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T台,缤纷飞扬的裙裾,光芒万丈的超模,衣冠楚楚的看秀嘉宾……
ennet北京春夏时装秀终于在一片赞叹声中落下了帷幕,作为这次时装秀的主设计师,俞千雅挽着设计总监Jacque·Paige的胳膊一起登台谢幕。
一件白色镂空短裙烘托出她清新优雅的气质,乌亮的长发发尾微卷,樱红唇妆,紫灰色的小烟熏妆容,加上卷翘纤长的睫毛,又充满着妩媚魅惑的感觉,五吋高的金色水晶镶嵌的露趾高跟鞋,衬得一双美腿更是笔直修长,除了左手的一只尾戒,右腕的一只钻石手镯,别无饰物,却是风姿卓绝,光彩夺目,在一群肤色各异却个个美貌绝伦的超级模特的映衬下毫不逊色,甫一出场,便引来不少嘉宾的惊叹。
“原来Annika·Yue竟然是这样的一位大美人,真是没想到啊!”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呢。早听说她是个大美女,没想到可以美成这样。”
“听说她出身台湾豪门,这气场就是不一样啊。”
……
一片纷乱的掌声、喝彩声、祝贺声中,后排角落里一个身形挺拔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站起身,默默离开。
镁光灯闪个不停,一束束涌到眼前的鲜花,时尚杂刊物记者的群访要求……这都是俞千雅最头疼最畏惧的,好在Jacque和其他助手了解她,替她一一阻挡推拒。
时装秀后便是庆功晚宴,红男绿女,觥筹交错,珠围翠绕,脂浓粉腻。
陪着bennet的总裁和Jacque与几位时尚界的名流寒暄了几句,婉拒了几位时尚杂志主编拍照和做专访的要求,趁着Jacque被一群仰慕者包围不得脱身的机会,俞千雅想溜到宴会厅外清静一下。
才一转身,正迎上一张男人的脸,有些眼熟,正在想哪里见过,那男人已笑着说道:“俞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十天前才见过,我是唐重。”
俞千雅这才想起是池亦枫的伴郎之一,于是浅笑一下,“唐先生,不好意思,我认人不太准。”
两人略聊几句,唐重便看出俞千雅漫不经心的敷衍的态度,本想提出给自己的杂志做个专访的要求也就没有说出口,因为知道开口也只能是被微笑着拒绝,心里暗想,这女人美是美,只是冷得像一座冰山,怪不得对女人最有一手的谢赫也知难而退了。
恰好一位相熟的模特来找唐重,俞千雅便借机告辞,没走几步,又迎上一张笑意盈盈的女人的脸。
大波浪的长卷发,酒红色的修身长裙,凹凸有致的身材,性感美艳,俞千雅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成荫,那个有一个漂亮的混血儿子的女人,傅东辰的朋友。
“俞小姐,没想到你就是Annika Yue,东辰也没跟我说,我很喜欢你的设计,恭喜你,这次秀很成功,bennet在大陆的订单肯定要飞涨了。”
俞千雅客气地回应几句,彬彬有礼却又冷淡疏离。不知为什么,她不喜欢这个女人,虽然两次见面她一直对自己热情而有礼,但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俞千雅总能察觉到一丝并不友善的意味。
成荫自然不会看不出俞千雅无意与自己亲近,也便识趣地主动告辞离开,转身前却又抛出一句:“俞小姐,东辰打电话说他明天就要回来了。”
俞千雅愣了一下,蓦地想到傅东辰跟自己说他外出期间是不能跟自己电话联络的,心里便隐隐有些不舒服,原来这不能电话联络只是针对自己而言的。
终于找到一处清静的地方,宴会厅靠近阳台处有一大片高大繁茂的盆栽,正好遮住了通往阳台的视线,阳台上有几张单人沙发,还有一扇门通往室外。
俞千雅庆幸有这么一方小小的天地,将自己与喧嚣的大厅隔离成两个世界。
很久没有穿过五吋高的高跟鞋了,俞千雅将有些酸痛的双脚从鞋里抽出来,缩起双腿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又拉拉裙摆,确定不会泄露春光,便放心地让双脚暂时解放一下。
她笃定这里不会有人来,来赴宴的哪个不是热衷于名利场的浮华,削尖了脑袋挤进来,趁此机会或结识几个名流,或攀附几个权贵,或挖掘几条生财之道,或泡几个美艳动人的模特,或仅仅是满足一下跻身所谓上流社会的虚荣。
从盆栽的缝隙间望向大厅,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大厅里的景象,雍容华贵的名媛贵妇,艳光四射的影视明星,奇形怪状的时尚达人,颐指气使的富豪显贵……交织出一派令多少人向往的盛景。俞千雅却是看厌了那些人脸上真真假假的笑容,她把眼睛投向阳台外,天空黑得不见一丝星光,即使有,也淹没在这窗内的灯火辉煌里了吧。
闭上眼,心却静不下来,杨光,骆子涵、苏明月,韩铮,罗锋,傅东辰……一个个在眼前晃动,想到傅东辰,便又想到刚才成荫的话“东辰打电话说他明天就要回来了”,更是心乱如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
猛然间,俞千雅觉得好像有人走进了阳台,睁开眼,果然,一个男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阳台上光线不够亮,但能够看得清对方的脸,雕塑般的面孔,狭长的桃花眼,棱角分明的薄唇,俊美中带几分邪气,在阳台的暗影中更平添了几分诱惑。
原来是那个见过两次好像姓曾的男人,俞千雅微蹙眉头,赶忙放下蜷起的双腿,穿好鞋子,挺直身子坐好。
暗影里,曾驰盯着她,唇上挂着一抹笑意,他进来有一阵了,也看了她好一阵了。
她穿着一件香槟色的斜肩小礼服,裙长及膝,银色镶钻的高跟鞋,脸上的妆容素雅精致,长发松松挽在脑后,一身高贵典雅的装扮,即便刚才她脱掉鞋子窝在沙发里,也让人觉得仪态优雅,举止不俗。
“俞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嗯?”曾驰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笑意,最后那个“嗯”字拖长音,声调上扬,俞千雅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分外轻佻,她没回应正要起身离开,对方却似乎早就料到她的举动,抢先一步两手撑在她所坐沙发的扶手上,将她圈在沙发里,脸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
俞千雅吓了一跳,将身子缩回沙发里,但对方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她,呼出的气息似乎也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脸,俞千雅一只手抓紧晚宴包,另一只手去拿包中的手机。
看着俞千雅慌乱又强作镇定的模样,曾驰咧嘴一笑,“为什么急着离开呢?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俞千雅一边摸出手机紧紧攥着,一边冷冷地迎上对方轻佻地注着视自己的目光。
看得出她有些紧张,曾驰双手放开了沙发扶手,站直了身子,却站在她身前,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曾驰,我知道你叫俞千雅,英文名Annika,现在我们不是认识了?”
“曾先生,我没兴趣认识你,请问你到底要做什么?”俞千雅不耐烦地说,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厌恶。
曾驰还是用那种轻佻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她,像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你的模样和身材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开个价吧,条件随便提。”
什么?俞千雅愣了一会儿才弄明白他的意思,怒极反笑,真是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还是这个男人真以为自己是万人迷,所有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意,“我的条件就是请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怕自己会吐出来。”
曾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突然伸手将俞千雅从沙发里捞起箍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冷声说道:“还从没有女人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结果吗?”
盯着她因惊慌而睁大的眼睛,美得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再看向她微启的柔美的红唇,像一朵盛放在夜晚的令人迷醉的昙花,曾驰低头便要吻上她的唇。
俞千雅看着他压过来的脸,惊惶中抬起一手去推他的脸,他却趁势舔吻着她的掌心,邪魅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轻笑,“你再任性,我可不介意在这里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俞千雅大惊,用力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怀抱,脚下一个不稳,似乎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只觉得右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不由就“啊” 一声叫了出来,眼泪也冲上了眼眶。
看到她痛得满眼是泪,曾驰忙将她放在沙发上,蹲下身捧起她的右脚,脱掉她的鞋,仔细察看,她的右脚踝骨已有些微肿,“你的脚扭伤了,我带你去医院。”说完抱起她便走。
俞千雅忍着泪,咬着牙说道:“放下我,不要你管!我自己走!”
“你要不想变成瘸子就乖乖别动,你不想闹得大厅里的人都来看热闹吧?”
这个威胁果然有效,俞千雅闭上嘴不再反抗,她想起这是bennet的庆功晚宴,作为bennet的一份子,自己已经很愧对一直对自己无限包容的Jacque了,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添乱呢?若被记者拍下此时自己的狼狈,一定会有损bennet的声誉。
好在阳台上有一扇侧门,所以没有惊动大厅里把酒言欢的人们,曾驰就将俞千雅带到了停车场。
“好了,你可以放下我了,我自己去看医生。”俞千雅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曾驰笑着,并不理睬她的要求,径自走到一辆蓝色的跑车前,打开车门,将她放在车后座上,让她扭伤的右脚放平在座位上。
他一松手,俞千雅便想下车,右脚才一碰到地,就钻心地痛,根本无法站立,骨折了吗?俞千雅满心懊丧,又发现自己赤着脚,鞋子和晚宴包都留在那个阳台上了,好在手里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她马上拨了罗锋的号码。
那边还没接通,手机就被人抢走了,曾驰将她的手机摁掉扔到副驾驶位上,笑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你不需要别人,我照顾你就行了。”
“我需要通知我的老板,我总不能莫名其妙就从晚宴上失踪吧?”俞千雅尽量心平气和地商量着。
“我会替你通知的。”依旧是那种痞痞的笑,看得俞千雅想抓起什么东西扔到他脸上。
一路上,副驾驶座上俞千雅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知道一定是罗锋,看自己不接电话,他一定很着急吧?
“你不用着急,罗锋自己就能找到你。”曾驰冷笑。
“你知道罗锋?那你应该知道我……我和傅东辰的关系。”俞千雅确定这个男人一定是调查过自己。
“你是要告诉我,你是傅东辰的女人?”曾驰狭长邪魅的眼睛冷得像结了冰,唇边挂着一丝冷笑,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染上冰冷的气息。
“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只属于自己。”俞千雅淡淡回应。
看到医院在夜幕下闪亮的招牌时,俞千雅的心才微微平静,一路上她的心不是不忐忑不害怕,毕竟自己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受制于人。
到了医院,检查、拍片、诊断,结论是右脚踝软组织损伤,还好没有骨折。
医生给俞千雅做了降温止痛的处理,用浸有药油的纱垫垫在右脚外踝下凹陷处,用绷带包扎固定,然后叮嘱她夜晚睡觉时适当垫高右脚,又建议她从明天起可以每天用中药熏洗,兼做推拿按摩或是针灸。
听到这么麻烦,俞千雅轻皱眉头,苦着脸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路呢?”
“三天内不要下地走路,休息制动,坚持理疗,一周后问题就不大了,一个月可以痊愈。”医生头发花白,很和气,看一眼俞千雅,又叮嘱道:“姑娘,一定记着医嘱,要不然留下后遗症,变成习惯性崴脚会很麻烦。”
曾驰一直静静陪在一旁,期间,出去打了一会儿电话,又接了几个电话。
治疗结束后,俞千雅正苦思如何摆脱眼前这个男人的纠缠时,罗锋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