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小月始终保持挨打的那个动作,妈妈只要和她说话她就会尖叫,妈妈这次是真的吓坏了,拿出手机拨打熊仕杰的电话。
在此需要说明一下,小月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对色彩和形状类的东西记得很快,可是对数字却一点也不感冒,尤其对电话号码是没有一点概念,没有手机时,每次往家里打电话都是问闪慧:“老大,我家电话是多少?”有了手机之后,又经常问大家:“同志们,我的手机号是多少?”因此,上一次出事时手机被焦守城摔坏了,她就因为没记住熊仕杰的电话号码而没有给熊仕杰打电话。
小月妈妈是个心细的女人,上次见过面后就存下了熊仕杰的号码,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电话响时,熊仕杰正在残联开会,一听是个陌生号,本待不接,可犹豫一下还是接通了,只听一个女人颤巍巍的声音:“是熊先生吗?”
熊仕杰马上一个激灵,第六感首先反应“出事了”,便不顾开会提高声音说:“我是,你是哪位?”熊仕杰只见过小月妈妈一次,再说也实在料想不到会是她打电话。
小月妈妈说:“我是小月妈妈,小月现在有些事你能见个面么?”
熊仕杰脸刷的就白了一下站起身来,语无伦次的说:“小月怎么了、小月在么?让小月听电话。”熊仕杰的耳边却只传来小月的尖叫声,熊仕杰手中的手机扑腾一下摔倒了地上,熊仕杰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上,一手摸到旁边的残联主席马培德,说:“叫陈刚,快叫陈刚。”
小月妈妈让他们在北江第一医院等,可熊仕杰哪里有心等,直接和陈刚就一路迎过去,在半路迎上,熊仕杰在陈刚的搀扶下也不顾在丈母娘面前的形象了,跌跌撞撞的来到面前,摸索到小月后,一把搂到怀里。
他首先感到小月还在发抖,他摸到小月的头发被人厮打过,脸是肿的、烫的,并且神志不清,其他的伤他看不见,可他知道这回不简单,熊仕杰的心像被挖掉了一样,回头问小月妈妈:“怎么回事?谁打的小月?”其实他心里已经一清二楚了。
小月妈妈突然有种没法向熊仕杰交代感觉,她意识到这个男人甚至比焦守城还要可怕,熊仕杰抱着小月柔声说:“小月乖乖不怕,哥哥抱着呢,哥哥抱着宝贝儿呢,不怕,没事儿了。”在熊仕杰的怀抱中小月反而不再尖叫,转而开始哭泣了,看到小月哭出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到了医院经过各项检查,身体的各个脏器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外伤和轻微的脑震荡,就是吓的太狠了。医生给小月注射了镇静剂后小月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时松了口气的妈妈看着在一旁满脸痛苦的熊仕杰,这才抱歉的对他说:“对不起,熊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熊仕杰慢慢转过头,表情复杂:“对不起,阿姨,我和小月已经定过婚了。”小月妈妈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脑子顿时短路,一片空白。
熊仕杰继续说:“小月只是你的孩子,而她却是我的全部,我已经三十岁了,没有兄弟姐妹,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眼睛,”熊仕杰虽然声音沉沉的但比较激动顿住了,之后稳定下情绪接着说:“我比你更爱她,所以,只要你那里还有任何危险,我就不会允许她再回去你那里,但是你可以过来看她,也仅限于你。”
小月妈妈看着熊仕杰有一种野兽吃人前的味道,不知该说些什么:“小月还小,你觉得你们在一起合适么?”
熊仕杰淡淡的摇摇头笑笑:“不合适,性格、年龄、学历、身高、长相都不合适,可是我需要她,她同样需要我,我们一个比一个苦,有了彼此就苦尽甘来了。”
小月妈妈看着熊仕杰这咬文嚼字的酸样简直和小月爸爸一个样,心中突然很疲惫说:“傻孩子,什么苦尽甘来,小月其实脾气很坏,你就等着受气吧你。”熊仕杰闻言粲然笑了,随即脸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焦守城被警察带走后却因为小月和妈妈都不见了,警察无法处理呆了一夜就又给放了,再说警察多数都合焦守城很熟,正所谓“兵匪一家”。
焦守城冷静后,对这件事的善后工作感到很头疼,对打了小月却毫不后悔,回到家没见到妻子,他给几个朋友打电话也没有妻子的消息,万般无奈只好去丈人家找,自然也是没有找到,焦守城心中很是不安,就在外边毫无目标的寻找,始终没有收获。
焦守城像动物一样有一种直觉,直接来到北江市,下午四点太阳火烫,焦守城疲惫不堪的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不知该怎么和妻子见面,突然他的电话震响,焦守城慌忙拿起电话一看,并不是妻子,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一个手下弟兄的声音:“城哥,你赶快走,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市里正在抓咱们弟兄们呢?说是‘打黑除暴’,我看这次有些邪乎,专门针对我们的弟兄和生意。”
焦守城一惊,略有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问:“弟兄们被抓到的多么?”
那边说:“多数被抓,我是在外边收账刚好躲过,我先走了,你也快躲起来吧!”焦守城啪的收起电话,敏锐的感到,这一切危机都是从北江出来的,事不宜迟,他连家都没有回,直接从北江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