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机敏的女子,我不禁细细打量了她一回。眉眼和九贱人中老八很相似,那种清婉的神韵却是八贱人无法比拟的,在没分清敌我前我这个穿越过来的孤魂必竟还是寄人篱下,像林黛玉进大观园似的我还是步步小心为好。
这么想时我就对她微微点头,她在妆台前拿了铜盆还未出去,扑鼻而来的饭香让我想起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扣儿端了热腾腾的饭菜走进来,看清我屋里的人时,小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端着托盘还要慌乱地给她们行个礼:“二奶奶,八奶奶好。”
“哆嗦什么,还不快把饭端过来。”尽管扣儿的称呼让我感到奇怪,咕咕乱叫的肚子却让我把孔夫子教育古人礼节早丢到爪洼国去了。
扣儿忙在榻上支了个小方桌,我不待她把饭菜摆好,就抢过拖盘中的银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对着桌子上的四菜一汤一顿开始扫荡。
“慢着,扣儿,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的,主子大病初愈你就让她这样自己用饭?”三角眼从头上拔下根银簪子狠揭截了扣儿的手背一下,扣儿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凛子,红得分外鲜艳。
“二夫人,扣儿知错了。”扣儿哆哆嗦嗦地看了我一眼,乞求似地让我把手中的汤匙交给她来喂我。
“啪”!银筷子被我掷到三角眼脚下!她猝不及防地惊跳一下。
“砰”!桌子被我掀翻了。八夫人好看圆眼里盛满惊讶,扣儿也被我吓成了二傻子。
我跳下地,翘起脚,(唷,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现代天足在穿越过来后变成了一双三寸金莲。)截着扣儿的脑门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你还知不知道大小尊卑,长幼有序,在这屋里,我是你主子,这饭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有手有脚,哪用得着你来喂我?这二夫人,八奶奶是哪个府上的,你竟听她们的吩咐,这分明是想再气死我。”
“小姐,您是不是被楚姑爷气胡涂了,她们都是楚姑爷的妾室,总共十位呢。”机智的小扣儿根本知道我那一截是毛毛雨,掩了唇在我耳边悄悄说。
“是这样啊,我去鬼门关呆了一回今天可是胡涂了,既然是二姐,八妹,就更应该知礼守法了,在我这屋里,还轮不到你们立威,是不是。”我皮笑肉不笑地哼出这句话,斜睨两个贱人的同时,心里却痛骂那个姓楚的是个风流鬼。
十房老婆呀!这八夫人管我叫姐姐,二夫人管我叫妹妹,难道我也是楚色鬼的小妾,我古代这命,也够惨的。
伶俐的扣儿马上看出我们三人间的剑拔努张。看到主子强硬,她也好似衰狗得了势:“二夫人,八夫人,我们小姐刚刚醒过来,大夫说要想恢复原气还须好生静养,你们瞒了公子爷对小姐的深情厚谊,我们小姐都知道,等她好一些,再请你们来冷月轩小聚”!
我闭了眼由着扣儿打发她们出门,毫不理会三角眼的我还有话未说完的示意。待扣儿观望她们走远,回了屋,没搭理她看着我抿嘴吃吃的笑,搬着她的肩急切地问道:“好扣儿,你快告诉我,我是楚色鬼的第几房?”
“小姐,你不要吓我吧,你明知道扣儿我天生胆小。”方才我打发那两个贱人时,已在扣儿眼中看到疑惑不解,这句话问出来更让小白兔的目光中充满恐慌。
看着扣儿的一脸惊惶,我没有去给她解释。小丫头片儿,你要真是个天生好奇的人就把这个疑问带棺材板里去吧,我要是现在告诉你真相,保管立马去见了阎罗王。
小扣儿轻叹一声,却自己找到了心理安慰:“我听前街柳府的小丫头庆儿说了,她们家少爷就是因为心爱的姑娘嫁给了别人跳了河,被人救下醒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种情况应该叫——”
“失忆,扣儿你真聪明,我得的真是柳少爷那样的病。扣儿你告诉我,我没醒来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怕累着那个小脑袋瓜子,同时又怕自己穿帮,所以在成功转移她注意力的同时我要趁早摸清情况。
“哎,小姐,难道你真的自杀过一回就什么都忘了。其实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在舅老爷家呆着的时候,你不只对我们下人好,就连同表少爷一起出去打猎时,要是表少爷把小白兔和梅花鹿什么的射伤了,您都要偷偷地抱回来给它们治伤,然后再放生呢。”
“我那么好呢,我还会打猎?”我梦似地呓语。
“是呀,小姐,您不只心眼好,还曾经是个除暴安良的侠女,两年前江湖上人称‘云中燕’的侠女就是你呀。”
“那我一定武功很好喽!”我手舞足蹈的同时兴奋得眼珠子差点没冒出来。
“那当然,您八岁那年,舅老爷为了你长大不受人欺负,曾送你到峨眉山去练了两年武,后来怕你练成天下第一就没人敢娶你,然后就把您接了回来。对了,您还从慧能师父那里拿回来一本武学秘笈呢。”
“在哪儿呢,赶紧给我找来?”我激动得手都直抖。想不到我在古代这么神气,要知道,早穿越过来了。
听我这么一问,扣儿发光的小脸立马转为暗淡:“当年,您还满口应承要教我武功来着,可是自从认识了楚姑爷,您就把武学秘笈烧了,再没有踏进江湖一步,更别说施展武功了,您说楚姑爷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女孩子,所以把这些好东西全荒芜了!”
“真是蠢,就她那样,活该被老公看不起。”我不屑地指责了从我身体里走失的那个灵魂一句。我要是有武功,早把商楚君那坏胚和那十个小贱人收拾成缩头乌龟了,哈哈,这辈子和下下辈子只能在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