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飞身跃出楚家堡的院墙,慢慢吞吞地在街边踱步,正琢磨该怎样度过这难熬的正午时光。
前面一所绿瓦红墙的高大宅院却深深吸引了我!吸引我的并不是那宅院高大的繁华,而是贴东边墙根处的一个狗洞。
对,应该是狗洞!只有三岁小孩那么高的狗洞里,却伸出一个成人的脑袋在四下张望。
大约是堪察完地形后想从那狗洞钻出来吧!我忙隐了身,在一旁饶有兴味地准备看热闹。
瞅瞅四下无人后,那个脑袋的主人,在那窄小的狗洞里艰难地往外挪腾身子,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整个身子终于都露出来了!可能是方才运动强度太大了,那人紧皱双眉,不停地揉着后腰,然后拍打身上的灰尘。
袍子上灰的扑楞掉了,想不到那人穿的还是上等的丝绸。
原来从狗洞里钻出来的是个贵族小白脸,又蹲身从狗洞里拽出个碎花布包,他刚背上,竟从包裹里掉出好几锭白花花的元宝。小白脸慌里慌张地捡起银锭,一个个投入宽大的袍袖里,然后仓惶逃窜。
真没见过世面,逃跑要趁月高风黑呀!想知小白脸的最终的目,所以我一直跟踪他。蹊跷的是,没走出几步远,我竟捡到一只男靴,再往前瞅,小白脸的足上,竟是一只穿着男靴,另一只是绣花鞋!
原来是个女的,那事情就更加蹊跷。为了探知底细,我迅速地追上那古典小女子。想问清事情的来胧去脉。
谁知那小女子见有人追她,更加义无反顾地向前奔,却没头没脑地撞进了一条死胡同。眼见前面没了出路,我又在后面紧跟。小女子的面色忽地变得惨白,悲悲切切地道:“想我方芸儿,刚刚从狼窝里逃出来,偏又入虎口,若是惨遭侮辱,绝不苟且活着。”
真是三贞九烈的小女子,佩服之至。
“姐姐,我同你一样,也是个女的!”我脱靴向方芸儿展示我的三寸金莲。大喜过望后,方芸儿忽又垂泪:“我孤零零一人出来,现在连家都找不到了,这却如何是好。”
“嘿嘿!姐姐的家我能找到,但不知姐姐为何要从狗洞钻出来。”
“我自幼与表兄青梅竹马,原有婚约。谁料三个月前,表兄家着了一场大火,家里片瓦无存。表兄来投靠我家,嫌贫爱富的爹娘把他出门去,并强迫毁婚。然后要我嫁给县上有名的恶霸孙文玉,明日成亲,我不愿,所以就逃了出来。”
“没事,有我呢,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云姐姐,你身上可有银子?”
“带出二十锭来。”
“先借我一锭花花!”
我和芸儿去布装买了一袭白衣,然后在无人处换上,又到扇行挑了把折扇!
“这回好了,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抬头看天色,午时已过,我扯了芸儿就向县衙跑去!
忠叔说的果然没错,整个县里的人民群众果然聚集在大堂口看热闹。这乌鸦鸦的一片,人山人海的沸腾,我光听见敲惊堂木的声音,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我扯着芸儿,死力将一群老人妇孺挤到身后。(平时我是最尊老爱幼的人了,可今天情况特殊,要是里面发生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没准我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挤进大堂前三排人流中,我向堂上瞅去。只见大堂高处的那块匾上镶着现代古装戏里不可缺少的四个烫金大字:明镜高悬。桌案后面坐着一位身穿蟒袍的儒雅男子,淡定的神情里透着一股子高贵的威严。只见他慢声问堂下:“王小二,你状告何人,快把状子呈给本王看。”
堂下跪着一个平头百姓,一直不说话,只是倒蒜似地县官磕头。旁边跪着一青衣小妇,拿着帕子掩了面,在那儿呜呜咽咽地哭。
“大胆刀民,你来告状,为何不言,又不见状纸。”县令拍着惊堂木怒道,堂下那小民开始不停地比划,指指门外,又指指青衣小妇,激愤的表情,好似有满腹冤屈,却说不出。哦,原来他是个哑吧。
“王小二,看你似有冤情,可是你说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耽误本王断下个案子。”
王小二整张脸胀得通红,仍在一通乱指,然后还哇哇乱叫。那个青衣小妇停止了哭泣,无比幽怨地看了王小二一眼,又瞅一眼县令,忽然悲从中来:“事情闹成这样,奴家我有冤无处诉,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说罢就撞向桌案的一角,登时血溅大堂,当场昏了过去。
王小二傻眼了,大堂口也人声骚动,九王温和的面孔登时阴沉下来。
古代的贞洁烈女可不少,不是咬舌自尽就是触案身亡。咂舌之余,该轮到“小爷”我大显伸手了(上午楚天舒跟我发飙时用的词儿,下午就被我套用在这儿)。扯扯白衣,挥挥折扇,我正想摆个优美的造型出场,这时楚天舒却从大堂后面走了出来,似是才午睡醒来,唇边挂着一丝慵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