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金黄的鲤鱼,就让她想到金鱼,想到金鱼就联想到以前的一件趣事。有一次她舍友买回了两条小金鱼,很精心呵护它们,喂它们的时候都自称孩子们,妈咪来喂你们吃饭啦。可是没多久金鱼死了,舍友就毫无感情的把它们往马桶一扔,开水就冲了下去。她那时候还取笑舍友:不是说是你的孩子吗?怎么也不埋了它们,而是随便一扔。舍友说虽然很喜欢它们,但是死了就没感觉了。想到这里,兰婉柔摇头轻笑,幸好那不是真正的孩子,否则也太狠心了吧!
小因莫名其妙地看着兰婉柔,“小姐,您在笑什么?”
“没有。”兰婉柔垂头继续看下面的鲤鱼,可是由于没有吃的东西,它们都一一游散开来,变得冷清许多。她微颦眉心,平静的脸上难掩一股惆怅之情。唉……突然好想念以前的生活,想念所有关心自己的人,他们都过得好吧?来这里快两个月了,可是却没有什么进展。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相公呢?是墨哈仰德还是游御桀,还是另有其人?目前来说是墨哈仰德的几率比较大,但是她心里却有些抗拒。如果是游御桀的话,怎么办?
“老爷!”小因的声音打断了兰婉柔的思绪。
兰清文挥手让小因下去,拿出几本书放在石桌上。“这些都是教导女子德行的书,你给我好好学习,最好尽快能背下来!”
兰婉柔回头,看到上面有什么烈女传、三从四德的书就郁闷。这种封建专制的书根本是压制了女人的想法。她没去碰那些书,随意答应:“那我尽量看。”
“不是尽量,是一定!这种书是教你怎么去做一个好女子的。”兰清文对她随意的态度很不满。
“这种书有好的一面,但也有不好的一面。要是全数接受了,那就有害而无益。况且,女儿现在不是很尊敬您吗?”
兰清文开始有些气急败坏,冷哼:“就凭你现在的顶嘴,就不是个有规矩的女子!”
“爹,女儿没有顶嘴,只是就事论事。一般全部接受完这种书的思想的女子,十有八九都变成一个木头人,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但是心里却闷得慌。难道您希望我变成一个郁郁寡欢的人?相信爹是个慈爱的人,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女儿的。”
兰清文胡子微微抖动,转头不看她,“那你起码要看过,学点规矩。”
“好!”兰婉柔一口答应,既然不用背了,那起码也要给爹一点面子啦!其实这爹对她挺好的,之前是有墨哈仰德帮忙,但是现在没有他,爹也很好说服了。他也算是个好父亲,但是为什么不能当好的父母官呢?看着下面的鲤鱼,她嫣然,或许能说服他。她指着荷塘里的鲤鱼们道:“爹,您看下面的鲤鱼多快乐,能自由自在地游。”
兰清文捋了捋胡须,舒缓了刚才不满的情绪,他也不想每次与女儿见面都是以吵架收尾。但是他对鲤鱼确实没有什么兴趣,“自由?它们可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池塘里,一旦水没有了,它们可不见得会开心。”
果然爹不是那种安于现状的人,有那股冲劲固然是好,但是要用在合理的地方才能叫好事。她意有所指:“能否在有限的空间里自由,那是要看心态了。知足者常乐,这样不也很开心吗?”
兰清文诧异地凝视她,然后再凝视下面的鲤鱼。自从她回来后,他越来越不能揣测她的心思了。那种不能掌控的心理压得他很烦闷。他朝着荷塘眺望过去,眼里顿时放出精光。“安于现状就注定平庸,最后是被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你看那边连着的是条通往外面的小溪,倘若它们肯跳高点,就可以跳过栅栏顺着小溪游出去,那样就得到了彻底的自由。如若不跳,那终有一天,荷塘水被抽干了,它们就只有等死!所以说,是它们笨!不懂得深谋远虑!”
兰婉柔愕然,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此,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他才好了。“爹,听说我国的朝廷命官是不可以经商的,您这么做不是违反王法了吗?”她偷偷去翻了那帐本,原来爹竟然把用来救助穷人的粮草卖了!
兰清文脸色大变,竖起眉毛呵斥她:“你懂什么?女儿家不该管那么多事情!”
“爹,女儿只是关心您而已。”
兰清文转身,不让兰婉柔看清自己的表情,这女儿特别会惹他动怒。若是平时,他早就禁她足了,但是现在的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听话。“我的事情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就好!你要是真的关心爹,就替爹保密,多多讨好三王爷。”
讨好三王爷?然后巩固他的势力?最后让他造反?爹还是那么执迷不悟!“爹,那些敢于冒险的鲤鱼虽然可以游出去了,但是外面的世界很复杂,很多危险在等着它,也许刚出去就遇险了。还不如回头是岸。”
兰清文总算明白她刚才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劝他不要争权夺势。果然是妇人之见!他冷哼,打算拂袖而去。
兰婉柔上前拦住他,“爹,不要再那样了。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能住在这么好的府邸,比外面那些人的生活好上百倍千倍。您为了那些权势整日操心,很不值得。人活着不就是求一份安定吗?有一份闲适的心情来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类似的话,他曾经听过。以前那个女人就经常在他耳边劝她,违逆他的想法。柔儿越来越像她了!他眼底隐含一丝恐慌,怒斥她:“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情!哼!”他一甩衣袖,从她身边绕过。
兰婉柔愣在原地,为什么爹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另一个人一样呢?他的眼里明显藏着别人。唉……每次说话都是以吵架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