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之人听觉都要比常人更为灵敏,青衫男子似是也已觉察到了外面的动静,呼吸微有凌乱,侗皖清见状道:“切勿分心,你最好平复心神继续灌输真气,不然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语气一贯的冰冷漠然,只是陈述一般。
是啊,如此时运功之人分神,将会走火入魔,无异于两人都会逆血身亡。
随之,侗皖清又道:“你切在此无需担忧,我出去一看。”
话落,已是身影无踪。
青衫男子虽闭目着,却是感觉身边那女子气息全无,心中感叹此女子年纪轻轻不但医术了得,还是武功高手,如果能随他二人回去,想必也能成为得力帮手,只是——只是身为女子多有不便。
只这片刻神离,青衫男子忽感体内真气似被反弹般,嘴角渗出一滴血丝,然此时如收功更是事倍功半,于是即刻心平静气,平复心神,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山中竹林里侗皖清身形轻盈般飞舞着,时而降落在那竹尖上,竹杆不见有一丝颤动,除了林间风声穿过,竹叶、树叶会发出瑟瑟沙沙的声响。
月光如水,侗皖清衣袂飘然,面如白玉,眼眸淡然,只见那些人正从山下慢慢朝山上行进,三五成群,看似散开,却是成包抄之势,看此情形不像普通人的进山搜索,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循序行入。
她一向对事不关己的事情漠不关心,刚才之所以救那二人,也是眼见两人均已疲惫不堪,且其中一人还有生命之忧,她虽不仁慈但对于举手之劳的事情还是不抵触的。
如今见山下那些人衣装整齐一致,行进速度快捷有序,便知两边之人身份都不简单。照眼前速度,这伙儿人不久便会搜到竹屋处,于是她没有再多加思索,便在方圆十里布下了“迷魂阵”。想来如若对方无人懂得阵法,那么也只能在这山上转上一转。
不到一刻钟侗皖清便已返回,而此时那青衫男子也已息攻,他那二哥正躺在竹榻休息着,从其呼吸来看闭目却是并未熟睡。
青衫男子正欲开口,侗皖清已说道:“我刚已给你二哥用了止血消炎草药,至于那毒你如体力还支,需再连续两晚运功将他体内毒素逼出,余毒方可清除干净。”
她想了想最终又说道:“外面那些人你们无须担忧,我已在方圆十里布了阵法,除非他们有人懂得,暂时还找不到此处。”
听她如此说道,青衫男子担忧神色已是放下不少,忙对着她道:“今夜多有打扰,感谢姑娘相救。”语气很是诚恳。
侗皖清未理会他这些客道话,而是直接给了他一瓶“活肌膏”,见他疑惑,说道:“此药膏可加快伤口愈合和加速肌肤生长,对你那伤口很是管用。”
“你也可将这药膏给你二哥一用,只是他已被敷上消炎止血药草,还是待伤口愈合之后再用效果更好。”
话落,只听一道咕叽之声从青衫男子腹中传出,侗皖清已是明了二人此时还未进食,而她觉得自己自从习修幻贞术却是三两天都不会感觉饥饿般。
她也是今日第一次到这竹屋,虽见橱屋有简单厨具和用具,却是没看到有粮食,逐对男子道:“此处无粮,你可先到院外寻些果腹充饥。”
听她这样说,男子脸上出现一片赫然,他想着这女子定是听到了刚才从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可一想到她让自己到外面找吃的,又是一下气泄,想着他堂堂……什么时候如此落魄。
侗皖清并不知男子此时心中想法,“出去不可超过十里之外,出进院子步法想必你也已记住了。今日你二人便再次歇息吧!”
听她如此道来,知这女子今夜不在此留宿,然看见只有一张竹榻,确实不妥不便,男子也并未多言。
侗皖清看看天色,想来从回府她如今已在此处停留多时,那丫鬟惜烟见自己不见了定会找的着急,于是不再多做言语,朝着来时的那山涧陡峭之处山洞所在之地轻功飞去。
青衫男子见侗皖清转身便已不见踪影,想着即便是他自己功夫了得或许也是比不上的,他转过头对他那二哥说道:“二哥,此处透着神秘,那女子身手不凡,从她穿戴并不像普通人家。”
只因,侗皖清刚才即便身穿素色白衣,但却是上乘的面料质地,非富则贵,非一般人家可有的,而若是隐居医者又怎会穿戴如此。
锦服男子缓缓吐口说道:“七弟,勿多加猜测,看那女子寡语清冷,性情淡漠,方才没将你我逐出去已是万幸。”
青衫男子见他嘴唇干涩,忙将他扶起,喂他饮下一口水。
锦服男子因被止血解毒,加上刚才歇息了片刻,此时已有些体力般,接着说道:“那些人已是进山来搜寻了?”
虽是问话却是肯定,刚才他只是体力不支,但并没有昏迷过去,所以七弟和女子的对话却是听的清楚。
“那女子方才出去了片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说是已在方圆十里布下了迷幻阵,那些人除非懂得阵法,暂时还进不到此处。”青衫男子听他二哥如此说,即刻道来是想让他好生休息无需担忧。
他似是又想到什么说道:“二哥那女子有倾国容貌,可是赛过我风傲那第一美人慕花蕊了,七弟至今可真是未见过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并且那人医术功夫了得,何不将其带走,让她独留此处实是可惜呀!”
青衫男子说时带着一丝神往。
锦服男子见他七弟如此摸样,眼神向他一瞻,语气突然沉下几分道:“你可是身体如今好了?还是你能将她带走?”
似被带着训斥的话语敲醒,青衫男子带着一丝嬉皮笑脸般说道:“二哥,我也是一时说说,呵呵——”
“也是那女子功夫在自己之上,且身份不明,不过依着二哥武功他带不走,可是二哥能带走呀!再者,二哥英姿俊容,身份尊贵在风傲被众女子垂暮,想来那女子也不会不愿吧!”青衫男子在心里密腹着。
锦服男子瞧见七弟的神色,似猜想到他此时想法般道:“你还有空胡思乱想,不知眼下情形吗?”
话语一落,青衫男子面色亦严肃起来说道:“二哥,依你看此次是谁人对我们痛下杀手,紧追不舍。”
“暂时还不能确定,依目前形势无非是那两人所为,但是……”
但见锦服男子眼底幽光凝聚,面容俊冷,不由深思起来。想着他们二人在路途上被两派人马追杀,其中一派被他们解决掉,然跟随的兵马都为保护他们二人伤亡惨重,余下的又全部落陷,而另一派言行却非他们风傲国的人,是谁还想要他的命?再想着如今七弟因自己也被拖累,不由的又生出一丝愧疚。
“二哥,如今我们只能先避过眼前再说了,你先躺着歇息一会儿,我去外面寻些吃的。”青衫男子说道。
“恩——你小心些。”
“二哥,放心。”
青衫男子出去后,竹屋内还留着那女子离开时的芳香,味道清淡透着一股独特的味道。这味道沁入锦服男子心肺,令他不由的想起刚才七弟说的那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