,就当是普通朋友吧”
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再说那年,江初眠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初眠知道她倔,能这样已是最大的让步了,俩人关系算是缓和。
突然,米小糖想起她和庄家的关系,于是告诉她说,“我希望你以后在你那个庄大公子面前也不要说我们俩的关系”
她不想和他们家有任何关系,除了现在摆脱不了的。
江初眠依稀知道当年的事情,于是担心地问她,“糖糖,你实话告诉我,你接近庄冷阳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米小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的火,“我能有什么目的,如果可以,我倒恨不得让他们家一夕破产呢,我有那个本事吗”
江初眠欣慰一笑,“那就好,你知道你和庄冷阳的身份,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也认识他十几年了,他可从来不会对女人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