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午后,灵儿正在房内绣手绢,灵溪突然从窗口跳了进来,还顺手把窗子给关了个严严实实,小脸微红,一手轻轻平抚着胸口道:“幸好幸好!”
灵儿看着她那紧张样,笑道:“是不是偷溜出去被发现了?慌成这样?”
灵溪在她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道:“那算什么。你不知道,宫里来了个混世魔王,被他逮到就惨了。”
灵儿笑道:“难道还有比我们的公主殿下更称得上混世魔王的人?”灵溪瞪她一眼,道:“我只是小打小闹,那个人,是从里到外,彻彻底底,没有什么坏事不敢做,没有什么人不敢惹的混、世、魔、王!”
说着,眼珠一转,道:“今天被他看到我在宫里,可能不用多久就会上门找麻烦了,锦瑟,你说,我要不要去卫国侯府躲躲风头。”灵儿笑而不语,继续绣她的花,灵溪恼道:“也不帮我出出主意。”
灵儿无奈道:“第一,我不知道你跟那个混世魔王有多大的过节,不知道他来了对你会有多大的影响,怎么帮你出主意?第二,我们的公主殿下向来是偏爱卫国侯府的,现在对头来了,自然要去哪里小住一段时间,这还用说吗?”灵溪笑道:“就知道锦瑟最懂我的心了。”
第二天,灵溪就逃难去了。灵儿没有去,因为在这边可以每天跟宫里的师傅学画画作诗,那是她喜欢的事情。
春日的午后,御花园里暖洋洋的。
昙妃刚刚从皇后的来仪宫喝完茶出来,想起席上其他嫔妃对皇后的阿谀奉承及皇后对她的冷嘲热讽,昙妃就有些无精打采,可是又能怎样呢?皇后身后的势力岂是她能比的。
“奴才拜见昙妃娘娘。”耳边的声音让昙妃抬起脸来,只见张良正向自己行礼,而张良身边则站着一位身量修长,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他身穿黛色锦袍,指尖携着一朵娇艳的月季,脸上的微笑有些飘忽,清冽的眼神隐隐透着高傲,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似的。
“原来这位就是皇上的宠妃啊?嗯,果然比皇后要美貌多了。”他笑着开口,脸颊上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声音清亮却有点邪气,配上冷峻的眼神及可爱的酒窝,让昙妃微微失神,竟忘了答话。
“只是美则美矣,却少了点灵气。”男子淡笑着道,从她身边走过,昙妃才回过神来,想起这男子的无礼,正想发作,但看到张良对他的毕恭毕敬,料想来头不小,只能硬生生压住怒气,忽而又想到他赞自己比皇后美貌,心里又有些欣喜,便也不再计较,转身向她的天昙宫去了。
张良伴着男子行了几步,男子突然道:“唉!为什么天下就没有一个女子,让人过目不能忘呢?”
张良笑道:“是灏王爷眼光太高了。”景灏嘴角有些不屑地扯起一个弧度,抬头看到前面的宫殿,脸上顿时泛起兴奋之情,他转身,对张良道:“你先回去吧,我找灵溪公主去了。”张良抬头看看不远处的灵犀宫,恭敬地退下了。
景灏来到灵犀宫,被告知灵溪并不在宫中,不免有些失望,在他看来,这宫中众多女人,也就算灵溪还有些意思。在灵犀宫的花园内无趣地走了一会,看到花丛旁有一张石凳,四周花香阵阵,微风轻拂,暖洋洋的阳光让他顿生困意,也不管那许多了,便在那石凳上躺了下来,准备来一个花中小憩。
傍晚,灵儿提着水桶和水瓢,来到花园中,看着满园鲜花,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认真地浇起花来。
少时,玩性一起,便将瓢中的水高高的泼出去,晶亮的水珠在夕阳的光晕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美丽极了,灵儿玩的不亦乐乎。
“该死的!”一声咒骂让灵儿惊讶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睁圆双眸看着花丛那端一个陌生男子(景灏)缓缓坐了起来,脸上和衣服前襟上满是水痕,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灵儿一愣,完了,泼到人了,便掏出手绢一路小跑地来到那男子跟前,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给他擦掉脸上的水珠,只听那男子道:“难道是乡野村姑吗?一点礼数也没有,泼到人了难道不该先磕头认错吗?”
灵儿一愣,转而也生气了,抬起小脸道:“这位公子,我想这件事情,你的过错应该比我大,所以我不用道歉,这是花园,不是你的卧房,我在花园浇花是理所当然的,你在花丛中午睡被当花浇,是咎由自取的。”
不理睬男子被气的青筋暴动的俊脸,灵儿将手绢往他身上一扔,道:“或许乡野村姑不懂磕头认错的礼数,但也不会随便乱教训人。”说完,小脸一转,转身就走。
“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今天惹到的是什么人吗?”景灏怒极冷笑,满意地看到她停下了脚步,转身,小嘴里吐出的话却再次让他暴跳如雷,“像你这么尊贵的人,应该不会要乡野村姑的东西哦?所以请你擦完了将手绢放到石凳上。”说完,转身,小脸一扬,大步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