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外,院浅草躲在树丛后面悄悄凝视凉亭里的人。他背对自己站着,高大的背影流露一丝孤寂。他在想什么呢?他是否,还记得她呢?还有临死前,他重重的点头,是真的吧?看到他落寞的垂下双肩,她好想上前去大声告诉他……脚却久久没有勇气迈出去。
这女人到底要站多久呢?游御桀皱眉,早就知道她偷偷来到中御园,却不想阻止。曾一度以为是她回来了,但发现不是时,心里重重的失落。现在正下着雨,这笨女人不会躲雨,要一直站在外面吗?莫名的恼火让他差点想要转身把她拎进来,但思及她已嫁为人妇,于是握紧拳头强压那股冲动。
“堡主……”杨若兮面若桃花,轻盈走来。
游御桀转身,微微皱着眉宇,温和着口吻道:“你怎么来了?天气凉了也不多穿点衣裳,要是感染了风寒可不好。”说着,他一边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人家……想您了。”杨若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轻轻挽着游御桀的手臂依偎着。想不到幸福来得这么容易,她用自己丰韵的身体轻轻婆娑着那强壮的身体,想要再次得到他的温存。
游御桀面对她的勾引无动于衷,反而悄悄拉开距离。“是我疏忽你了。这样吧,我送你回房。”他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走下凉亭,双眼却有意无意地瞟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杨若兮!她不是已经被游御桀送出堡,嫁给兰清文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又回来?而且还得到游御桀温柔地对待!瞧他那温柔细心的样子,是为怀里的人而改变的吗?他何时对她这么温柔过?除了霸道还是霸道!可是现在……心好痛!她紧紧捂着胸口,不顾一切地狂奔离开。
杨若兮也注意到凉亭外跑开的女子,柳眉微颦,带有些不满道:“堡主,她是谁?”哪里来的丫鬟,这么大胆偷窥堡主,不除掉必将留有后患。
游御桀定定凝视渐远的背影,胸口也突然闷得慌。“她是堡里某位下人的妻子。过几天就回家乡了。”未免她多想,游御桀有所保留。只是……别人的妻子却烙在心头。
“哦……”杨若兮这才松了口气,即是嫁做人妇,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悄悄凑近游御桀,“堡主,今夜,让妾身服侍您吧!”
“不了!你现在最不适合做那事。”游御桀略带怜惜道。从接她回堡到现在,他没碰过她分毫,一是为了不伤到她的身体,二是想到她……
骗子!大骗子!不是说喜欢她吗?怎么会才刚过了一个月就拥着别人情意绵绵呢?骗子!亏她还一直想着他呢!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负气地做在花丛中。
“展大哥……等等我……”一个略带娇气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院浅草停止哭泣,脸上多了些疑惑。这不是小因的声音吗?她应该是在兰府才对,怎么跑来游龙堡了?不怕被兰清文知道吗?她坐直身子,悄悄从花丛的缝隙看他们。
展锐一脸的无奈,徐徐说道:“小因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吗?堡主都说了,你是兰姑娘的侍女,在堡里可以得到优待。我不需要别人服侍,所以你还是不用为我费心了。”
“不是的……”小因咬咬下唇,抬头略带埋怨地凝视他。然后,她从怀里拿出一本手抄的书递给展锐。“这是兰清文与那些商人勾结的账本。”
展锐很惊喜地拿过账本,“这些是从哪里来的?看这娟秀的字体,该不会是你偷偷抄来的吧?谢谢你!你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呢!”
小因支吾地点头,看到心爱的人露出笑脸,她比谁都开心,暂时忘记了心虚。
这书不是她当初偷看兰清文的账本时抄下来的吗?当初她没告诉任何人,更没有让小因知道,只是藏在床下。小因是怎么找到的?看样子,小因早已经站在游龙堡那边了,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自己的举动的?心里更加失落,再次回来,发现一切都变了!
看着他们走远,她才趔趄地站起来。双腿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而麻木,却不比心里的麻木难受。
失魂落魄地回到小邦的房里,却发现小邦正艰难地欲下床。她急忙冲过去扶住他,“小邦,你醒了!你要去哪里?”
小邦紧紧抱住她,“浅浅,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把她抱得更紧,头渐渐埋在她的肩头。
院浅草一阵感动,鼻子酸酸地。至少,还有小邦一直默默无闻地关心着自己。心里既感动又伤感,想到刚才的遭遇……“小邦,借个肩膀……”她索性趴着小邦的肩膀大哭。
“浅浅……怎么了?”我不会让任何伤害到你的!小邦黑眸渐阴冷,小心地呵护怀里的人儿。她若哭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怜爱地抚摸那油黑的秀发,喃喃道:“浅浅……有我在,不怕!”
听到他的宣誓,她竟莫名地安心,还任性地往他肩上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