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皖清顺着那道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了阁院小花圃旁的一株玉兰树上,绿意盎然中开出大片的白色花朵,株禾高大,朵朵迎风摇曳,神采奕奕。淡淡的芳郁清香随着暖日的春风扑鼻而来,沁入心扉,让人舒逸像似内心也会跟随着不自觉的柔和起来。
玉兰。冰清玉洁。看来那个女子是喜欢它的。
只是,或许没人懂她吧。想到这里,她还真的对这个女子之前的事情有些好奇了。
侗皖清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清浅的笑来。光线穿过碧瓦绣柱印在她的面容上,折出深浅暗明的轮廓,怎就看了有种莫名的孤单。
随之她清雅淡定的心情被那抹耀眼的颜色打破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娇媚的笑声随着女子身着红衣,跃入侗皖清的眼底。
来人正是侗府的二夫人苏红芙,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一袭红色琵琶襟上装贴身,缕金百褶凤尾云缎裙,华丽蓬纱随清风飘摆,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头梳高鬟望仙髻,插着卿云拥福簪;美眸流盼,清喉娇啭,丰韵娉婷,媚态如风,浑身透着一股子风流。
“呦——我这刚省亲回来,就听说皖清醒了,这不刚跨进家门便来瞧瞧你,现今可是好多了?”语气满是亲切和担忧。
侗皖清疏淡不亲的回道:“谢二娘关心,已是好多了。”
苏红芙似是没听出侗皖清语气的疏离般,眼珠子转了转,上前扶上她的手又道:“在回的路上,听那三皇子墨之炎被皖清拒婚了,现下这事可是被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呢!”
“我念想这事或许是传言有误,正巧过来瞧瞧你,顺便问问可是真的?”说着便瞧着侗皖清,那神情半似疑惑半似探究。
侗皖清就知这个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为了探听这事的真假才是真。
“不假。”
二字不咸不淡的吐出,让那听了的苏红芙顿时有些不敢置信,她心想:这侗皖清该不会被撞了那一下,脑子撞坏了吧!
想那三皇子先不说才貌双全,是众多大家闺秀心目中向往的良人,更是那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何况侗皖清嫁过去可是正妃的身份,还是皇上在一早就赐的婚,这是怎样的荣光。
自己女儿怎就这么没福气,只是那五皇子墨之昊的妾侍。而自己原一直是侗鸿寿的外室,也是因亲生的女儿大了到了婚嫁的年纪,才向侗鸿寿说情进了侗府的大门,且还是在经过那白灵萱的首肯之下。
想到此处她心中不免吃味,不由的从眼底露出一丝厉色。只因侗皖清母女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有的,是她们如何都攀比不上的。
想了这许多后她对侗皖清笑着道:“原本二娘想着皖清若嫁了那三皇子,咱们侗府又是锦上添花了。不过皖清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二娘也不用多做担心了。”
这话说的过于虚情假意,谁人不知之前的侗皖清表面是草包一个呢!
侗皖清心道:“这苏红芙恐怕这会儿早在心里嘲笑自己蠢笨了吧!”
刚才苏红芙眼底的那丝厉色并没有逃过她的眼,她想苏红芙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便不会去管,即便她知这个女人心计手段并非一般。
这苏红芙和侗府三夫人卢雅玲一直不和,两人见面都是意在言外,含沙射影。因苏红芙是外室身份进的侗府,但在侗鸿寿的授意下让众下人唤其二夫人,这实是摆明了她在侗家的地位,而这原本是卢雅玲的。
自从苏红芙进了这侗府大门,侗鸿寿的那些侍妾便都被她收服的妥妥帖帖。只因白灵萱一般不过问后院之事,所以苏红芙依仗侗鸿寿的偏爱便有些狐假虎威了。而她在侗鸿寿面前一直是体贴入微,寒嘘问暖,再加上她本就媚态入骨怎能让男人不爱。
只是在苏红芙看来,她是最早伺候侗鸿寿的,原本被一个白灵萱压在头上已是逼不得已,如若再有一个卢雅玲她实会压不下这口气。
这些侗皖清看的透彻,想到男人不由嘲笑,世上可有忠贞不渝的爱,那些海誓山盟如若在面对利益生死面前,可还会依然如故。
她想起前世母亲的遭遇,遇人不淑便浪费了大好前程。男人视女人如花瓶如衣服,如果摆脱不了这种命运,那么也只有做价值连城的花瓶,万金难买的天蚕金缕披身才方显身价吧!
情爱是烟雾。女人的烟雾。烟消雾散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她不需要这些所谓的飘渺。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只想要一片广阔天空,可自由翱翔。
她同样知道此时,她还力单势薄。她意识到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那样心中所想的或许才可能会实现。
侗皖清百无聊赖间,觉得这样安然度日的生活有些无聊了。她想如果在这里建立一个“暗国”会如何?
思及此处,侗皖清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