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和李悦参加了宴会,李悦有时间便会约欣然出外游玩。欣然心中虽然不断地在对自己说,不要再和李悦在一起了,那种痛苦的经历真的不想再尝,而且也不想把那种滋味带给别人。但是一接到李悦的电话邀请,欣然还是会身不由己、激奋不已地打扮一番后前去。
在与李悦的交往中,李悦那天晚上对欣然所说的话,却再没有从李悦的口中外吐,而此时的欣然,却是确切地想再次听到那句哪怕是哄她开心的话语。可是,李悦竟像是全然忘记,即使是两人在深情对视的时候,李悦也只是微笑,淡定的眼神中,一股让你猜测的神情。
就在这种既快乐于与李悦呆在一起的时候,又苦恼着李悦是否是真心喜欢自己的情景下,时光在一天天地消失。
那天早上,因为头天晚上和李悦在舞厅劲舞了半宿的欣然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发出了清脆的音乐。
这是谁呀,这么早就将人吵醒。迷迷瞪瞪地让时间静止了七秒钟,欣然听着手机依旧不达目的决不收兵的坚持,最终还是无奈地从盖被中伸出手臂,将手机抓在手中。
电话是姜昕打来的。
“你在那干嘛呢?怎么半天也不接我的电话呀?”耳旁传来姜昕难抑的“怒气”。
“哎呀我的大小姐,人家昨晚上到凌晨两点才睡着,怎么一早就打电话过来呀?”顾不得理会姜昕话中的埋怨,欣然感到上下眼皮就好像是磁铁的南北极,一个劲地往中间靠。
“什么一早啊?你看看都几点钟了,还一大早呢。都快到十点钟了,我限你半小时之内赶到婚介所来,我有急事找你。”
“可是。。。。。。”欣然想要再说什么,姜昕却不管不顾地将电话给挂断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什么事情这么急呀。
心里想着,欣然又在床上赖了三分钟,想起姜昕说的半小时之内赶到的话,大脑一下清醒了不少,一下掀掉身上的盖被,以一个战士听到起床号的速度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欣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洗漱完毕,经过客厅时,看见母亲留在桌上的早点,欣然喝了一杯早餐奶,便匆匆拿起手袋离开了家。
大街上,耀眼的阳光晃得欣然一下难以适应,街上的人们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
这个姜昕这么急着叫我过去干嘛?不会是又想叫我去给她当婚托吧?要真是那样的话,就是打死我也不干了。欣然在心中下着决心,一方面是因为不想再干那种伤人心害己情的事了,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李悦,欣然不希望被李悦知道自己干那样的事情。
“你家着火了?我刚才给消防队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就到。”
跨进姜昕办公室的一刻,欣然就对着坐在桌子后面的姜昕说道。
“呵呵,搅了你的春秋好梦,你也没必要这么诅咒我吧?”姜昕却是一脸好好,笑着从桌后转出,过来拉着欣然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唉,真拿你没办法。”面对姜昕一脸灿烂,欣然故意装扮的脸相却再也装不下去了,“说吧,这么急着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咱可先说好了,如果再要是那个去见什么人的事情,那就免开尊口。”
“咳,瞧你说的。我说过我不会再叫你去了就一定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不过这次叫你来,不是叫你去当婚托,而是叫你来当老板的。”
“什么?”欣然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我准备把这个婚介所交给你来打理。”看着欣然,姜昕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欣然再次问道,“叫我管这个婚介所,你开什么玩笑啊?你自己干嘛不开啊?”
“我。。。我不是有事不方便吗?”姜昕忽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不方便?你有什么不方便的。”说完话,欣然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姜昕,近一个月来,因为和李悦的约会,因为不愿再在婚介中掺合,欣然更多的时候只是在电话中和姜昕说说话,确乎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仔细端详之下,欣然发现姜昕好像变富态了一些。“你不会是?”
“好了,我就直说吧。我怀孕了,我和欧阳商量了,我们准备结婚,因此这个婚介所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再打理了,所以想让你把它接着干下去。”
“啊?真的。”欣然抓住了姜昕的手,“你真不够意思,还是好姐妹呢,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见你一面都难,我还没向你问罪呢,你倒是先怪上我了?”姜昕佯怒。“说吧,是不是背着我有何那个帅哥在一起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昕的一句玩笑,欣然不觉心中慌跳:“你瞎说什么,我哪有?”
不待姜昕再问,欣然岔开话题:“你结婚我能帮什么尽管说,但是这个婚介所我是不干的。”
看见欣然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姜昕不觉脸上浮现笑意:“唉,我就知道把你叫来也是白搭,要你甄大小姐干这种媒婆的事情,你是绝不会答应下来的。但是欧阳就是要我试试看,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
欣然闻言,也不禁笑了:“我可是没有看不起你这个媒婆啊。我是害怕,我第一天到这里来上班的话,会被过去和我见过面的那些个‘男朋友’揪住打死。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你自己种下的祸根,如果你当初不叫我当这个什么婚托的话,那么我不就可以帮着你抵挡一阵子吗?”
“咳,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救。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姜昕感叹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把这个婚介所怎么办吧。”
“还商量什么,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嘛。”
“那怎么行,这个婚介所当初可说好了是咱两合伙的,我不过是打理而已。人家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该怎么办还是咱商量着办吧。”
“你就饶了我吧。”欣然呼救,“对于那些个东西,我没兴趣也没那个耐心,还是你受累解决吧。”
“欣然啊欣然,你就那么狠心,我这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办呢,你是不是想把我累死你才开心啊?”姜昕一脸“怒容”。
欣然眼见姜昕“发怒”,立刻表现好好,双手搂住姜昕的双肩:“我哪忍心看你受累呀,说吧,除了这事,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义无反顾。你结婚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买东西、订酒席、找司仪,这些事我全包下来好不好?”
姜昕抬眼看了欣然一下,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还说什么买东西的事情,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赶紧找一个房子租下来。我们结婚总不能在大街上吧,再说了,就现在的房价,我们也没本事买呀。”
“呵呵,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女人老是皱眉头,可是容易老的哟。”说完,欣然拿过手袋从中拿出一挂钥匙,放在姜昕的手中,“我这不是有一套现成的房子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现在你既然急等着房子结婚,那么你就先拿去住好了。”
姜昕手中拿着钥匙,一时竟无措:“欣然,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打你房子的主意啊。”
“呵呵,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说的。那个房子我是不会再去住的,本就打算卖掉。现在你既然等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可是。。。。。。”姜昕还待推辞。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欣然态度坚决,“你要是再说什么的话,那就是不把我当成姐妹看待了。”
看见姜昕不再说话,满眼感激地看着自己,欣然又笑道:“得了得了,可别把我当成什么救世主似的。我可是有条件的,咱可说好了,你结婚的事情我可以帮着你,但是有关这间婚介所的去处,还是你去解决吧,我可不会去管的。”
姜昕此时的脸上才真正展开了笑颜:“欣然,真的要谢谢你,我和欧阳这几天来为房子的事情真的是愁死了。你放心,这后面的事情我全包下来。到时向你交账就是。”
从婚介所出来,欣然信步走在大街上,想着姜昕和欧阳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心中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同时在心里盘算着,作为姜昕的挚友兼死党,该送点什么作为好友新婚的贺礼呢?想着走着,欣然猛一抬头,看见自己竟然站在了李悦超市的店门前。
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欣然心中暗笑,难不成冥冥之中真有牵引?呵,既然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这是欣然第二次跨进李悦超市的大门。虽然欣然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是每天都和李悦在一起,但是那天在超市里发生的事情,一直在欣然的心中有一个阴影,就好像是一个骑电动车出了一次交通事故的骑者,虽然伤好了,但就是不敢再跨上座椅在街面飞驰。
欣然随意在超市中闲游,看见身旁的保安看着自己时似乎笑意延延。
我脸上没什么吧?欣然想着,手不自觉地在脸上揩拭了一把。
满含疑惑的欣然在超市中走了没有五分钟,李悦出现在了欣然的视线中。
“你来了,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呀?”李悦满脸兴奋。
“哦,我没事随意走走,不觉到了你这店门口,就进来看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欣然奇怪。
“哦,我在屏幕上看见你了。”
“是啊?!”欣然笑,“是不是你看见熟人就从监控室里出来和熟人见面打招呼啊?那监控室里不是没人了吗?”
“不是,一般的熟人来了我是不会出来的,但是你来了我就不能不出来了。”
“为什么?”
“你说呢?”李悦不答反问,一双让欣然看了发慌的眼睛看定欣然。
“我怎么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啊。”稳住心神,欣然浅笑答道。
“对了,你怎么今天到这来啊?有什么事情吗?”李悦岔开话题。
“哦,我刚从我一个好朋友那来,说她马上就要结婚了。出来不自不觉就走到你店里来了。”欣然轻嘘一口气,心中同时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谁呀?”
“呵呵,说了你也不认识,她叫姜昕。”
“那个开婚介所的?”李悦脱口。
“是啊。咦,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么?”欣然不觉奇怪。
“哦,不认识。只是我这个超市里有个员工曾经去那登记应征过,听说而已。”李悦解释到。
“是吗?”欣然依旧一脸疑问。
李悦将欣然领进自己的办公室,招呼欣然在沙发上坐下后,李悦对欣然说:“既然到了我这里,眼看中午就要到了,在我这吃了中饭再走吧。”
欣然笑:“你这是超市,又不是餐馆,你们的中饭是在哪里吃的?”
“上早班的回家吃,上中班的在家吃完了来。所以真正要在店里吃饭的就是我们几个上层建筑,平时都是叫快餐。怎么样,想不想体会一下?”
“算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欣然推辞说。
“没事,吃完饭我还有话对你说呢。”
“那就现在说吧,干嘛一定要等到吃完饭之后呢?”
“因为,”李悦停顿了片刻,“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在一起说话,同时你要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是会伤害许多脑细胞的,不补足营养的话,我害怕我会昏倒。”
“呵呵。”欣然再次笑语出声,“至于那么夸张吗?不会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故意找的借口吧?”
“就算是吧,你会不会介意?”
欣然没有再说话,暗自扪心自问,自己不是也希望和李悦待在一起吗?只是不知道李悦坚决要将自己留下来的用意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吃一餐饭么?
吃完饭,李悦驱车将欣然带到了郊外,在一个水塘的旁边,一棵柳树下,四周寂静无人,只有水塘中的鱼儿不时翻跃水面。李悦拿出一块塑料铺在地上,然后叫欣然坐在上面,同时自己也面对着欣然坐下。
两人是如此地接近,似乎都可以听闻彼此的呼吸。欣然看着眼前这张满是刚毅的脸,雄浑的男性气息叫欣然有点目眩,有些迷失。
“说吧,有什么事情啊?”为了抵御自己的胡思乱想,欣然垂首问道。
“看,这环境不错吧,我有时间或是心烦的时候就到这个地方来钓鱼。”没有回答欣然的问话,李悦看着塘面说道。
“呵呵,你带我过来不是为了钓鱼吧?”欣然催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干嘛绕来绕去的。”
“好吧,”像是下定了决心,李悦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地说,“欣然,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欣然虽然在梦中不止一次地出现过李悦向自己求婚的情景,可是确切在清醒的时候又害怕听到李悦对自己的求婚,因为欣然的心中还在顾虑着,李悦是否会介意自己的过去,在李悦知道了自己曾经的一切的时候,李悦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
“我。。。。。。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欣然无力地抗拒着。
“怎么,难道说你不愿意?”李悦急问。
“不是,我是说你对我到底了解多少?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时很长,现在就谈婚论嫁的好像还为时过早吧?”
“时间哪里短了,从我们在电梯里见面算起的话,已经有了快两年的时间了,那就是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一百零五万一千二百分钟啊。”
欣然闻言笑了,抬头说道:“无怪你是做买卖的,算数真是到家啦。”
受到欣然笑脸的蛊惑,李悦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将欣然搂进自己的怀中,同时垂首将嘴寻找着欣然的唇。
欣然像是一只受惊的麋鹿,在惊悸的同时,一双手无力地、象征性地推拒了一下,便整个人乏力地倾倒在李悦的怀中。在李悦的嘴找上自己樱桃小嘴的一刻,欣然迷醉地闭上了眼睛,继而热烈地回应着李悦的热吻。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在欣然头脑还保持清醒的一刻,欣然对自己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