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月儿这父母的心肠也够狠的,因她后母一直不曾生养,怕老了那日没儿女给养老送终。因此才捡了月儿回来,准备将来招个养老女婿,没想到后来却生了儿子,从此两夫妻便嫌弃了月儿,把把她送到我这里兑了五十两银子。
要说这小月儿却也聪明,到这儿才只有小半年,不只学会了认字,还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真是块好料子,我要多花些心力教习她,让她将来成为比我还出色的顶尖花魁。”花月仙喜滋滋地道。
真是生就的贱骨头,竟还当着这些人的面,标榜自己是有名的妓女,还要把可爱的幽月培养成她现在的样子,我真不敢再往下想了,要不然,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抡起拳头。
“我绝不允许你这样对待她!”抱紧月儿娇小玲珑的身体,看着花月仙的眼中的含婪,我阴郁的目光中流窜出愤怒的小火苗。听月儿对我诉说她凄凉的身世,联想到自己也是来自千百年前的旷古孤魂。惺惺相惜感一袭上来,对月儿的喜爱和怜惜不免又添了几分,尽管她是被养父母卖到这里,我也绝不允许花月仙糟蹋她。
“是啊,月仙,你这样的打算为时尚早,说不定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们难得有空来走一遭,不如你给我们唱个曲儿罢。”九王爷见事情不好,赶忙过来打圆场。
“那奴家就给三位爷唱一曲敦煌曲子调:莫攀我吧!”那花月仙虽被我说得粉面通红,眼含嗔怒。却到底还是老辣,只一个转身又谈笑风生。她叫丫环取过琵琶来,轻拢慢捻起,轻启朱唇,柔婉幽怨地唱道:
“莫攀我,
攀我大心偏。
这人折来那人攀,
恩爱一时间。”
这小女子竟天生一副好嗓子,把个望江南唱得凄凉婉转,令人不忍卒听。我竟由此对花月仙改了态度,心想她也是一定被逼良为娼的,如果口袋里有银子,我马上会因了这首唱词热血上涌地为她赎身。
幸亏口袋里没有银子!要不拿出来我会后悔得想自杀。
因为刚一个转身,花月仙扭摆着水蛇腰就坐在了九王爷膝上,手中的红帕子不时地撩拨着九王爷的脸,施展出斜斜的眼风,声音妖媚得入骨:“九王爷,奴家唱得可好么?”
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妖精,来自现代的我都要呕吐了。颇解风情的九王爷也逢迎着将手的探入她的胸围间狠狠她摸了一把,那花月仙便吃吃地笑。
“唉,又这样儿!”月儿瞟了眼花月仙风骚入骨的模样,不满加无可地跑出门外。
九王道:“你这妖精,这哪里是叫人莫攀你,真真是敲着铜锣唱反调,分明是叫人来‘快攀我,快攀我’。”听着那九王爷的嘲弄,不只花月仙红了脸,我也一阵阵粉面发烧,却仍瞪着眼看着他们间的挑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虽然我来自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曾在网上偷偷浏览过那种限制级的照片,却哪里有这样欲遮还掩的真人秀好看!现在我终于晓得了,妓院是让纯洁的心灵蒙尘最快的地方。
花月仙攀到九王身上原是想勾引,却不想九王不管我们在侧,竟大剌剌地去脱花月仙的衣裳,花月仙再淫荡,到底还是有点儿脸,到后来勾引者反倒开始躲闪藏匿,偷瞄着这一幕我不由得暗自发笑,却不好笑出声来。便拿眼去窥那楚天舒,只见他如同没事人般,在那厢不愠不火地喝茶。
久居香兰之士不闻其香,久居烂鱼之室不闻其臭。敢情这楚天舒早已是看惯秋月春风的色胚了,想到那花月仙口中的才女琴默,定是他十房小妾中的一个,想到此我不由得气从中来,猛拍下桌子,站起身来向他走去。
“苏爷,好好的,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您喜欢上花姑娘,却被九爷看上了,您要跟他急?要不由奴家来陪伴您?”在一旁站立了好久的芬芳总算找到了机会。
“赛金花来了我都不要,我就要小月儿。”我哭笑不得。
听到我提她的名字,出去了半日的小月儿忽然重新投入我的怀抱,身后跟进个清秀俏佳人,难得呀,在这烟花之地竟有这等脂粉未施的超脱女子。
“爷,您不是……小月儿方才八岁,要梳拢也要过个几年。”想是那佳人把我与芬芳的话听了半截,担忧的目光投向我怀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小脑袋。
“莫不是月奴你想来陪伴苏公子,敢情好了,我立马就给观音菩萨上五百柱香去,你日日隐在那藏娇阁等你那金八公子,让老娘我少赚了多少银钱,也就你是我亲妹子,这若换成是别人,我早砸破那楼门,强行你出来接客了。”花月仙不知何时从九爷怀中爬出来,刀子似的眼睛锥子似的扎着清秀佳人。
“金八公子早给了你我的赎身钱,我在你这不过是时暂小住,有契约在,青天大老爷就在你眼前,难道你还想在他眼皮底子下犯王法不成。”花月奴道。
花月仙气又不得,乐又不是,紫胀了面皮变色道:“那你不好生在藏娇阁呆着,上这儿来凑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