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脸疼得迷迷糊糊的,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到客栈的了,只记得梨花扶自己进了房间,然后没过多久自己就睡着了。
衣衣疲惫的睁开眼睛,脸已经不怎么痛了,从兜里掏出一个迷你型的小镜子,看着脸上红的像曼珠沙华的“心”,吐吐舌头,美丽的代价是惨痛的,可现在看来,也挺值得的。
“公子,你醒了吗?”梨花在门口问道。
“嗯,进来吧!”衣衣伸了个懒腰,顺手拉下头上的发带,将头发披散下来。
“砰!”的一声,梨花手里的铜盆掉在地上,溅了衣衣一身水。梨花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鹅蛋了,她颤抖着手指指着衣衣,脸上带着天崩地裂的不可思议:“你,你,公子,你,是,是公子么?”
衣衣看着梨花的样子,也顾不得湿了的衣服,笑得都快滚到地上去了,这梨花,还真是太可爱了,难道昨晚她把自己扶回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吗?
当皇甫轩和林一大早起来路过这个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一个披头散发衣服半湿捂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的女人和一个愣在那里一脸震惊举着手指颤抖的小丫鬟,他不禁停下了脚步,不顾身份不合规矩地站在一个女子的房间门口,十分有趣的看着那个笑得完全不知形象为何物的女人。作为武林三大世家皇甫世家的少主,他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纵是青楼女子,也没有如此放纵自己,丝毫不懂矜持。即便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像她那样笑到地上去的。
当衣衣抬起头的时候,皇甫轩的眼睛不由的一亮,这个毫无女人样子的女人竟然这么美,美的像妖精。是的,像妖精。妖,却不俗,却不媚,而是有点邪。尤其是脸上那块红印,仿佛雪中的一朵血花,让她原本清雅的脸上带了点妖气,而妖中又带了点儿邪肆。而那朵血花,此时竟宛如烧红的烙铁,在他的心上,烙上一个同样的印记,痛得他的心一阵轻颤,好奇怪的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对着一个女人有着这样的感觉,只一眼,便深深的烙在了心中,痛得刻骨,只一眼,便终生难忘。
而终于笑得没力气的衣衣,扶着床沿爬起来,歪歪的靠在床上,冲还在发愣的梨花勾勾手指:“梨花,过来。”
梨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真的是公子,而公子,是个女人。梨花这才想起来,刚刚衣衣的衣服被睡溅湿了,赶紧跑过去,关切的说:“公子,哦,不,小姐,您的衣服湿了,奴婢给您换了吧,不然要着凉了。”
“好了,好了,我的好梨花,你别急得跟失火了似的。我没事,你先下去叫小二弄点吃的来,衣服我自己换就好。”交代了梨花,衣衣冲门口看了看,这才看见门口站着两尊神,还是两尊帅神。
“咳咳”,衣衣咳嗽两声,试图引起那两尊神的注意。
可这一咳不要紧,梨花立马精神紧张的帮她拍背,焦急的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紧?要不要奴婢去找个大夫?”而皇甫轩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俗规了,快步冲进屋来,吩咐林去叫小二送热水,并十分关切的对衣衣说:“小姐的衣服湿了水,还是尽快沐浴更衣的好,否则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在下已经吩咐属下去叫小二送热水来,小姐且等一会儿。”
衣衣看了看精神紧张的梨花,嗯,护主心切,可以理解。又看了看皇甫轩,这个,不能理解,长得很帅,但是,不认识(冰抛来白眼:白痴!你才去几天?衣衣自恋的照照镜子:偶的人缘好!)。于是衣衣把皇甫轩从头顶到脚底扫了一遍,说:“这位帅哥,我们以前见过吗?还是你很闲?”
听衣衣这么问,皇甫轩有点儿纳闷,是否见过面跟他闲不闲有什么关系,他可是有事在身的,怎么会很闲?于是不解的看着衣衣:“不知小姐此话怎讲?”衣衣白他一眼:“我们不认识,你也不是很闲,那你没事儿跑我房间干嘛?”
皇甫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都多么失礼,拱手冲衣衣道歉:“是在下唐突了,有冒犯之处,还望小姐见谅。在下皇甫轩,敢问小姐芳名,府上何处,在下现时却有要事在身,改天定当到小姐府上登门谢罪。”
衣衣看了看皇甫轩,谢罪?看他长得那么帅,穿的那么拽,肯定很有钱。自己要是不敲诈他一下,他会不会心里过意不去啊?而且不敲白不敲,在21世纪的时候有老爸老妈资助,她才不缺钱的,现在可不一样了,什么都要靠自己,不诈点儿本钱她怎么混啊!于是她嘴角轻轻的一勾,对皇甫轩说:“既然皇甫公子如此有诚心,衣衣要是拂了公子的好意,岂不是有些不识抬举?只是可怜衣衣一人孤身在外,只得梨花不离不弃,生活着实不易,公子如真要补偿衣衣,可否……”然后还意有所指的瞅了瞅皇甫轩的衣服,心里想着他把钱放哪儿了。
梨花听了衣衣的话,只觉得脸跟火烧似的,小姐这是在问皇甫公子要钱啊!这也太叫人匪夷所思了,小姐怎么能这样嘛,被陌生男子闯进了房间,不但不羞不恼,反而还冠冕堂皇的问人家要钱,天啊,她碰上的是个什么主子啊!
而衣衣的话着实让皇甫轩愣了一下,额头上立刻爬满了黑线,这是个什么女人?她竟然问自己要钱?可是她既然开了口,自己要是不给,岂不是显得自己过于小气?于是皇甫轩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沓银票,笑着递到衣衣手上:“在下此次出门仓促,未准备充分,这是五万两,不知能否解小姐燃眉之急?”
衣衣两眼放光的接过银票,笑着说:“皇甫公子如此客气,衣衣便收下了。待衣衣在花城稳定之后,定请公子入寒舍一叙。”
皇甫轩看衣衣对着银票两眼放金光的样子,确实是好笑,这时间竟有这般女子,连贪财都贪得理所当然。却不知自己的一颗心,早在初遇那一刻,就已经遗落在这贪财女子的身上了。他对衣衣笑道:“衣衣小姐如此盛情之邀,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改日定当备上大礼,到贵府拜访小姐。小姐多保重,在下还有事在身,不打扰小姐休息了,告辞,后会有期。”
衣衣心想,大礼就不用了,多带点儿银票就好。朝皇甫轩摆摆手:“公子慢走,衣衣就不送了。”
看见皇甫轩走出去了,梨花终于忍不住了,问衣衣:“小姐,您怎么问皇甫公子要钱啊?”
看梨花那一脸不解的样子,衣衣邪邪的笑了笑,“梨花啊,这白送的钱,怎么能不要呢?以后跟着小姐我学着点儿。”然后拍拍梨花的手:“快去弄点吃的上来,等吃过饭,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然后我们再去买个宅子,我们以后就住在花城,好吗?”
梨花听小姐说要带自己买衣服,感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自己穿的都是后娘不要的破衣服。怕小姐看见自己哭了,忙点点头,朝门外跑去。