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钟无艳一下跳起来,连翘忙过来问,钟无艳一叠声的叫夏荷,夏荷进来,笑道:“小姐,你别着急了,我都安排好了,一回来就找了白管家,说是小姐说了给他安排个差事,也巧了,门房的梁二因家中老母去世,告了假回家守丧,白管家便让他顶上了,这会怕是正在门房里当上差了呢。”
钟无艳笑道:“那就好了,我担心把他忘在门外边受冻呢。”夏荷笑道:“怎么能够啊,好歹他也给我们解过围不是么?”钟无艳点点头道:“一回来就闹,倒实实的把他给忘了,这会子还在门房么?”夏荷笑道:“不一定,我去张罗晚上饭的时节,看见门房的领头吴有材正带着他给他分派住的地方哪。”
“哦,知道了,你下去罢。”钟无艳笑道,看她们都出去,方又躺下,却是辗转着一点睡意也没有,起身听听外屋,丫头们想是都睡了,鼾声四起,她趿上鞋,披上外套,悄悄的走出来,院子里头被月光照的白晃晃的,钟无艳抬头望那月亮,又大又圆,快到了八月十五了,她心中一阵怅然,小离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她的脚下,钟无艳抱起它来,信步来到门房,里面依旧亮着灯,一个留着分头的人影子印在窗栊子上,钟无艳不由笑起来,推开门走进来。
蒋梦国正在那闭着眼睛打盹,听见门响,豁的睁开眼,看见是她,裂嘴笑了,钟无艳赶紧把手指放嘴边轻声“嘘”了一下,怕他亮出大嗓门惊动了别人,蒋梦国会意的点点头悄声笑道:“大小姐夜里私会下人,这罪名怕是不小哇!”钟无艳拿起眼前的砚台照他肩上轻轻砸了下,嘴里却也笑道:“你不说这些下流话会死么?”蒋梦国道:“哪那么容易就死了,老子还没穿成皇子贝勒爷,那么着急死干什么?”钟无艳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叹了口气,蒋梦国走过来说道:“钟无艳你掐我一下罢?狠狠的掐,别心疼。”钟无艳笑道:“别掐了,我都掐自己千百八下有了,真真的,不是做梦,咱们是真的闯进这不相干的人家里来了。”
“唉!算命的说我能找个丑媳妇,看来是真的啊,悔当初还没给人钱反倒踹了人两脚呢。”蒋梦国叹道。钟无艳呸了他一口怒道:“你再胡说八道,我这就走。”蒋梦国弯腰作辑赔笑道:“我错啦,给你赔个不是,装了半天的斯文人,这古文说的我绕口啊,舌头都快缠一起了,真TM的烦。要知道有今天,当初在学校好好学学古文了。”
“奇怪,除了我老猫,竟还有人有这穿越时空的本领么?”小离蹲在桌子上开口道。歪着脑袋一付认真思考的模样。蒋梦国惊了一跳,刚张开嘴,钟无艳飞速用手给他掩上了,笑道:“淡定淡定,不过是只猫开口说人话,别大声叫。”蒋梦国的脸憋成猪肝色,伸手把钟无艳的手扒拉开,睁圆了眼睛结结巴巴说道“:这什么世道?我还是死了,猫都能说话了。”
钟无艳笑着抱起小离,蒋梦国伸手摸摸它,小离恼火的瞪了他一眼,道:“不要随便就动手动脚的,老猫我可是个正经的猫。”蒋梦国手僵在半空,猛的直点头,拧起眉心道:“钟无艳,你还是下死手掐我一下罢?别心疼。”钟无艳笑道:“明儿我求了白管家派你到我那做事,这样说话方便。”蒋梦国看着她,笑道:“我瞧你是过的不开心,脸上虽笑着,眼睛里却是冷的,有什么事我能帮忙尽管说好了,反正咱俩现在是科幻片里的主角了,只不知道这戏什么时候结局倒是。”
外面传来人咳嗽声和“唏唏嗦嗦”的脚步声,钟无艳蹲下来缩到桌子底下,蒋梦国拿把椅子坐在她前面,只听外边的脚步声越发的近了,一会功夫到了门口,却刹住脚,那门“咣”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年纪略大的壮汉粗声道:“新来的,快收拾睡了吧,这时候想是也没人来了,你倒是勤快,今晚本是吴有材的班,让你顶了罢?”
蒋梦国站起来,点头哈腰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原想着问问爷们什么时候歇息,就一晚上不睡也没什么,作下人的本分。”那壮汉笑道:“早些睡吧,我还要到别处看看去。”蒋梦国送他出了门,说道:“爷你留神脚下,小心了。”那人挥了挥手,跟着的人也都提着灯笼走了。蒋梦国看他们走远了,方跳进来,关上门。钟无艳抱着小离伸头向门外瞧了瞧道:“好险。我也得走了,待回要是锁了园门,可是进不去了。”
“那就跟我睡去呗。”蒋梦国笑道,钟无艳瞅了他一眼,出了门,又回头咬牙道:“你等着,明儿我把你弄到我园子里,再给你算帐。我现在可是千金小姐说一不二。”说着便也一溜烟的走了。蒋梦国望着她的背影一脸的正经叹道:“怕的是你不跟我算帐,我这日子可怎么熬下去。”
钟无艳匆匆回了屋,正遇着连翘出来方便,见了她,大惊小怪就要喊出来,钟无艳慌忙说:“可惊奇什么,不过是我睡不着,出来这园子走走罢了。”连翘忙把自己的斗篷给她披上了,说道:“这天是愈发凉了,你就穿成这样出来,着凉了可怎么得了?”说着,钟无艳还真打了个喷嚏,不由也笑道:“瞧瞧你这张嘴,说什么是什么,我也觉得怪冷的,咱回去呗。”两人方回屋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朦胧亮,钟无艳正在炕上睡着,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似有骂人的声音,便起身唤连翘,连翘拿着漱口茶进来,钟无艳便问道:“外头吵什么呢,我听着似乎是无苓的声音。”连翘回道:“可不正是她,天不亮就来这吵吵,嘴里一味的只是骂人又不说什么事,我让半夏给挡在外头了。”钟无艳笑道:“让她进来吧,兴许是王妃有什么事?我这眼皮子跳了一晚上了,心里慌慌的老觉得有什么事,你叫了她进来。”
连翘不情愿的走出去传了话,那无苓一阵风的闯进来,钟无艳正起身下炕,只见无苓忽的从袖子里拽出把亮晃晃的剪刀来,直冲钟无艳就刺过来,嘴里嚷着:“你个贱人,我要你给我姐姐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